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蔬菜按類屬性,恰成相宜的醬、泥、汁、烘碎。
搞一塊兒,拉條切粒、模具嵌分、拼字合片。
有的單包,有的量存。
處理完這些,謝依然的面前飄下一個青色小氣球,上面掛著一包糖果配著心型卡片。
‘謝謝你幫我做完了商單,坑你實在我不對,可老闆要炒我魷魚,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緊接著又是一個致命飛吻,是死亡芭比粉,這次還直接印她腦門上,根本沒給疲憊的謝依然一點作反應的餘地。
謝依然: …
她上一次這麼無語還是在自已活著打工的時候。
確認第二個目標完成,謝依然離開廚房。
懟她腳跟來就是一個球。
哪裡好像有點不對勁的樣子。
視線拉長看去,盡是淌了一地紅色的黏糊糊的液體。
‘姐姐,可以幫我把球傳回來嗎?’
走廊對頭一個沒頭的小孩正在做著隨時接回球的預備動作,那脖頸處還在滴答滴答地滲開了血。
真是見了鬼了。
“我傳回來,你會碰瓷我的,我不答應,你找別人玩吧,還有,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你休想。”
謝依然說得直白,不帶理會。
‘那我要你手上的糖。’
那個小孩突然竄到她身邊,指著謝依然手裡的糖袋說。
“你還說你不是碰瓷,我都沒對你做什麼,你打我糖的主意,你知不知道成年人的無奈,不,你不知道,一邊去。”
謝依然嘴上說著,還是把這個小孩的腦袋套回到他脖子上,從大大的糖袋裡挑了一包雜燴糖輕輕地塞進他懷裡,隨即便是長腿三邁狂奔下樓。
跑到一樓後,到處迴響著謝依然啪嗒急促的腳步聲。
真是誰該死啊?
天殺的。
她又找不到出口了。
‘咯咯咯’
背後傳出動靜。
謝依然回頭一看,她剛才還在一樓的走廊上,怎麼眨個眼睛都不要的功夫,自已就瞬移到洗手間門口來了。
這裡真的會變來變去啊。
走幾步路,身邊的景緻又發生了變化。
謝依然現在沒有順著走廊,是正對。
牆壁上是面儀容鏡。
剛剛下二樓的時候不是在拐角那裡嗎?
看來她確實沒有什麼找路雷達的天賦。
正開口要呼叫紅骷髏的幫助,鏡子裡自已的影像卻有了變化。
謝依然移步離開鏡子朝向自已的視野外去。
鏡面頓時如水面漣漪,一隻烏黑的手從中伸了出來,找尋著外物的氣味。
鐺、叮——噠
什麼東西掉到謝依然的頭上。
謝依然抬手一摘,是串脫鏽了的染血鈴鐺鏈,她眼疾手快,趕忙塞回那隻鏡中之手的手心裡,接著又一頓撒丫子狂跑。
抬手呼叫鐲子內的精靈。
她一直就認為裡頭住著個專門為人解惑的骷髏小精靈。
“紅,嗬——出口、在、哪兒啊!我離開、這呼!”
〖難為你還能跑得動,現在左轉〗
謝依然一個定步剎住速度,轉頭盯住自已的左手邊。
那是一片無望的深邃的看不清裡頭的地方。
她悶住氣跑了進去。
眼前到頭的黑牆突然切換成了敞亮的出口。
相比這個房子,外面的天空雖然陰沉但還是明亮些。
“這麼快就出來了,不錯啊。”
男人靠在石階邊,轉過頭來看著謝依然,臉色死白地嚇了她一跳。
謝依然靜下心來,回以點頭。
起初還以為自已出來,天都黑了。
這會兒看天色的話,那她是沒有太磨嘰的。可是待在裡面的時候,卻讓謝依然感到度過了大半天那樣漫長。
時間流速不一樣?
還是她不喜歡在裡頭做的事,所以覺得難熬?
謝依然親身體會過,所以她預設兩者都有。
內心自然而然生出的感覺是不會騙人的。
翻開地圖,謝依然問道:“那第三個,我們是去原住民的住址、額、墓地?”
任務要她刮乾淨墓地裡的小廣告,搞乾淨那裡的衛生。
還有,修復他們的墓碑?
男人聞言擺擺手,也不癱了,徑直站起身來,拉著他的小推車往前走。
謝依然把糖袋收包裡,跟著這個貨郎先生去到旋轉木馬面前。
謝依然看了看清單。
把調皮的逃票小鬼頭們送回家。
家?這片墓地嗎?
抬頭再看,那些木馬上確實坐著一些小娃娃。
“現在還不是他們出來的時候,他們太皮了。我要先去墓地,喏,墓地就在旋轉木馬再過去點就是了。”
男人抬了抬手又放下去。
意思很明顯,他也不想和這些小孩打交道。
謝依然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沒接話,站了一會兒。
‘誒,怎麼轉不動了?’
‘用我們的力量也沒辦法嗎?’
‘傻瓜,我們目前的能力只能讓那些活著的人看見幻覺。’
放哨似的聽到他們這樣說,謝依然憋著笑,一本正經走到旋轉木馬裡面瞅了一眼,二話不說找了匹空位的小白馬坐下來。
‘你是什麼人,以前沒見過你!’一個梳著朝天辮留出瓦片頭的小男孩指著謝依然這個大了他們好幾號的阿飄毫不客氣地出口道。
‘就是’
一個扎小揪的小女孩奶呼呼地,開始大喊大叫,‘你坐上來,經過我們同意了麼?’身前穿著肚兜和繡花小鞋。
謝依然靜靜地回問:“你們是誰?這遊樂園又不是你家開的。”
‘這遊樂園不是我們的,這地皮可是我們大家的’
‘對,就是!’
‘沒錯,你該出去!’
此話一出,掀起一片咋咋呼呼。
“你們一直就在這玩這些嗎?是出不去嗎?”
“這個木馬都壞掉了,乾坐著不無聊呀?”
“家都被盜了,還有心情玩吶你們?”
‘…’
“對咯,你們都不這麼想,那我也不需要去思考你們問我的那些。”
想到些許憂傷與不甘的小孩們:哪兒來的歪理大姐,無聊又掃興,走走,不玩了。
接著,一陣陰惻惻的風輕起。
她就看見這些小孩飄走進到地下,沒了蹤影。
再待上一會兒,確認那群小孩不會殺一道回馬槍後。謝依然才起身,偷偷回接好剛才被她打亂的電線,去了墓地。
迎面糊來一張花花綠綠的紙貼到謝依然的臉門上。
扯下一看。
青石門醫院招魂。
無時限,飄、數不限,時薪資,具體事宜,面談。
謝依然想也沒想就把這張廣告傳單折進自已包內。
動作間,前方滑起簌簌聲,抬眸間,一大堆這樣的廣告擠身來謝依然面前,落下,堆成一垛小丘。
此時,賽場外正在回放觀測資料的酷哥兄弟: …
“你來了。”男人手裡拿著一塊碎石,拼到斷裂的墓碑上,二者融合,像拼圖那樣。
放眼看去,盡數都是稀碎的不行的石頭渣渣。
真的能復原好嗎?
想到上個副本里的伯爵都是自已修的莊園,那這個高階副本的維控者怎麼就不能直接動用力量去修復這些石碑,要人工來?
是他死了嗎?
謝依然默默吐槽,低頭拼起好拿的部分。
拼得回去的會合並,不是一家的仍然要散開。
尤其拼到一家幾口的石碑是一整個大石板的時候。
等到二人復管安置回去所有的墓碑,天空才暗了些。
謝依然對著清單點數。
還有好多。
這裡給她的時限是2天半,期間完不成,也得走人。
下一個是鋪宿舍。
“先生,這個宿舍是你們這的員工宿舍嗎?”謝依然看向還在收拾的貨郎先生。
男人搖手,順手指了指鐵圍欄對面的幾棟舊樓房,“那一棟紅頂的就是,你只需要鋪完其中30個床位就好。”
“就是這上頭寫的,你可別排錯了宿舍。”
說著他把一個寫滿了編號的紙條給謝依然。
謝依然確認紙條上的數字組沒有什麼問題後,獨自翻牆去了宿舍樓。
你問她為什麼翻牆?
因為,這裡沒有門啊。
如果現在去找門的話,門沒找到,她自已先回不來了。
‘哎喲喂!哪個不長眼睛的踩我!’
翻下欄杆的幾步還沒站穩腳跟,謝依然就聽見一個粗裡粗氣的嗓門在底下吼了起來。
讓人想到一些電影裡常駐的包租婆那一類角色的刻板形象。
謝依然連聲抱歉,一個打圈繞開了本來的落腳點,停身到幾米之外的地面上。
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沒見到什麼人。
便不作停留,進到宿舍樓裡。
‘年輕人,有點練家子的底子嘛’
一個女阿飄看見謝依然進了樓,才抱著自已泛黃的大肘枯骨冒出頭來飄回了墓地。
謝依然打著手電筒,探了探走廊。
這裡的燈看起來怎麼都壞了的樣子。
一進來冷颼颼的,和冬天一樣。
貼個暖寶寶再說。
貼好了暖寶寶,她順著號數推開【174】的門,門前吊著一小隻風鈴。
這個宿舍裡的情況簡直更誇張,暗到手電筒都照不清裡頭的情況。
最裡頭的床鋪上冒出一對‘紅珠子’,像是眼睛在盯著她,那個位置的周圍還要更黑糊一點。
謝依然進去,輕輕關上宿舍的門。
咔——
天花板上壞掉的燈突然亮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