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宇站在昏暗的街道上，雙手插在褲兜裡，嘴裡撥出一陣白色的霧氣。夜幕深沉，街上幾乎沒有行人，只有遠處偶爾駛過的幾輛計程車在安靜的街道上劃出一道光亮。此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城市已經陷入沉寂，連街角的便利店也關了門。張宇來回踱步，腳下的路面因為夜晚的寒氣而顯得冰冷堅硬。

剛剛失業的他，本不應該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條僻靜的街道上。按照以往的生活習慣，他這個點早就該在家裡躺著，刷刷手機或者看看無聊的電視劇了。但最近一連串的倒黴事讓他徹夜難眠，心情煩躁不安，索性深夜出來走走，試圖讓自已冷靜下來。

“人生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張宇在心裡暗自抱怨，低頭踢了一腳地上的小石子，石子在路面上跳了幾下，最終落在了路邊的陰影中消失不見。

他繼續走著，忽然聽見前方傳來一聲微弱的聲響。他抬起頭，四周依舊寂靜，只有微風偶爾拂過。正當他以為是自已聽錯了的時候，遠處的一棟老舊居民樓裡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慘叫聲，打破了夜晚的沉寂。

張宇的腳步頓時停住了。那聲音穿透了夜空，顯得尤為突兀。整個街區一下子安靜下來，連風也像是被嚇住了似的，停止了呼嘯。張宇警覺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那是一棟年代久遠的居民樓，樓體外牆上佈滿了斑駁的痕跡，顯然已經有些年頭了。慘叫聲就來自那棟樓的上層，透過昏暗的燈光，張宇看到五樓的某個窗戶後似乎有一個影子在晃動。

“怎麼回事？”他下意識地嘀咕了一句，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向那棟樓移動。他的直覺告訴他，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張宇靠近居民樓的同時，那扇窗戶裡的影子突然間變得劇烈起來，緊接著，一個人影從窗戶裡被猛地拋了出來。那人影似乎在空中掙扎著，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然而這些掙扎都是徒勞的。不到兩秒鐘的時間，那個人影便以極快的速度直直地墜向地面。

“砰！”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響起，伴隨著血液飛濺到地面的聲音，張宇整個人僵住了。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不遠處摔在地上的那具身體。那是一箇中年男人，四十歲左右，穿著睡衣。他的臉朝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角竟然還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彷彿死前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

張宇心臟劇烈跳動，喉嚨一陣乾澀。他的第一反應是打電話報警，但手摸進兜裡的時候，卻發現自已的手指在微微顫抖。他定了定神，迅速拿出手機撥通了110。

“你好，110嗎？這裡有人……有人跳樓了！”張宇竭力保持冷靜，但聲音裡依舊夾雜著些許慌亂。

報完警之後，張宇再次看向那具屍體。雖然距離較遠，但他能清楚地看到那張死者的臉——慘白無比，眼神空洞，嘴角微微上翹，給人一種極度不協調的感覺。就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卻又無力反抗，只能在恐懼中死去。

幾分鐘後，警笛聲劃破了夜空，打破了周圍的沉寂。幾輛警車迅速開到現場，幾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和法醫迅速封鎖了現場。張宇被其中一名年輕的警察帶到一旁做筆錄。

“你是現場的目擊者？”年輕警察翻開了筆記本，開始記錄。

“是的，我就在附近散步，突然聽到樓上有人尖叫，抬頭看時，看到一個人影從窗戶掉下來。”張宇語氣有些急促，但儘量保持描述的清晰。

“你當時距離有多遠？能看清那個人是自已跳下來的嗎，還是有人推他？”警察繼續問道，表情嚴肅。

張宇皺著眉頭回想了一下，說道：“距離不算太近，但我可以肯定，那個人是被什麼東西推下來的。我看到他從窗戶裡掙扎出來，像是被猛地拽了出來一樣。”

警察聽完後點了點頭，但從他的表情來看，似乎並沒有完全相信張宇的描述。他看了看張宇，語氣平淡地說道：“好的，感謝你的配合。我們會進行進一步的調查，你可以先回去了。”

張宇感到一陣無力，心中疑慮重重。警方似乎把這件事當作一場普通的自殺案件處理，但他心裡清楚，自已看到的絕對不只是自殺那麼簡單。

他站在原地，望著法醫和警察忙碌地處理屍體的現場，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寒意。死者臉上的表情、那個詭異的笑容，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中。那個笑容不像是一個在臨死前的人會有的表情，反而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

張宇嘆了口氣，決定先回去休息，但內心的不安依舊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