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藥之後,沈尋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氣息強了幾分。
饒是如此,謝瀾也十分高興。
扈王沒有看沈尋,從一進屋開始,他就把目光放在謝瀾身上。
“你,”扈王遲疑著開口:“皇弟,你是不是……”
謝瀾頷首,“大皇兄,我記起來了。”
心裡所想確認後,扈王下意識後退一步。
謝瀾輕笑,“皇兄這是做什麼?我會吃人嗎?”
扈王默默吐槽:你不會吃人,但你會殺人!
特別是弟妹失蹤的那段時間,皇宮平均一天能抬出五六具屍體,全是謝瀾盛怒之下斬殺的。
扈王都不太敢回憶那段時光。
而這次,沈尋雖然沒有失蹤,但還不如失蹤呢,至少失蹤了還能回來,眼下躺在床上生死不明,扈王不太敢想謝瀾揪出兇手後,會怎麼懲罰那人。
當然,怎麼懲罰都不過分。
宿松被人帶到牢門口時,還有些不知所措。
昨天他們正想上路,就有人跑過來把他們抓住,連解釋都沒解釋一句,就被關進牢裡了。
宿松沒有和宿洋關在一起,他擔心宿洋的情況,就跟看守他的人打探,所幸看守認識他,也就跟他簡單說了說情況。
得知沈尋中毒後,宿松第一個念頭,就是懷疑是宿洋乾的。
怪不得這小子最近跟變了個樣似的,原來是做了壞事。
宿松心裡著急,罵歸罵,但他還是希望宿洋能活著,畢竟是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孩子。
雖不以父子相稱,但跟親父子沒什麼兩樣。
“幾位,”宿松心中惴惴不安,“可否告訴我,這是要去做什麼?”
看守他的人目不斜視,“宿大人別問了,等著便是。”
過了一會兒,祁雲羲帶著楚靜瑤等人來了,宿松想憑著以往的情分問問祁雲羲,但還沒來得及說話,謝瀾也來了。
“走吧,”謝瀾看了宿松一眼,“待會兒請宿大人看一場好戲。”
宿松雲裡霧裡跟著他往牢裡走,到關押慧孃的牢房時,謝瀾招手,示意祁雲羲等人跟他過去,宿松則留在原地。
謝瀾對幾人低聲說了幾句話,祁雲羲點頭,他才走去宿松那邊。
“宿大人,”謝瀾做了個“請”的動作,“請吧。”
宿松深深看了他一眼,邁步進牢房。
牢房裡做衣裳的慧娘聽見動靜看過來,她不知所以然,“謝公子,宿大人,你們這是……”
她雖被關進牢裡,卻一點都不擔心,她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只要老老實實等著,等事情水落石出,自然會放她出去。
於是,慧娘不僅不著急,還讓人幫她把她房裡的針線拿來,還有最後一件衣裳,就給所有人都做好過冬衣裳了。
謝瀾指了指牆壁,“借這裡一用,可否讓一讓?”
慧娘點點頭,默默端著針線換了個地方。
謝瀾示意宿松坐下,那架勢,像是在邀請他聽牆角。
也的確是聽牆角,牆壁的那邊傳來宿洋的聲音,宿松趕緊湊過去聽。
牢房裡,祁雲羲問一句,宿洋答一句,比耗子見了貓都老實。
只是,他這一句接著一句下來,宿松的臉愈發黑沉。
宿洋還在說話,宿松控制住自己,他想聽聽宿洋到底能說到什麼程度,直到祁雲羲問完,宿松才放縱自己衝出牢房,走進宿洋所在的牢房裡。
祁雲羲的問題問的太密集,宿洋需要高度集中精神,才能保證自己不出差錯。
好不容易回答完了,他還沒喘口氣,就見自己誣陷的主人公他的師父宿松衝了進來。
“師,師父!”
宿洋頓時不知所措,“師父,你怎麼來了?我,我……”
宿松沒有看他,平靜道:“諸位可否迴避一下?”
眾人點點頭,一股腦出了牢房。
“我不來,還聽不到你這番顛倒黑白的話,還聽不到你誣陷我這個師父!”
“宿洋,我問你,你真的拿我當你的師父嗎?!”
宿松朝宿洋走去,每走一步,就問他一句話。
宿洋滿頭大汗,著急道:“師父,我,我也是逼不得已……”
不對。
宿洋神色閃爍,謝瀾等人應該沒有離開這裡,萬一他們聽到真相,再對他出手怎麼辦?
想到這裡,宿洋心一橫,“師父,是你逼我讓慧娘崴腳的,也是你偷的蝕心散,我都是被你逼的,迫不得已,才……”
宿松不可置信。
當著他的面,這個畜牲也敢滿口胡言?!
宿松失望道:“宿洋,你忘了嗎?我撿到你的時候,你怎麼說的?”
宿洋一愣,宿松見他這副模樣,更加失望。
“想必你早就忘了,那時候的你瘦瘦小小的,我把你從死人堆裡撿出來,你說要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你還說要……”
宿松說了很多很多,末了,他平淡道:“真沒想到,這就是你對我的報答。”
宿洋神色閃爍,低聲道:“師父,徒兒,徒兒對不起您……可徒兒還年輕,您救救徒兒……”
宿松親口認罪,可信度會更大一些,他活下來的機率才會更大。
宿洋低聲苦苦哀求宿松,說了好多以前的事,試圖讓宿松心軟,救救他這個唯一的親人。
宿松閉了閉眼,“我怎麼救你?”
宿洋心裡一喜,以為宿松答應了,他忙道:“只要師父認罪,他們找到兇手,肯定會放了我。”
“師父,徒兒知道您羨慕別人家子孫滿堂,徒兒以後肯定會帶您的孫兒曾孫去看望您的。”
宿松心中一梗,他還沒死呢!
一牆之隔,祁雲羲等人扒在牆壁上聽牆角。
沈尋的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他們也有心思去想其他的,聽宿洋這麼厚顏無恥,祁雲羲忍不住吐槽:
“他這個徒弟真是太孝順了,孝出強大啊!”
見他們聽得有意思,慧娘默默放下針線,也扒了過去。
謝瀾對這些不感興趣,他跟祁雲羲說了幾句話,就去陪沈尋了。
回到牢房,見宿洋麵露哀求,宿松沉吟片刻,在宿洋期盼的目光中,宿松搖頭,“不是我做的,我不會認罪。”
“洋兒,坦白從寬,你若是老實交代,我會幫你求求情,讓他們網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