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後的江玄馬不停蹄想要去物色漂亮小姐姐……哦不,是漂亮小宮女伺候自已。
元翎在他身後飛了好幾個白眼,然後出聲攔住江玄:
“這祭天祈雨之事,江公公覺得何時為宜啊?”
江玄後撤的步子已經由不得他控制了,匆匆撂下一句:
“臣不會看黃道吉日,但至少要在十五天以後才行。”
話沒說完,人已經退到御書房門口了。
可偏偏就在江玄即將逃出御書房的時候,門外出現了幾個人影。
傳話太監一臉為難,搶在所有人說話面前衝元翎施禮:
“陛下,奴婢實在是攔不住,皇后娘娘執意要親自探望您。”
皇后這個詞,元翎都快淡忘到陌生了,更別提皇后親自來探望她。
江玄臉色微微變化,心裡已經開始罵這個唐黛容早不來晚不來,他好不容易要逃跑成功了這貨就來。
這下江玄也走不成了,只能窩在門口,低個腦袋不說話,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臣妾親手煲了湯,所以來得晚了些,還請陛下勿怪。”唐黛容重新恢復了往日母儀天下的皇后妝容,也不等元翎下旨,自顧自邁過門檻走進御書房。
元翎看她那神清氣爽的樣子,一下子就聯想到昨晚旁聽江玄搖塌龍榻的事情。
雖然沒親眼看到床榻之上唐黛容的面部表情,可想象的力量往往更可怕。
就在唐黛容欺身上前,想保住元翎手臂的時候,元翎忍不住往後撤了一大步。
唐黛容被晾在原地有些愣怔,明明昨夜陛下對她那麼主動,還那麼……勇猛。
都說新婚兒郎似猛虎,這時候倆人正應該是蜜月期,怎麼今天陛下反倒對她很陌生?
元翎也感覺剛才自已這舉動有些不妥,於是轉了個身到一旁書架上隨意取了本書:
“皇后有心了,昨夜一番辛苦,今日還煲湯送來,朕心甚慰。”
皇后掩口輕笑,心說你還裝上了。不過嘴上倒是很給面子:
“陛下為國操勞,臣妾實在不忍,又怕陛下口味有所變化,故而多做了一些花樣,請陛下嚐嚐。”
說完唐黛容衝宮女們使了個眼色,很快一個個食盒就揭開蓋子,在元翎面前排成一排。
江玄在門口,一陣陣香味直往他鼻子裡鑽,搞得他肚子咕嚕嚕直叫,忍不住探頭往食盒裡面看。
每一個食盒裡都有一碗晶瑩的湯,一小碟冷盤,一小份點心。
要說精緻,這宮廷裡的東西絕對是一頂一的存在,江玄在現代就沒見過這麼有品位的餐具和擺盤。
而且很明顯這些食材都是精挑細選,也很講究葷素搭配,甜鹹互補。
只是……這每一個食盒裡,都新增了同樣一種配料——枸杞。
江玄使勁忍住不笑,可心裡狂放的笑聲差點把元翎腦袋都震暈了。
湯裡面放枸杞也就算了,就連點心小酥餅裡面都是滿滿的枸杞。
元翎低著腦袋掩藏滿頭的黑線,明明是江玄享受了魚水之歡,這回頭竟然要她來吃這一堆補品!
“來,陛下,臣妾伺候您喝一口湯。”
唐黛容已經不由分說端起一碗蓮藕枸杞湯,送到元翎嘴邊。
元翎想拒絕的表情已經藏不住了,可自已這女兒身的秘密還要靠皇后來證明呢,於是只能硬著頭皮張嘴喝了一口。
看陛下欣然喝了自已親手做的湯,唐黛容臉頰緋紅,一邊喂元翎,一邊低聲說:
“陛下生龍活虎,昨夜那番討伐臣妾,今日還要上朝議事,臣妾對陛下真是佩服的緊吶。”
元翎臉都要綠了,身為一個女人,被另一個女人強制討論床笫之事,實在是尷尬到不行,特別是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面,還有那個在心中嬉笑個沒完的江玄!
想到江玄,元翎忽然有了點子,又喝了一口枸杞湯之後扭頭對江玄說:
“皇后做了這許多餐食,朕一人如何吃的完。如今浙北旱災,百姓食不果腹,朕又豈能浪費糧食?江秉筆來替朕把這剩餘餐食吃完吧。”
江玄使勁憋笑的臉忽然一垮。
好你個小心眼!皇后給你做的飯,你給我幹雞毛?
元翎聽到了江玄的心聲,被罵了反倒幸災樂禍起來,又不忘補充一句:
“這餐食著實美味,江秉筆可不能浪費,要全數吃光啊。”
江玄臉徹底黑了,抬頭看到墨玉投來警告的眼神,心裡默唸著好漢不吃眼前虧,從宮女手裡端來食盒跑到角落吃了起來。
唐黛容依舊喂著湯給元翎喝,隨後想起來什麼似的隨意問道:
“臣妾聽聞今日陛下恢復早朝,戶部王尚書建議陛下與鞣然議和,被陛下駁回了?”
元翎聽到這句話眼中閃過一抹警覺。
大魏一朝向來有後宮不得干政的舊制,唐黛容雖然是唐懷敬的親女兒,理應避嫌才是,為何當著她的面就問起朝堂上的事情來。
沒有想出其中根由,元翎也裝著隨口回答道:
“議和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朕不想讓四方都看不起我大魏將士,寧願戰,也不願龜縮偏安。”
唐黛容被元翎這番話給說的呆愣住了,好幾息之後才愕然回神,臉上露出笑容來:
“陛下真乃雄主,臣妾喜不自勝。”
說完,她款款放下碗筷,走到龍案前面對元翎規規矩矩行了一個大禮,高聲說道:
“臣妾今日來,還有一個目的,替內閣首輔唐懷敬向陛下求教!”
元翎這才恍然,難怪朕剛退朝皇后就來探望,果然還是替她爹來的。
“皇后不必拘禮,唐閣老乃國之柱石,想來見朕何時不可,何必讓皇后代勞?”
唐黛容額頭點地,鄭重說道:
“我朝向來後宮不得干政,臣妾此舉已是逾越,只是父親擔心朝臣人心浮動,故請求臣妾當面問陛下一個問題。”
“唐閣老想問什麼?”
“陛下內庫還剩多少銀兩,可夠祭天祈雨之用?”
這個問題丟擲,元翎一雙鳳眸中殺機驟然迸射。
趴在地上的唐黛容儘管什麼都沒看見,可還是微微發抖起來。
不管兩人昨夜在床榻上如何癲狂,說到底龍案後這個男人是可以掌握自已生死的君王。
最初收到唐懷敬書信的唐黛容也被這句話震驚到了,如此大不敬的問題父親怎麼敢當面詢問皇帝。
可信中唐懷敬的解釋還是說服了唐黛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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