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這虎不來那兒有熊,一方更有一方主。
剛才一樓整面都是鏡子的走廊,沒有發現房間。
她們才二樓就撞到怪東西。
那現在三樓呢?
兩人停步於二樓邁至三樓的最後一節臺階。
糖糖動了動耳朵。
“有腳步聲在往我們這邊靠近,很細微。”
頻率聽起來不像人類。
直到一個踩著恨天高的年輕巫婆出現在她們眼前。
這個巫婆滿臉奇形怪狀的痘瘤,鼻子長尖還帶鉤,叉著腰外八撇。
胸部不太像平常女性,太平了。
她一手拿著一把細長的大鉗子,一手戴著血淋淋的塑膠手套。
沒等二人作出決策,這個囂張大笑的巫婆的腦袋就被一記鐵鍬敲開了花。
本來穿著恨天高,現在站不穩一點。
連下又給幾敲錘,她手中的鉗子趁機被扯走,整個身子跌跌撞撞滾下了樓道,進到二樓下面那個期待已久的血瘤怪物的大嘴裡。
“這下那個人妖還會再復活嗎?”
“希望他死的透透涼。”
兩個女生一臉嚴肅收起自已的裝備。
“那裡是不是杵著兩個人?”
“嗯?”
順著話聲,山風瞧見樓道處的糖糖和謝依然。
四人在三樓的檔案室匯面。
“嗯,原來是這樣。”飛鳥點頭,“我和山風也是不想在那個怪學校裡再待下去了,昨天從學校天台那邊翻牆過來的。”
“有些老師看學生的眼神簡直是在盯塊肥肉,那個和我們一個班的女玩家,當時考試我坐在她的斜桌,監考老師全程盯著她,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還說什麼類似‘同學,如果你再做不出來這道題,老師就啃掉你的腦子。’這種話。”
山風點頭接話道:“嗯哼,我當時考完試來這邊找你,難怪叫你你不理我,原來是嚇僵了”。
飛鳥瞬間炸毛。
“什麼嘛,那個監考老師的腋下有股味兒,燻死人!她那個咯吱窩張開嘴伸出好多觸手過來,我身子當時動不了,幸好是你進來把我扯走了。”
山風指了指自已微微灰暗的臥蠶,“前兩天都在宿舍裡,半夜走廊上重物拖地的聲音,像刀子劃拉石頭那樣,刺耳得讓我揣心窩子火,偏偏又得遵守什麼好學生守則,啊啊啊,簡直了!”
“欸,你們半夜有沒有路過對面那棟宿舍樓啊,我老感覺樓外有東西爬牆似的,但是我不敢睜眼,怕見到什麼嚇人的東西。”飛鳥推了推鏡框,其中一片鏡片已經破掉。
糖糖搖頭,拿著白粉筆在大黑板上添出一連串文字,“沒路過,我們一開始就沒進過學校。”
謝依然坐到窗邊的桌子上啃爆米花看窗外,對玩家的事一點都不介入。
早在之前,她就拜託紅骷髏幫自已儲藏了好些水和零食,就是為了在各種不讓自已打岔消磨時間用的。
她只是奇怪,這裡是宿舍樓,為什麼會有檔案室。
一個上午,三人彼此所知的資訊把兩面牆的黑板佔得滿滿當當。
“除去二樓三樓各有一個檔案室外,四樓有個房間,裡頭好幾個手術檯,其他的都是空置宿舍,沒什麼看的。”
“我們選在檔案室裡,也是因為這裡有很多資料可以看,最主要的是,這裡不像樓層裡其他宿舍的窗戶對著教學樓那邊。”
“就是,毛毛的,對面那個宿舍樓更變態,簡直像——像在給人觀賞用的,明面N號房女校版。”
一旁的謝依然對於這個戴眼鏡的小姑娘的發言表示肯定,提著一籃子的烤香餅從桌子上跳了下來,“還是不要一直待在這裡的好,那些東西如果吃掉了其他玩家,還是要找到這裡來的。”
山風和糖糖點頭。
飛鳥卻是戳中了謝依然這個一直以‘局外人’自居卻在這時候對自已言論給予肯定的表情上,“這位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謝依然搖頭:“沒有,只是在我去過那邊的宿舍樓,當時和你剛才的想法一致,在我和這裡的一個老師打過交道後,更加證實了自已的猜測而已。”
糖糖看見謝依然手中憑空出現的一籃子酥餅,還是獨立紙袋每一個都包裝好了的,上面甚至手寫了字型。
卻不知為什麼,那東西好像對她有很強的吸引力。
強烈到後頸處的烙印都在發燙。
不對勁。
“姐,你這一籃子餅,不會是那傢伙,他來真的啊?”糖糖晃了晃腦袋,把謝依然拉到一邊,輕聲問。
謝依然點頭。
雖然她還不確定那個小丑是真boss還是替死身,但這籃子餅真的沒有問題嗎?
謝依然看出了她眼裡的疑惑揉雜著某種說不明白的矛盾,想到剛剛那邊的飛鳥時不時瞥一眼她手上酥餅的神情,像是在忍耐著朵頤的衝動那樣小心吞嚥。
如果自已說出對這些餅子的思量,會不會被那個小丑先生聽見?
“它們等同黃泉集市裡的美味食物。”謝依然這樣形容。
一旦吃下去了,就會被留在這裡吧。
保守起見,她把這些餅子收到鐲子內的空間。
玩家都是活人,不能吃。
但副本世界的居民可以。
比如紅骷髏和紅,此刻正在空間裡爭奪著那筐好像有魔力的香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