“尊者?”司謹言以為啾啾吵到他了,忙道:“啾啾無意冒犯——”
楚懷玉手指微抬:“莫慌此處有息壤,於它有用。”
“息壤?……抱歉尊者,是晚輩愚鈍了。”
他剛剛還想著這位尊者要將啾啾扔了呢,他就該想到這人不是沒有度量的人。
只因這人氣息實在太過於冰冷強悍,啾啾和大金子並不敢靠近他,唯一一次便是一個多月前他發燒昏迷的時候。
司謹言把啾啾遞給他時,他能感覺啾啾瞬間安靜的樣子。
這啾啾,也就敢戲耍他了。
司謹言學了靈藥習性大全,自然知道息壤是何物。
古籍記載息壤乃培養一切綠植生靈的佳土,是千百萬年集有天地之精華靈氣的一捧黑土。
息壤品相也有好次之分,好的息壤能將一階靈藥培養到二階甚至是三階,品相、藥性也能達到靈植的最大限度。
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地寶,在外界更是有價無市,一息難求。
司謹言只見尊者一縷靈氣包裹住啾啾,然後用一股靈氣送到了不遠處的灌木叢裡。
下一秒,那灌木竟一陣劇烈的晃盪,驚飛了不少枝頭躲避的鳥雀。
一團漆黑的東西從灌木底下飛了出來,看那樣子是要逃走?
只見那前輩食指一伸,一個光球直接打過去,幾乎是碾壓性的,那團黑土頃刻停止了掙扎,之後隨著那淡藍色的靈力飄了過來,落在了司謹言面前。
啾啾冒芽的那端已經在裡面安家了。
“這是萬年靈息,已具神識,可將乙靈之精在此物上培養。”
司謹言震驚,他從來不知道,息壤竟然還有活的,有思想的,能逃跑的!
這個世界,究竟要震驚他多少次?
司謹言伸手要接住黑土,那人又道:“可置於空間戒。”
一般坤元袋和空間戒不能放活物,不過既然他說可以,那就可以。
司謹言抬手,神識一動,啾啾連同那黑土便在空間安了家。
現在就只剩下大金子陪他了。
突然想到了剛剛的動靜驚飛了不少鳥雀。
雖然水盈果飽腹,但是對已經一個多月沒吃過葷的司謹言來說,那飛走的不是鳥雀,是一盤肉!
雲谷下有不少飛不出去的鳥雀,等他靈力能作用自如了,應該就能捕到了,還有鑽木應該能生火吧?
不過這些事,等他有靈力了再想吧。
……
木靈果不愧是二級靈果,只需一個,肚子已經沒有了飢餓感,體內的靈氣還充盈濃郁不少。
要是他修為還停留在汲靈境,這會兒這麼多靈氣,怕是要浪費一半了。
雲谷內沒有什麼娛樂,之前司謹言打坐累了都會陪兩個小傢伙玩,現在只剩下大金子一個了。
司謹言摸了摸大金子火一般的毛髮,習慣了啾啾的吵鬧,現在只覺得有些安靜過頭了。
大金子不安分,掙扎著從他手裡出來,以為它想去玩,司謹言放開了它,叮囑道:“你不要走太遠了。”
只是大金子跑了幾步,便回頭衝著司謹言,“嗷嗷嗷——”
“你是有什麼事嗎?”
大金子很聰明,看這樣子應該是有什麼地方想帶他去,司謹言站了起來,隨大金子的方向跑去。
兩分鐘之後,大金子停在了一條河邊,衝著他又叫了幾聲。
“裡面有東西?”
“嗷——”
“你要喝水?”
“嗷——”
“要幹什麼?”
司謹言真心覺得,不會溝通還真是難,接著猜了好幾下他都不明白大金子做出狗刨一樣的動作是要幹什麼。
“嗷!”大金子叫了一聲,然後撲通一下子撲到河裡,幸好河水流速緩慢,大金子並沒有被沖走,這下它在水裡的狗刨式動作得到了詮釋。
原來這小東西是要玩水!
“嗷嗷!!”
這人,為什麼這麼笨!
本尊可是為了他連自己最不喜歡水都能忍受,為什麼他還不懂它的意思?
“你要洗就洗,我不——呃!”司謹言看了一眼自己,差點失語。
這——
他身上的是什麼味兒?
司謹言掐指一算,他這是有一個多月都沒洗澡沒換衣服了?
身上雖然不發臭,但是味道絕對不好聞!
他之前餓的根本沒法注意到自身清潔的問題。
難道,他是頂了這個身子,過了一個多月?
前幾天還和那前輩一同去摘了木靈果?
……
一陣頭腦風暴之後,司謹言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然再也無法忍受,飛快的脫了衣物跳下了水。
一旁狗刨的大金子大概是真的受不了他身上的味才這般的吧?
從水影像看到自己亂糟糟的頭髮,簡直,一言難盡……
天黑洗澡是常態,只是這秘境天氣日日如此,年年如此,天不黑,他已經完全忘了自己要洗澡這回事了。
河水有流動性,司謹言也不擔心以後要喝自己的洗澡水,下了水對著小身子就是一頓搓洗,連同長髮也一併洗了。
洗澡這事,倒也方便,只是這衣服——他就身上這一套,還被大金子契約的那一爪子抓破了,這可是要頂五年的份,得愛護好了。
他不去打擾那前輩他一般都不會出來的,司謹言洗了澡之後,光著小身子把衣服全都洗了掛在樹上晾曬,不過在衣服幹之前他還要遮羞的。
然後,楚懷玉分在外面的一縷神魂便看到了用一片樹葉,堪堪遮擋下半身的司謹言……
司謹言:……
不知者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