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看完,卻唯獨沒有去一個地方。
在宋聽枝停下來的時候,那男人明顯有鬆動的痕跡。
他在害怕。
宋聽枝突然笑起來。
知府見宋聽枝這個樣子,心中有了猜測。
“宋姑娘可是發現了什麼?”
宋聽枝點頭,“兇手已經確定人選了,只是這嫌疑人……也死了。”
知府驚訝,“死了?”
不是逃了嗎,怎麼會死了?
而且兇手和嫌疑人,宋聽枝是分開說的,難不成,這兇手並不是這家那個逃走的婦人?
這家男人,在聽見宋聽枝的話之後,身子明顯又僵硬起來。
官差們沉不住氣,看向宋聽枝,“宋姑娘,兇手是誰?”
“而且,你怎麼看出來嫌疑人死了的?”
人不是早就不見了嗎?
於是,宋聽枝在所有人震驚,害怕,反胃,嘔吐的目光中,指向這院中,唯一的那口井。
“嘔!”
“不會吧,我特麼剛喝了那裡的水……嘔!”
“yue~救命!”
所有官差都瘋狂的嘔吐起來。
同時,他們也都回想起了,之前來這裡時,也曾喝過這裡的水。
知府皺眉,“下去看看。”
官差們既然因為喝了井水而反胃難受,卻也還是老老實實下去檢視。
結果下去之後,還真的讓他們發現了屍體。
“大人,裡面有一具女屍。”
這屍體是誰,幾乎不用說了。
將屍體撈上來,就放在院子中,男人已經嚇的癱坐在地上了。
那老實的臉上,充滿了恐懼。
官差見他這樣,也有些同情,“你……想開點。”
這要是在自己家,家人死在了井裡不說,自己還喝了幾個月的井水,自己恨不得當場死去。
太噁心人了!
男人突然大哭了起來。
官差們面面相覷。
“這是怎麼了?”
“難不成瘋了?”
“應該不會吧,屍體找到了,起碼也能夠入土為安啊。”
這時候,一道冷淡的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
“那是因為,殺死他妻子的人,就是他自己。”
官差們瞪大了眼睛。
“不……不可能吧?”
“如果真的是他,那他每天還喝這個水……”
井水每天他都在喝,吃飯什麼的,難道不覺得害怕?
就算是不噁心,也髒吧?
男人已經心如死灰,哭過之後,點頭道:“是,是我殺了她。”
知府皺眉,“那城中死的那個人……”
男人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殺了她。”
什麼少爺,他不知道。
他只殺了家裡這個婆娘。
知府看向宋聽枝。
宋聽枝也點頭,“他沒說謊,他只殺了他妻子。”
說來,這也是個可憐人。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宋聽枝的身上,宋聽枝解釋道:“那位少爺是被自家家裡的人給殺了,然後拋屍道街道中心的。”
“這家的婦人,是目擊者。”
“但她看見別人拋屍的時候,別人也看見了她,所以給了這個男人一百兩銀子,讓他將這個女人給殺了。”
宋聽枝的聲音沒有溫度,卻讓在場的人都打了個寒顫。
“就因為一百兩殺了自己的妻子?”
他們不是什麼年輕人了啊。
這男人,都已經五十多歲了,本來也就老了,還能殺了妻子,再娶一個不成?
“因為他恨著這個婦人。”
要不是因為恨意,也不會讓他將人殺了之後,直接拋屍於家中的水井,後面還每天喝著這井裡的水。
這恨意已經從虛無化為實物了。
即使沒有那一百兩,他也會動手。
只不過一白兩給了他機會。
官差們聽著恐怖,知府則讓宋聽枝將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吃了人家一頓知味樓,宋聽枝也非常的懂事。
“王少爺經常強搶民女,欺壓百姓,壞事無惡不作。”
“因為家裡的寵愛,他一直不害怕出事,畢竟出事了,拿錢就能了結,他怕什麼。”
說到這,宋聽枝抬頭,飽含深意的看了一眼知府大人。
知府心虛的移開眼。
確實,如果一些小案子,收錢後,他這邊確實會直接給結案。
“但沒想到,在年初的時候,他竟然盯上了自己的堂妹,他二叔的女兒。”
“他二叔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一直想要爭奪家族權利,不僅沒有保護女兒,甚至還主動將女兒送給了王少爺。”
“誰知,王少爺睡了堂妹之後,不僅不負責,還直接對外宣稱,府中負責打掃的小廝,以下犯上,強了家中的小姐。”
“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堂妹在家裡上吊去了,王少爺的二叔懷恨在心,就準備將王少爺除之而後快。”
“接著,就是年初的時候,他被殺死在街頭的事情了。”
“至於這家的婦人,也和你們調查的一樣,她在那天看見了拋屍現場。”
“對方自然不可能留著她,就買通了她的丈夫,也是面前的蔣二才。”
“蔣二才本來就對妻子懷恨在心,有了錢,立刻就買了毒藥,把妻子給殺死在家裡。”
說到這,宋聽枝又看向之前來過這家裡的官差,“你們來的那日早晨,是他剛殺了妻子拋屍於井中的時候。”
甚至可以說,他們喝井水的時候,那屍體都還沒徹底涼。
官差惱怒的看了一眼宋聽枝,又去一旁‘yue’了。
滿意的看著他們的動作,宋聽枝繼續道:“至於蔣二才為什麼要恨他的妻子……”
宋聽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蔣二才打斷了,“我什麼都招認,別說了!”
他不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的事情。
甚至有些逃避。
宋聽枝奇怪,“你除了殺了她之外,沒做錯什麼,有問題的是她,你為什麼反而心虛了?”
“受害者才沒有道理害怕!”
蔣二才苦笑,“說了有什麼?”
“說了不過是增添看笑話的人,還能有什麼?”
“能不讓我被抓,不用去坐牢,還是不用我死?”
他問的問題都很現實。
宋聽枝卻笑起來,“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