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趙央摸了摸自己摔了無數次還堅挺的身體，感受著其還如普通人類一樣的質感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還沒變異。

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他已經無數次想要放棄，但是這個世界不允許。

他既沒有陷入長夢，眼睛一閉一睜回到現實，也沒有成功踏出過哪怕一步，隨著他越來越多的墜落次數，眼前這個螢幕的紅色預警也顯得越來越大。

“哈哈，我再摔幾次你不會把我吃了吧？”

趙央對著螢幕自娛自樂。

要不是身體不受控制，他早就徹底放棄躺在這裡睡大覺了，現在他是完全一點也不想再體驗幾次高空落體，那在前方的平臺誰愛跳誰跳——

“啪嘰咕！”

趙央給了自己不聽話的大腿一巴掌。

“你再動試試看？”

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原地晃了下。

“……”

“你也是，”趙央指著螢幕，“你現在很吵你知不知道，你給自己換個電扇吧！”

『程式碼錯誤：AE000006』

“……行吧，唉，今天的時間流逝是不是不太對勁。”

耳邊這樣的嗡嗡噪音讓他的心久違的陷入平靜，他好像回到了小時候躲在穀倉裡聽鄰居家播放著卡通頻道的日子，咯吱咯吱響的電風扇和發出潮溼黴味的發酵葉杆……

他記得這種電視機螢幕摸上去會酥酥麻麻的，雖然這是電腦，但也沒差。

思及此，趙央像個痞老闆一樣對著電腦螢幕下了手。

好像一股強電流貫穿了他的身體，但他身體雖然摸起來是人體，其實已經有點絕緣。很奇怪，像是在那一瞬間感覺到了自己身上套著一個矽膠外殼，自己的軀殼實際上更小一些。

對啊，他前世是沒有這麼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因為過度鍛鍊只會吸引同性，所以他一直都是一款精瘦小夥兒……

眼前一片豔紅色。

系統的提示語無倫次地蹦出來。

『玩家趙金山已觸發異常狀態，身體無法自主修復——警告！』

『請玩家輸入作弊碼使用自由模式』

『玩家趙金山已觸發異常狀態——』

『……作弊碼：/53@==*為』

『玩家入輸入請——』

趙央冷靜極了，他觸控到眼前的紅色光屏，以意念輸入了他最熟悉的作弊碼。

『/gamemode 1』

『……』

『入玩輸入家請碼作作弊：』

“居然沒反應？！”

太不人性化了！比跳平臺的遊戲還沒人性！

那麼……

『~PAINKILLER』

『玩玩家家請請輸輸入入：』

『allyourbasearebelongtous』

依然沒反應。

趙央已經不記得別的作弊碼了，他已經脫離網咖好多年，總不會這裡的作弊碼是左右BA這種年代的吧。

趙央開始在腦子裡用CTRL和SHIFT組合各種字母，終於，在試到Ctrl+Shift+N時系統有了下一步提示。

『玩家當前模式已由‘生存模式’改為‘自由模式’，改到‘完全作弊模式’或‘生存模式’或‘硬核模式’或‘地獄模式’請在設定屋對應開關進行。』

『自由模式：請自由的探索這個世界吧。』

『隱藏模式由‘普通’改為‘自然’。』

『開啟好友，現在玩家可以自由新增好友了。開啟殺意鎖定，現在玩家可以檢視玩家陣營了。開啟‘上帝之眼’，現在玩家可以檢視其他人物的標籤了。開啟聲望隨查，現在玩家可以檢視自己在勢力中的聲望了……』

一大串字元閃過去，趙央只覺得身體的確輕鬆了不少，但與此同時，他感覺到了久違的痛苦，一種無法呼吸的，窒息的痛苦……

雖然很多功能被開啟，但也有很多功能被關閉，比如因為生存模式玩家經常受到生命威脅，所以有痛苦遮蔽功能，但到了自由模式……因為自由，所以痛苦。

為了讓玩家在軀殼損傷的情況下繼續行動，系統還關閉了“健康保護”和“精力限制”，現在他可以自由熬夜了，但是沒有了健康保護也就意味著他再也不可能三小時恢復所有精力，而需要像個正常人一樣睡上七八個小時。

……有機會一定要把模式改回去。

『請玩家一定要努力在這個世界存活下去。』

『生命是真實的，生命是誠摯的，墳墓並不是它的終點。』

『生命是花時，它就鮮豔；生命是草時，它就溫柔；生命是小時，它就透明；生命是土時，它就真誠；生命是天時，它就高遠。』

“……”

什麼東西？

趙央沒有理會一句一句刷出來的心靈雞湯，他點開了自己的隱藏選單，果然，好友、隊員和聲望分別有一個小小圖示印在上面。

好友裡只有一個姜來，目前狀態顯示為“工作中”，功能也新增為五個，分別是贈禮、聊天、邀請組隊、培育和刪除。

這其中培育的選項太過誘人，趙央點開來看，發現是一個花錢roll屬性的功能。比如現在姜來的名片上就飄著三個氣泡，分別是“噩夢專家 靈感+5”、“水能覆舟 反叛+5”和“生為騾馬 順從+5”。

Roll一次一萬持有金，點一次氣泡要花五萬。

別說貴不貴了，這感覺就很怪好吧！

他只能接受自己這麼對發財！

隊友裡當然只有杜雁函一個，除了上述功能他還多一個“許可權設定”，分為“基地”和“任務共享”兩個板塊。趙央點開發現自己對杜雁函只開放了基地許可權裡的裝修、採購和30％的恢復力……

呃，還是拉滿比較好吧？畢竟裝修和採購這兩個功能說是基地許可權，不如說是掏錢冤種。

於是趙央把杜雁函的基地恢復拉到了60％。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基地的裝修分數居然被杜某人拉到了6萬多，在基地外的床鋪上恢復能力是基地裡的50%，難怪和杜雁函組隊以後他都不怎麼死了！

而另一個任務共享板塊裡，趙央一共持有三個任務。

『任務一：（生涯選擇）成為拯救世界的英雄，或者尊貴的地下之王！使藤光市的犯罪率下降至10％/升高至80％。任務獎勵：通關。』

『任務二：（廣交朋友）認識更多的朋友吧！結交10個好友（2/10）。任務獎勵：3萬持有金，藤光勢力實時分佈圖。』

『任務三：（滅門慘案？）人們活著，像不會死去那樣活著。人們死去，像不曾活過那樣死去。查清銅宛滅門案/在公證前毀滅案件中的證據。任務獎勵：正道威望40，懷疑度下降/黑道威望120，懷疑度上升。』

感覺，這個懷疑度和威望的設定已經很久沒見到了，趙央幾乎都快把這事兒忘了。

毫無疑問，如果把任務共享給杜雁函的話某些任務馬上就能完成，但他真的該這麼交付信任嗎？

也許是認識久了越來越放得開，杜雁函給他的感覺也越來越不像人。就像……

就像公園裡那個放炸藥的小女孩兒。

她被捕的時候雙臂脫臼卻好像沒事人一樣，看著保安汩汩流出的鮮血就好像閒逛到肉鋪，直到有人問她胳膊是不是抬不起來了才眨巴著眼睛裝成疼痛的樣子。

杜雁函也是如此，他的情緒沒有一點像真的。冷漠、熱情、無趣、幽默能同時出現在他的身上。

……

『已共享任務（滅門慘案？）給隊友杜寶柱，正在載入探索模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