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被祁雲州囚禁在皇宮裡,更是沒有機會知道未婚夫的情況。
鍾淡月慌了。
明哥哥與她青梅竹馬,知道她被暴君困在宮裡,肯定會想盡辦法救她。
怎麼會一直沒有訊息呢?
祁雲州是出了名的暴君,他經常用未婚夫威脅她,該不會把她的未婚夫……弄死了吧!
鍾淡月把她的猜想告訴沈尋,沈尋也不太確定。
她那暴君兒子,沒準還真能那麼幹。
沈尋安慰她,“別怕別怕,明天我問問州兒。”
鍾淡月緊張地點點頭。
她有心想讓沈尋現在就問,但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夜已深,他們還是流放犯人,若是驚動了官差,誰都沒好果子吃。
這是流放第一晚,有人擔憂前路,輾轉反側;有人沒心沒肺,呼呼大睡。
而皇宮裡,肅王雙目赤紅,怒喝道:“都沒了?皇宮被搬空了??!”
下屬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回覆:“回,回皇上,確實什麼都沒了。”
“屋裡的傢俱擺件,御膳房的米麵油糧,就連假山花草和屋頂的瓦片……都,都不見了……”
頂著肅王嗜血的目光,下屬的聲音越來越低,他恨不得眼前出現一條縫,他趕緊進去躲躲。
送走祁雲州一行人後,肅王意氣風發,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他未來的皇宮。
但他進到御書房後,卻發現裡面是空的!
一個屋頂四面牆,說得就是他看到的畫面。
過了半生富貴日子的肅王,第一次體會到了家徒四壁的蕭瑟。
“滾!給朕滾出去!”
肅王一腳踹翻屋裡唯一的桌子,尤不解氣,又把自己坐的椅子踹得稀巴爛。
再想砸點什麼出出氣,卻發現屋裡什麼都沒有了,這唯一的桌椅,還是下屬臨時搬進來的。
所以……
肅王仰天長嘯:我要這個空殼子皇宮有什麼用啊!!!
……
第二日一早,鍾淡月就迫不及待拉著沈尋出馬車。
“我不知道,”祁雲州搖頭,“那時候我只想著怎麼哄月兒留在宮裡,那個蔣心明沒出現在我面前,我也不想髒了我的手。”
“你胡說!”
鍾淡月心中焦急,口不擇言道:
“你每次都拿明哥哥威脅我,怎麼會不知道他在哪?你是不是把明哥哥……”
想到那個可能,鍾淡月捂著嘴,眼淚奪眶而出,“你讓我幹什麼,我都照做了,為什麼你還是不放過明哥哥!”
祁雲州神色一冷。
月兒竟然因為其他男人跟他吵架!
鍾淡月不服氣地瞪著他,那眼神,倔強極了。
兩人之間劍撥弩張,眼看著就要吵起來。
沈尋無奈扶額,“停停停!咱們這可是在流放路上,要吵待會兒再吵。”
祁雲州只得壓下心中的怒火,鍾淡月還想說點什麼,走在三人後面的謝瀾冷不丁道:
“阿尋,你們說的蔣心明,可是禮部侍郎蔣開成的兒子?”
沈尋看向謝瀾,“你認識他?”
謝瀾點點頭,“之前聽到過一些傳聞。”
他看了一眼祁雲州,意味深長道:“那傳聞與殿下有些關係。”
“你快說,”沈尋問道,“什麼傳聞?”
謝瀾不著痕跡地擠到沈尋和祁雲州中間,道:“之前聽人說,蔣侍郎聽說他兒子的未婚妻被殿下搶到了宮裡,擔心被殿下針對,就馬不停蹄帶著他兒子去鍾家解除了婚約。”
“那蔣心明是蔣家庶子,不似嫡子需要繼承家業,他就被送走了。”
“而有趣的是,”謝瀾賣了個關子,“阿尋,你知道蔣心明被送到哪裡了嗎?”
沈尋沒好氣道:“我從哪知道去!快說!”
越和謝瀾接觸,她越確定謝瀾就是她夫君祁瀾。
這賤兮兮的神色,簡直一模一樣。
看到兩人這般相處,祁雲州在一邊庫庫放冷氣,惹得鍾淡月看了他好幾眼。
祁雲州和沈尋之間,真的是乾親關係嗎?
他怎麼會認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人做義母?
謝瀾癟癟嘴,“他被送到清河了。”
清河?
沈尋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她只知道,祁雲州和鍾淡月的臉色同時變了。
“怎麼,”沈尋問道,“那地方很兇險?”
為什麼這樣一副表情?
謝瀾為她解答:“清河是大夏出了名的富庶地方,一點都不兇險,只不過……”
祁雲州把話頭接過來,“那是妹妹的封地。”
沈尋現在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然後呢?”
祁雲州深吸一口氣,斟酌半晌,才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妹妹她……也不例外。”
這句話並不難理解,沈尋默了默,詢問道:“蔣心明很俊美?”
謝瀾玩味點頭,“京城四大公子之一呢~”
好吧。
沈尋看向鍾淡月,“往好處想,你那個未婚夫至少……還活著?”
鍾淡月:“……”
不過沈尋說得對,明哥哥還活著,流放隊伍也要去清河的。
鍾淡月打起精神,心裡盤算著找到蔣心明後,他們再找機會逃離流放隊伍。
到時候世界之大,哪裡沒有一個容身之處?
心裡有了計劃,鍾淡月再次變得淡淡的,趕路的時候儘可能遠離祁雲州。
至於為什麼不上馬車……
祁雲州氣呼呼看著分崩離析的馬車,還有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馬,怒罵肅王不當人。
馬車是壞的,馬是被餵了毒藥的,能從昨天撐到現在,算是不錯的了。
趕了一上午路,眼看著就要到晌午,還沒遇見個村鎮,官差決定隨便找個地方休息。
他們掏出吃食先吃飽,才敲了敲鑼,給犯人放飯。
有了昨晚的經歷,特別是扈王捱了那幾鞭子後,犯人們不敢提要求,給什麼吃什麼。
官差們輕蔑一笑,笑這些虎落平陽的權貴也不過如此。
陳得喜本想去領飯的,昨天他們吃的是沈尋給的包子,他以為已經沒有了。
“夫人和殿下且等著,奴才去領飯。”
陳得喜捏了捏袖子裡的一塊硬物,小聲道:“奴才這裡有些銀子,應該能換些好點的吃食。”
他啃硬餅子不打緊,兩位主子可不能受苦。
“不用,”沈尋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個油紙包,“我這裡有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