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見過宋聽枝的樓金玲。
她說最後一句的時候,還將剛才跟著上官姍的話,去詆譭宋聽枝的幾個男子點了點。
這般明目張膽的挑釁,讓在場的氣氛降至冰點。
上官姍不服,“和你有什麼關係,需要你出來假裝好人?”
她早就看樓金玲不爽了。
平常裝的倒是像,這不,見有人幫她說話,就坐不住了。
樓金玲連看上官姍一眼都覺得髒了自己的眼睛,冷聲道:“不巧,我認識宋聽枝,並且,我和她是同一日入城的。”
“入城當晚,我們也住在同一間客棧。”
“現在她還在,只能說明封城了,她沒出得去。”
“至於什麼義莊,什麼交錢,就不能是被困在這裡,沒錢了,給自己找了個臨時工?”
“還是,你上官小姐,覺得這幾日的功夫,她就能當別人的外室了?”
不明真相的人,聽著,也覺得樓金玲說的對。
呂瑩失望的看向上官姍。
本來,她是很喜歡上官姍的。
上官姍作為她的好友,平常在她喜歡官灼的事情上,也都盡心盡力。
可這一次……
她突然有些迷茫,上官姍真的有把她當成朋友嗎?
不然為何這般輕易,就能夠絕交?
官灼在這個時候開口,同樣用冷眼看著上官姍,“如果你不是為了調查案子回來的,就請你出去吧。”
上官姍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怨恨的盯著官灼,“你就是喜歡那個什麼宋聽枝,今日還為了她動手打我。”
“虧我還……”
眾人全部都看著她。
察覺到不對勁,上官姍急忙捂住了嘴巴。
但嘴巴還是比手快,“我要不是因為喜歡你,我會跟著你一起來這個什麼櫻落城嗎?”
“結果我的喜歡你完全看不見不說,竟然對呂瑩這個剛加入我們的人,都比對我好!”
“她有什麼用,平常除了哭就是哭,不會武功,動不動就需要人的幫助。”
“要不是為了讓你有對比,知道我比她好,她那種人,我都懶得和她做朋友。”
接著,又看向司直,“你平常看見什麼,張嘴就來,顯得好像就只有你有嘴似的。”
“我看見你就覺得厭惡,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什麼話,你不知道嗎?”
“這麼多年的教養,連看人臉色都不會是吧?”
“上次那個……”
她的嘴,就像是完全控制不住了一般,將在場的人,全部罵了個遍。
等到終於罵完,她的嘴都沒有被自己的手捂上。
而她自己更是驚恐的朝著周圍看,彷彿鬼上身一般。
可在場的人,不是被她罵的尷尬羞辱,就是憤怒生氣。
大家都是江湖人。
不過是為了錢,接了這個任務,這才湊到一起。
可因為上官姍一個人的功勞,大家全部散了。
十幾個人的聚會,因為上官姍一個人的嘴,在場就只剩下了官灼他們。
樓金玲離開的時候,還笑起來,“多行不義必自斃,恭喜啊。”
呂瑩紅著眼眶,沒想到上官姍也喜歡官灼,平常看似對自己好的舉動,也不過是為了讓官灼看出對比來。
她確實和上官姍說的一樣,不會武功,給他們添了很多麻煩……
這般想著,呂瑩直接紅著眼睛跑了出去。
唯一沒有離開的,就是司直和官灼。
官灼是覺得奇怪,上官姍不至於蠢成這個樣子,什麼話都說。
司直則是厚臉皮。
即使被上官姍這樣罵了,他也覺得無所謂,頂多就是以後不會和上官姍繼續相交了而已。
“官灼兄,你說她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
那些話既然能夠從上官姍的嘴裡說出來,定然是她的心裡話。
可什麼東西,能夠讓她把心裡話,這樣大大咧咧的說出來?
官灼搖頭,“我也不確定。”
“但……”
官灼看向司直,司直眼神一亮。
“義莊!”
“義莊!”
兩人異口同聲。
上官姍今日唯一去過比較特殊的地方,就是義莊。
從義莊回來之後,剛開始還好好的,後面突然就變成這樣。
其中肯定有什麼觸發了她這樣說話的禁制。
只不過……
“奇門術士,櫻落城也有嗎?”
上官姍這個樣子,明顯中了術士的真話術。
但奇門術士,一個個心高氣傲的。
要真來了櫻落城,得是城主親自接待吧?
而且,看這真話術的樣子,還不是一般的術士。
官灼搖頭,“不清楚,不過去義莊看一眼就知道了。
兩人聊著天,都沒有人理會站在一旁,已經陷入自我懷疑中的上官姍。
等到兩人離開之後,上官姍才回過神,急忙追了出去。
“等等,等等……”
——
宋聽枝這個時候,正坐在客棧後面的小院裡面的石頭上。
在她的旁邊,就是住店客人的馬匹,馬車,以及她自己的驢兄。
宋聽枝現在很是傷感。
抱著她的驢兄,一臉頹廢,“驢兄啊,小妹我今日犯錯了啊。”
“我竟然……我竟然沒忍住,對人使用了法術。”
“嗚嗚嗚,這要是我師父知道了,豈不是要棺材板都得被他老人家錘爛,爬起來追殺我?”
“這可咋辦啊……蒼天啊!”
店小二剛好端著草料過來。
一進小院就聽見了宋聽枝的哀嚎,氣的吹鬍子瞪眼,“你在這裡嚎什麼?!”
“別到時候把店裡的客人都給嚇跑了!”
一邊說著,一邊給周圍的牲畜喂草料,最好的那些,他留給了宋聽枝的驢兄。
宋聽枝哀傷的靠在馬廄的木製食槽上,驢兄吃了幾口,見宋聽枝壓住了它的草料,打了個噴嚏,宋聽枝依然紋絲不動。
驢兄氣的,直接上頭去頂她。
宋聽枝還在自我哀傷,見驢兄的腦袋過來了,直接一把抱住了驢頭,“嗚嗚嗚,還是驢兄你心疼我,不怪我們相依為命這麼多年。”
小二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過去把宋聽枝拉開了一些,“你壓到它的草料了。”
宋聽枝回頭,這才發現,剛才不小心,靠在食槽上的時候,把驢兄的口糧給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