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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土匪一家子

扈王pass。

謝瀾弱弱舉手:“阿尋,我做飯倒是能吃,但……能不吃就不吃。”

其他人也一樣,都是曾經的達官貴人,就算偶爾煲個湯、做個糕點,也是下人備好了材料,他們放進鍋裡,就算自己做的。

行叭。

沈尋轉頭對鍾淡月道:“阿月,那個孫姨娘會廚藝嗎?”

鍾淡月一愣,她似乎想到什麼,“會的,被父親納為姨娘之前,孫姨娘是廚娘。”

“正好我們這裡沒有會做飯的,你要不去問問孫姨娘,可願意過來?”

鍾淡月猶豫道:“孫姨娘這一路上要照顧一家人,父親和嫡母會同意嗎?”

“不需要他們同意,”沈尋給了祁雲州一個眼神,“州兒,你和阿月一起去,他們同意的話,就給十兩銀子,不同意……”

謝瀾接話,“驢車上有殺豬刀,我剛才看到了。”

沈尋頷首,“先禮後兵。”

祁雲州點頭,“娘,我知道了。”

說完,他和鍾淡月就朝著鍾家那邊走過去。

祁雲羲揚聲道:“月姐姐,他們若是不肯,記得喊我去抽他們鞭子!”

亮晶晶的寶石鞭子,她真的好像上手試試。

扈王看著這一家人的土匪做派,嘴角微微抽搐。

聽說他那三侄兒到什麼霸王山上當山大王去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鍾家都是欺軟怕硬的貨,一看到祁雲州陪在鍾淡月身邊,連個屁都不敢放。

只有鍾淡月提出,要花十兩銀子買孫姨娘,鍾父才站出來拒絕。

“這可不行,”鍾父假惺惺道,“孫姨娘是我鍾家人,怎麼能隨意賣出去呢?”

鍾淡月反駁,“你們沒錢買食物,不一樣會把孫姨娘賣了?”

鍾父不吭聲。

那能一樣嗎?

賣給官差,多少能刷點好感,可若是賣給鍾淡月,可就再也不能透過孫姨娘,從鍾淡月那裡弄來銀錢了。

沒錯,鍾父見孫姨娘從鍾淡月手裡拿來了銀子,就想著以後故技重施,鍾淡月心善,不會忍心看著孫姨娘被賣。

孫姨娘靜靜坐在一邊,見鍾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表情麻木。

祁雲州拉了拉鍾淡月,“月兒,別跟他們廢話了。”

說著,他朝祁雲羲招招手。

祁雲羲興奮起身,手裡的鞭子被她舞得虎虎生威。

鍾天賜和母親躲到鍾父身後,鍾父驚恐道:“你,你們就不怕官差怪罪嗎?!”

祁雲羲邪笑,“怪罪?誰會怪罪?”

鍾父看向官差那邊,只見官差眼觀鼻鼻關心,抬頭望天,低頭看地,就是不看鐘家這邊。

犯人們也是如此。

眼瞅著祁雲羲的鞭子就要抽下來了,鍾家祖母說話了,“住手!”

老太太睜開眼睛,混濁的老眼盯著鍾淡月,“月兒,你真的要和外人一起,欺負你的家人?”

鍾淡月心中一慌,下意識道:“祖母,我……”

“哎,”祁雲羲抓住鍾淡月的手,對鍾老太太道,“你個老不死的也想教訓我月姐姐?要不是見你一把骨頭一半都埋進土裡,姑奶奶我連你也抽!”

祁雲羲小嘴叭叭,氣得老太太手直哆嗦。

她從祁雲州手裡拿過十兩銀子,往鍾父手裡一扔,“孫姨娘,走。”

孫姨娘猶豫道:“我的賣身契還在老爺荷包裡……”

祁雲羲打了個響指,“哥。”

祁雲州會意,拎小雞仔似的把鍾父拎起來,從他荷包裡搜出賣身契撕掉。

“這不就解決了嘛,”祁雲羲鄙夷道,“大哥,你真笨,怪不得月姐姐不答應你。”

祁雲州黑臉,“……”

臭丫頭!

回去之後,沈尋不吝誇獎,一人豎了一個大拇指。

祁雲羲把沈尋的手移向她,傲嬌道:“大哥的也歸我!”

沈尋忍俊不禁。

哎呀呀,她家雲羲好可愛!

添了雙碗筷給孫姨娘,沈尋見她很是拘謹,就道:“孫姨娘,你本名叫什麼?”

孫姨娘一愣,足足想了五秒,才答道:“回小姐,妾身本名慧娘。”

沈尋點頭,“那我們以後就叫你慧娘了,慧娘,你多吃點,這一路上這麼多人的飯,都要由你來做呢。”

孫姨娘,不,應該叫孫慧娘了,她才二十多歲,和沈尋等人年紀相仿。

只不過在鍾家受了不少磋磨,才略顯老態。

孫慧娘低低應了一聲,開始吃鍾淡月給她夾到碗裡的肉片。

差點,差點她就忘記自己的名字了。

吃完飯,沈尋拿著本子和筆,一邊寫寫畫畫,一邊小聲唸叨著什麼。

謝瀾坐到她身邊,“阿尋,你在寫什麼?”

沈尋咬著筆頭,“我在算這些人中,有多少人可以收攏。”

謝瀾看了一眼分佈在各處的犯人,“阿尋,收攏他們做什麼?”

沈尋也沒瞞他,“咱們要去的幽州地廣人稀,但資源豐富,需要很多人手,這些人還不夠,這一路上,我得想辦法多弄點人一起去幽州。”

謝瀾沒問她怎麼知道的,笑道:“那我和你一起想辦法。”

他拿出一罐栗子,見沈尋沒空吃,就一個接一個餵給她。

祁雲州看見他們兩個人靠在一起,拉住想要去和爹孃貼貼的祁雲羲。

“和你月姐姐帳篷裡睡覺去。”

一夜無夢,只有被宿洋嚇過的犯人一夜無眠,提心吊膽,生怕狼會來。

可直到天明,狼都沒有出現,他也因此在白日趕路時昏昏欲睡,因為掉隊,挨著好幾鞭子。

未來幾日,隊伍都宿在野外,這天,終於在天黑之前遇到了一個破廟,可以在廟裡躲躲寒風。

天氣漸涼,晚上凍得人直哆嗦。

“終於,終於能好好睡上一覺了。”

何長卿喃喃自語。

“父親何出此言?”

何長卿的兒子問道:“父親這幾日都沒好好休息嗎?”

何長卿擺擺手,表示並不想提及此事。

他能告訴兒子,自己是因為宿洋那句話,而被嚇得在野外睡不著嗎?

今日宿在廟裡,應該不會有狼吧?

何長卿是大長公主,也就是祁雲州的姑姑的夫婿,不過大長公主早些年就去世了,祁雲州與何長卿也沒怎麼來往過。

眾人升起幾堆火,正打算入睡,忽然,外面傳來幾聲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