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鬼呢,你們口角?
哎,女人。
我快步走過去,將蘇鵬丟在地上的銅鏡撿起。
這銅鏡是好東西啊!
我輕輕撫摸著銅鏡表面的紋理,細膩、精美、工整。
但一看就是有年頭的物件,蘊含著非凡的神通。
顯然,這寶貝絕不是蘇鵬的,不知道借誰的?
但現在是我的了。
蘇家人想要回去?嘿嘿,那就得破點財嘍。
我小心地將一絲法力輸入銅鏡中,查探銅鏡的威力。
誰想銅鏡內竟然傳出一股吸力,瘋狂地吸收起我的法力來。
“不好!”
我暗道一聲不妙,這是鏡子借我法力激發的前兆!
但寶鏡能隨便激發嗎?
不說這裡是鬼樓,就說寶鏡激發通知主人怎麼辦?
我趕緊收回法力,但已然來不及了。
銅鏡正面綻放出熾烈的光芒,比起剛才還要耀眼的多。
我暗自苦笑,我本就不足的法力在瞬間被吸空了。
好在銅鏡終於脫離了我的手指,它自行懸浮在了空中,下一刻光芒閃耀,白光照射在四周的牆壁上。
“快看,牆上出東西了!”
飛鳶大吼一聲。
小菱角也發現了,驚詫道:“好像是壁畫!”
我趕緊運轉一個周天功法,凝練出一絲法力,驅除了身體因法力陡然空寂帶來的虛浮感,然後向著牆壁看去。
那是一幅幅壁畫,壁畫裡全是人!
但這些人幾乎都不完整,或是缺胳膊,或是少條腿,他們的身體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有些更是頭破血流。
只有少部分人依偎在一起站立著,更多的人伏地跪倒,磕著頭,悲天蹌地,給人一股無盡的屈辱和冤屈感。
如果硬說這些人有什麼共同點,那就是他們的服裝,比如勞保服、安全帽……
他們頭頂上方的天黑雲密佈,黑沉沉的,彷彿要壓下來,他們腳下的地崎嶇不平,他們的身體流淌著黑血,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個個暗沉的血泊。
好生壓抑!
就像是一座定格的修羅場。
“嘔!”
小菱角猛地乾嘔出來。
飛鳶身體素質相對較好,臉色也是一片慘白。
她一語道破了真相:“他們應該都是在這裡死去的人。”
菱角一臉難受地道:“是誰畫了這些壁畫?這些壁畫好怪,感覺他們在看我。”
我沉聲道:“因為他們就是在看著我們,走。”
我汗毛都倒豎起來,壁畫裡的人,不,應該是壁畫裡的鬼,他們兇戾的眼神讓我如芒在背。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我聽到了一個個低沉的聲音。
“留下來。”
“和我們一起,留下來。”
“我們好痛苦,留起來一起痛苦吧。”
忽然間,銅鏡光芒消散。
接著,壁畫裡的鬼動了,他們從壁畫裡走了出來。
我頓時恍然,銅鏡感應到了危險,試圖弒殺這些鬼。
只可惜我的境界太低,法力太弱,僅僅定身了這些鬼片刻。
“跑!”
這是我現在唯一想法。
我一把抄起從空中掉落的銅鏡,然後抓著小菱角就逃。
飛鳶很是機靈,從地上跳起身,精準地抓住了我另一條胳膊。
我真想甩了她,然後看見了她哀求的眼神。
罷了,我是個好人。
她是個美女。
菱角憤怒地瞪著飛鳶,又驚又醋:“你個浪蹄子,放開我師父!”
“不放!”
飛鳶齜牙,抓的我更緊了。
菱角氣壞了:“師父,丟下她。”
飛鳶嬌滴滴地哀求:“哥哥,不要。”
“都閉嘴。”
我被她們兩個吵的心煩,都什麼時候了。
也幸虧封魂玉能吸收周遭的鬼氣,轉化能量回饋我的身體,我才扛了下來。
兩女雖然纖瘦,但個都不矮,加起來也有兩百斤,換個人早癱下了。
“哥哥,你好快啊!”
飛鳶忽然道,沙啞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興奮,極具魅惑。
我差點一個趔趄摔倒,還給你跑爽了?
菱角氣地大罵:“你個小浪蹄子,這個時候你亂髮什麼騷,你看你後面?”
飛鳶紅了臉,負氣地瞪了菱角一眼,向後一瞅。
那是一個小孩子在玩紙飛機,紙飛機飛的很快,眼看就要到她的後背了。
與此同時,小孩子天真卻陰森的聲音傳來:“姐姐,你不要跑嘛,回來跟我玩啊!”
“鬼啊!”
兩女同時尖叫,飛鳶更是直接摟住了我,哇哇大哭起來。
菱角直接將頭埋在了我的懷裡,再不敢亂看。
兩女像是八爪魚一樣地纏著我,讓我跑動很是困難。
“靠!您們兩個累贅!”
我忍不住破口大罵。
但沒辦法,救都救了,現在也不能放下,只好摟住兩女一路狂奔,直衝一樓。
抵達一樓,我看到了蘇鵬。
他被一隻小鬼糾纏著,十分狼狽,沒有了半點世家貴公子形象。
我的到來幫了他忙,小鬼棄了他,向我撲來。
蘇鵬趁機衝出了大門。
我呸了一聲,一腳將衝來的小鬼踹飛,也趕緊衝出大樓。
身後的鬼群太恐怖了,以後打死也不來這裡了。
衝出了大樓,我看到外面居然留下不少人,正一個個大聲奚落著落荒而逃的蘇鵬。
“這不是蘇公子嗎?嚇成這樣?”
“這就是蘇家?就這副德行?”
“好騷!快讓開,他尿了!”
忽然間,人們安靜了,因為他們看到了我。
粉絲們情不自禁地瞪圓了眼神,看著我懷抱著雙美從大樓裡閒庭信步地走了出來。
跨出大門那一步後,我心中的惶恐忽然消失了,回頭一看,那些鬼也都不見了。
顯然,他們不能離開大樓。
那我還害怕個屁啊!
所以我放慢了腳步,保持著風度。
我拍了拍兩女的屁股,示意她們安全了,救了她們一命,佔點便宜很合理吧?
被眾人看著,兩女嬌羞地落地。
“喂,你們看,樓頂有光!”
忽然,一個人叫道。
“屁!這大樓根本沒通電!”
有人想當然地反駁,但立馬閉嘴了。
大樓最頂層,此刻亮如白晝。
但詭異的是,那光沒有給人半點溫暖的感覺,反倒是一股陰沉森冷的氣息從頂樓急速傾軋而下,直朝樓下的我們撲來。
這一瞬間,我真切地感覺到了死亡。
但就在死亡氣息籠罩上身時,一道年邁的咳嗽聲猛地從大樓內部傳出。
轟!
彷彿天崩地裂,斗轉星河,死亡氣息不見了。
砰的一聲,大樓的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