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車去而復返,所有人都在地下車庫裡。
看著從小黃車上搬下來的一箱箱食物。
不管是普通人還是能力者,此刻都有點懵,難不成梁月真得是魔術師嗎?
之前就弄出來那麼多的食物。
現在又找過來一車。
索萊克的情緒已經從思考變成了驚疑。
沉默的劉雲更是有了明顯的表情變化。
“都愣著幹嘛呢,趕緊往屋子裡面搬啊,不過這些不能動!”武平說著開啟其中一個箱子,手一提。
那是一扇豬肉。
新鮮的豬肉,得有幾十斤。
“今天,咱們吃頓好的!”
這下子,一幫人徹底是繃不住了。
就算是知道梁月有神奇的燕瑤,甚至是付紅和風小小,也有些心跳加速。
新鮮的豬肉,末日可是連個正經小動物都看不到了啊,哪還有豬肉?冷凍的都壞了,更別提這好像是剛處理好的新鮮豬肉。
梁月,到底是從哪裡變出來的?
劉雲張著嘴,啞巴好像都準備說話了。
梁月車窗開啟,一把刀遞出來。
“小姨,接住!”
燕瑤一把抓住,應聲抽出。
寒芒閃爍。
幾個普通人被閃的脖子一縮,他們不瞎,看得出來這刀鋒利的要命。
而幾個能力者們已經說不出話了。
他們認出來這把刀,這不就是在臨時營地門口,被一斧頭砍斷的神兵利刃嘛,可是現在看上去,哪還有斷的部分?
連頭髮絲的痕跡都瞧不見。
梁月果然是魔術師吧?
秦小倩的大腦有些呆滯,她因為個人成長經歷,有些偏見,可現在,什麼習慣性的偏見全都沒了,整個腦子裡,只剩下這一個疑問。
武平看著眾人震驚的目光。
但只感覺到後背發冷,因為武平現在能看到了,那個就現在索萊克身後的影子。
真的跟鬼一樣。
平日裡謹慎,警惕,跟誰都保持著三分距離的阿索,現在被一個披頭散髮的玩意兒幾乎貼在身後,卻毫無知覺。
最讓武平汗毛豎起的,是就在不久之前,他也被那玩意跟著,而毫不知曉。
……
末日爆發之前。
羅婧婷就已經是透明人了。
即便是那些,那些天天堵在學校門口,恐嚇學生的混混也注意不到她。
羅婧婷沒覺得這樣不好,她喜歡孤獨,她不喜歡被人注意。
可就是這樣的羅婧婷,還是住院了。
起因?
羅婧婷已經記不太清了,她做透明人太久,以至於連她自已都開始習慣性遺忘自已的事情。
“障礙性人格分裂症。”
“什麼?醫生,醫生一定要救救我女兒啊!”
羅婧婷眨眨眼,她不太能理解這個中年婦女的心情,畢竟,她是個孤兒。
至於父母?不清楚。
記憶出現的時候,父母就消失了,
她總是一個人。
從醫院回到家後。
羅婧婷習慣性的捂住耳朵,皺著眉頭,她一個人住,但這棟房子很不隔音,鄰居總會發生爭吵,一個小孩兒的慘叫聲,很吵,但還是比不上那鞭子。
可羅婧婷已經習慣了,她總會睡著,然後上學。
校門口,廁所,抽屜裡的垃圾,樓梯口的圍堵…
羅婧婷每天都目睹著這些,她一直在考慮一件事,如果她能考上一個好學校,肯定會少見到這些吧?
羅婧婷又住院了。
但她總是在醫院待不了多久。
也總是記不清楚自已為什麼會在醫院。
所以說…
嗚哇嗚哇嗚…
這是什麼聲音?
大腦遲鈍了一瞬,才又回過神,眼前,有人在說話。
“殺人犯當然得付出代價!”
“現在是法治社會,對於精神病患者,首先考慮的,是治療。”
“治療?這種連自已母親都能分屍的小畜生有什麼好同情的?”
“你太年輕,太意氣用事了。”
羅婧婷眨眨眼,她手裡有一把紅色的菜刀。
再往後的事情,她也記不太清了。
左安鎮是個極其普通的小鎮。
羅婧婷就生活在這裡,但更準確的說,羅婧婷並不是左安鎮的住民,她只是在左安鎮的療養院,這裡環境不錯,山清水秀,空氣宜人。
而且療養院除了幾個老人家,就只有一個光頭。
但羅婧婷只是偶爾見到那個光頭。
為什麼不去搭話?
因為羅婧婷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情,但總之,她還記得,自已應該好好的生活。
每天的日子稀鬆平常,偶爾,也能看到一個外地人,
旅遊的?
羅婧婷遠遠看到過一個很漂亮的大姐姐,但她也沒能去搭話,主要是,不敢!
羅婧婷知道,她其實是想要跟人交流的,可是她的腦子裡好像又有一個聲音,不斷的阻止她。
但總之,活下去,竭盡所能的活下去。
沒什麼記憶的羅婧婷,腦子裡卻有一個極其堅定的目標。
時間推移。
“婧停,最近感覺怎麼樣?”
眼前的男人姓黃,是她的醫生。
羅婧婷眨眨眼:“黃叔叔,我感覺很好,我什麼時候才可以離開這裡?”
“婧停,你確定要離開這?”
“不行嗎?我覺得我很正常。”
“你還記得以前你做的事情?”
羅婧婷搖搖頭:“黃叔叔,不管以前的我做了什麼,那都跟現在的我沒有任何關係,現在,我只是想好好活下去。”
“婧停,你…”
羅婧婷還是自由了,她第一次從左安鎮走出去。
因為不會開車,而且還是未成年。
所以,她只是徒步。
羅婧婷爬上了山,左安鎮周圍都是山。
這裡風景確實很好,可只有爬上山頂,才能夠感受到自由,感受到活著,日出明亮,即便代價是很累,很累。
可當羅婧婷下山,重新回到左安鎮的時候。
祥和的鎮子發生了異變。
嘶吼,爭吵,還有死亡!
羅婧婷害怕急了,她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但她很明白,自已的自由,又沒有了。
羅婧婷陷入絕望,
她躲在角落,直到被人發現。
“你沒事吧?”
羅婧婷沒有說話,因為,她感受不到安全。
羅婧婷只是默默跟在後面,跟著那個人跟著所有人。
死亡一直在發生,可總是輪不到她,因為她不想死,所以她把自已藏起來。
她隱藏在眾人的影子之中,跟所有人同吃同睡,目睹著一切,經歷著一切。
羅婧婷很清楚,自已有了一種特別的力量。
這肯定是,世界給予她的好處,可是,還不夠!太少了!
從左安鎮,到東嶺市,
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了路上,見證越多的死亡,便讓羅婧婷愈發的沒有安全感。
羅婧婷內心對世界感到憤怒。
既然都已經給予她優待,為什麼不給予更多,
為什麼只給她這種,派不上太大用場的能力,讓她只能像個寄生蟲一樣活著。
羅婧婷又一次感受到了不自由,
無形的繩索勒緊她的脖子,讓她呼吸困難,表情猙獰。
一直到,平靜的日常,被一個陌生人打破。
羅婧婷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因為這種出現,然後又死掉的人,太多了。
可是很快,羅婧婷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而且一處緊跟著一處。
是人的特別?
還是車的特別?
羅婧婷思考,她的天平朝著那輛乍一看平平無奇的麵包車傾倒。
可結果,還需要驗證。
為了什麼而驗證?
當然是為了自由。
她這無能的能力,只能讓她像個寄生蟲一樣不自由的活著,而這輛特別至極的車子,卻能令她重新找回自由!
一想到沙啞的呼吸又將變得舒暢。
羅婧婷便感覺到心跳加速。
她動用自已的能力,調動人群,改變想法,然後,準備做出實驗的最後一步。
羅婧婷記得在左安鎮,她好像聽誰說過,
白嫖,使人快樂!
而她需要的,僅僅只是一次,車門敞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