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補充道:“我猜的。”
“那恭喜你,猜對了!”
沈尋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祁雲羲小幅度翹了翹嘴角,喃喃細語,“唔,爹孃雙全了耶!”
沈尋:“……”
這個詞用的……還挺恰當!
扈王一家人所在的屋裡,鍾淡月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孟靜雅睜開眼睛,悄聲道:“阿月妹妹,你怎麼了?睡不著嗎?”
鍾淡月不好意思道:“孟姐姐,抱歉,我吵醒你了。”
孟靜雅坐起來給兒女蓋了蓋被子,笑道:“沒有,這倆孩子晚上總踢被子,我得醒一回給他倆蓋被子。”
她拍拍鍾淡月,示意她也坐起來,“要不跟我說說,有什麼煩心事嗎?”
鍾淡月猶豫了一下,“我,我有點擔心明哥哥。”
孟靜雅問道:“你之前的未婚夫?”
“嗯,”鍾淡月看著窗外的月亮,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現在這情況,我想去找他,但出不去。”
郡守府守衛森嚴,她一個犯人,沒準剛出門就被抓住了。
“我原本打算向沈姑娘求助的,但她今晚好像有急事,我不好意思打擾她。”
孟靜雅想了想,“等明天吧,明天再問問沈姑娘。”
鍾淡月點頭,“嗯。”
希望明哥哥平安無事。
……
第二日,鍾淡月見到沈尋後,就提出了這件事,她看了一眼祁雲羲,依照上次謝瀾的意思,明哥哥應該是被祁雲羲……咳咳,收為男寵了。
沈尋道:“我們正要去找蔣心明,鍾姑娘也一起吧。”
鍾淡月趕緊點點頭,她頂著祁雲州的黑臉,站到了沈尋身後。
祁雲羲問道:“阿尋,她是誰啊?”
這個問題嘛……
沈尋跟祁雲羲簡單解釋了一下,祁雲羲的臉色瞬間變了。
她小聲嘟囔道:“心明哥哥是我的!”
沈尋好氣又好笑,她真的想知道那個蔣心明是何許人也,能把書中女主和她的女兒迷成這樣。
難道這就是主角光環的威力?
郡守不確定祁雲羲的那些男寵女寵還有沒有用,就把他們單獨關在一個院子裡。
沈尋跟宿松說了一聲,宿松認命,親自帶他們去了那個院子。
“進去吧,一會兒就要啟程了,你們快點。”
沈尋一進去,就看到院子裡的少男少女們或嬉戲打鬧,或閒聊喝茶,好不愜意。
但他們一見到祁雲羲,瞬間兵荒馬亂,跟老鼠見了貓沒什麼區別。
“長,長公主……”
那些人麻溜跪在地上,又不敢抬,大氣也不敢喘。
祁雲羲一見他們就煩,跟沈尋抱怨道:“阿尋你看,他們一見到我就這樣,像是我把他們怎麼著了似的。”
“只有心明哥哥不這樣,心明哥哥說了,他們這是太害怕我了。”
祁雲羲委屈:“但我讓他們住在長公主府裡,錦衣玉食養著他們,他們真不識趣!”
鍾淡月很詫異,直覺告訴她,祁雲羲口中的“心明哥哥”,就是蔣心明。
沈尋把祁雲羲和鍾淡月拉到院子裡的石桌旁,讓她倆坐一會兒,她則讓那群人跟她進屋。
“這是做什麼?”
鍾淡月問道。
“問問他們為什麼這麼怕你,”沈尋拍了拍祁雲羲的手,“咱們雲羲這麼可愛,哪裡可怕了!”
她她她……她被誇了欸!
祁雲羲小臉微紅,要不是努力壓制自己的唇角,恐怕就要與太陽肩並肩去了。
“就在這裡問吧,”祁雲羲道,“我也想知道原因。”
在長公主府享受榮華富貴不好嗎?為什麼非要離開,去過苦日子?
“呵,什麼榮華富貴?”
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嗤笑道:“我們在你這裡可沒享受到錦衣玉食,我在我家裡,只需要讀書就好,來了這裡,反倒要幹髒活累活。”
其他人看向書生,一副“你不要命啦”的表情。
書生一甩袖子,大義凜然道:“諸位,你們不必再怕她,她已經不是長公主了,如今,恐怕連咱們都不如。”
有人疑惑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書生冷笑,“意思是,江山易主,咱們這位長公主再也不是主子了,而是即將被流放幽州的犯人!”
沈尋第一時間看向祁雲羲,這話雖是事實,但她擔心祁雲羲聽了,會覺得傷自尊。
出乎她的意料,祁雲羲只是雙手緊握成拳,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書生這幾句話一出來,眾人譁然,紛紛抱怨:
“我雖是庶出,但在家裡好歹是有人伺候的,到了這裡,竟讓我刷恭桶!”
“不過剛來的時候,我們的待遇還是很不錯的,沒想到長公主竟然有讓才子佳人幹粗活累活的癖好,真是……”
“她是不是嫉妒我們的美貌……”
說得越來越離譜,沈尋高聲道:“好了,靜一靜!”
沒人聽她的話。
無奈之下,她把手放在石桌上
只聽“砰”的一聲,石桌四分五裂。
現場瞬間寂靜無聲,激烈發言的眾人彷彿被掐住了脖子。
沈尋抬眸,“可以,閉嘴嗎?”
“可,可以!當然可以!”
說完這句話,他們戰戰兢兢站在原地,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好了,”沈尋拍拍手,對目瞪口呆的祁雲羲道,“雲羲,你來說說,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祁雲羲這才反應過來,顧不得詢問沈尋是怎麼把石桌拍爛的,她怒道:
“當然不是真的!我堂堂長公主,怎麼會做那種事?”
她指著書生道:“你進府時說,你傾慕本宮已久,但不想以白身陪伴在本宮身邊,你想考上狀元后向皇兄求娶本宮。”
“所以本宮為你延請大儒,尋遍天下詩書。”
“還有你,你說你是家中庶女,被嫡姐欺負,你求本宮垂憐,為了留在本宮身邊,甚至願做婢女。”
“本宮沒讓你為奴為婢,反倒請宮裡的嬤嬤教導你。”
“那個人,你別躲,你說你……”
祁雲羲一口氣說出了她與在場眾人各自的恩怨情仇,沈尋沉默了。
好傢伙,她以為是祁雲羲用權勢逼良為娼,原來其中還有雙向奔赴啊!
眾人聽完祁雲羲的話,目光閃爍不定,很顯然,祁雲羲說的都是真的。
只有書生依舊質問:“那你怎麼解釋,你後來讓我們做那等奴僕才做的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