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翎和江玄也是這時候醒悟過來，今天說到底是為浙北百姓祈雨，如果光是京都降雨，對那邊有個毛用。
“墨玉，派出京城兵馬司的小股斥候，快速探查浙北兩省是否降雨，情況如何。”
“遵命！”墨玉抱拳領命，下去傳令前深深看了江玄一眼，這才轉身。
江玄撓了撓頭，這冰山美人看自已幹什麼，莫非我今天表現太帥，她淪陷了？
聽到這樣的心聲，元翎狠狠皺了兩下眉頭，江玄好是好，可就是這自戀的毛病實在讓人無法忍受。
“對了陛下，剛才下雨前，您大聲呼喚我，是準備要說什麼？”江玄跟隨著元翎往齋宮走，忽然想起來剛才元翎叫他來著，就問了起來。
“這個……”元翎腳步有些凌亂，這事兒不好解釋，“朕突然想問你，之前的落雷是不是你招來的。”
江玄忽然板起臉：
“合著就陛下能招來雨，臣就只能招來落雷給臣劈死是吧？”
“不不，朕自然不是那個意思，所以朕不是也沒問出口嘛。”
“那不行，臣傷心了，很傷的那種，治不好。”江玄捂著心口，好像喘不上氣來的樣子。
元翎挑眉看著江玄走路都開始費勁的樣子，特別想說一句：江愛卿，這招你在御書房用過一次了。
不過想想之前在祭臺，她確實是已經不信任江玄了，準備讓他承擔後果的。
好像確實有點對不住人家。
“癌？女帝怎麼不搭理我了，這招不管用了嗎？你幹啥呢，快看我呀，看我呀，裝心痛很累的知道嗎？”
江玄的心聲適時響起，元翎白了他一眼，伸手在江玄背上一推：
“行了，別演了，再演就拿你祭天，朕重新祈雨一次。”
江玄騰一下起身，面色紅潤，彷彿剛才的事沒發生過。
“那個……今天做的不錯，朕升你的官，行了回去吧。”
元翎撂下這句話就自顧自往前走了，江玄撇著嘴一臉不高興。
上次立功還給賞了七個小美人，這次就只是升官，有個毛用啊，升不升官不也還是給你賣命當牛馬嗎？
“江公公。”
江玄在那兒望著元翎背影腹誹，身後忽然有人叫他。
轉過頭一看，正是內閣首輔唐懷敬。
江玄趕忙施了一禮，這人可是朝堂上唯二能和王崇厚掌控實力對壘的大人物之一。
雖然自打江玄進了朝堂，唐懷敬不顯山不露水的，但從江玄私下裡打聽的訊息來看，之所以寧王的勢力沒有徹底滲透朝廷，主要還是唐懷敬一派在苦苦支撐。
更何況，這位老大人還有個當皇后的女兒。
“唐閣老，今日眾位老爺們淋了雨，可要趕緊補上些薑湯驅驅寒，別病倒了身子，那可是朝廷的損失啊！”
唐懷敬聽到江玄開口第一句竟然是關心他們這些官員的健康，眼神裡又不由多了一分安慰。
這個皇帝身邊的新晉紅人，竟然不像過去那些恃寵而驕，不管是不是裝的，也算難能可貴了。
“老朽上次託皇后向陛下進言，不知江公公可有耳聞？”
江玄點頭：
“那是自然，早聽聞唐閣老為國為民，心繫社稷，在下十分佩服，不知閣老想和在下商量些什麼？”
唐懷敬哈哈一笑：
“江公公快人快語，難怪深得陛下賞識。既然這樣，老朽也不必和江公公賣關子，半月前上朝，陛下有意要對叩關的鞣然動武，請問江公公對此有何見解？”
江玄剛來的時候對鞣然、百濟、安南的具體情況還不瞭解，所以當時也不覺得元翎想對鞣然動兵有什麼不妥。
現在他有意無意地私下了解不少，又有谷大用這個好記性查漏補缺，江玄基本上明白當下大魏要想對鞣然或者其他周邊國家出兵，實際上是很困難的一步棋。
簡單來說，困難之處在錢糧、在軍備、在貴族，而懸於此三點難度之上的，還有別國牽制的問題。
江玄把自已的想法和唐懷敬簡要說了一遍，唐懷敬顯然沒想到一個閹人竟然能高瞻遠矚到這個地步，不由得表情更加和善幾分。
“江公公不愧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才，老朽佩服。那請問江公公和陛下預備如何解決錢糧問題？”
在唐懷敬的話裡已經預設把江玄和元翎綁在一起了。
江玄倒也不在意，本來他系統的任務也是要幫助元翎，這也沒錯。
“在下確實有些計算，不過還沒呈於陛下，藉此正好和閣老求教一二。”
唐懷敬很欣慰地摸了摸鬍子，按照以往他見過受寵的太監，大多是沒什麼學問還鼻子翹上天的主，對他們這些官員天然就有屏障一般。
可江玄不同，除了那些公開針對他的官員外，他說話辦事總是客客氣氣的，這反而讓官員們忌憚起來。
要不不出手，一出手就是考成法這樣的大動作。
怪不得說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江玄不知道這短短功夫他已經被唐懷敬在心裡誇了好一會兒了，還是自顧自說著：
無錯書吧“在下並未混跡官場，只能想到一些市井的微末伎倆。”
“無妨，老朽既然願與江公公探討，自然不會妄加揣測，江公公儘管講來。”
江玄嘻嘻一笑，很隨意地說道：
“那在下可就獻醜了。正如在下剛才所說，這難關共有四道，其中表層有三，是錢糧、軍備和貴族。”
“眼下大魏國庫空虛，在下覺得，要想解決錢糧問題，肯定不能徐徐圖之，畢竟就算陛下等得起，大魏也不見得等得起。”
唐懷敬稍微思忖一下，覺得有理，仍舊捋著鬍鬚點頭表示贊同。
“想要快速賺取錢糧，在下認為可以從其他兩點上想辦法。”
“其他兩點？”唐懷敬忍不住發問。
江玄點頭：
“對，錢糧可以從軍備和貴族兩方面掙來。”
“啊？”唐懷敬捋鬍子的手頓在一半忘了繼續。
他在找江玄之前就做過幾種猜測，覺得江玄很有可能提出開源節流的法子，也可能考慮和戶部、禮部那邊妥協換取錢糧。
再不濟就是啟稟陛下找官員募捐，或者從地方商賈那裡搞一些錢來。
但他著實沒想過要從軍備和貴族這兩個角度入手。
“江公公，你且詳細說來聽聽，如何算是從軍備和貴族處掙來錢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