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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地球的心跳

“閃光的石頭!”

鸚鵡螺的身體依然在不斷下降著,記憶的碎片讓他的速度似乎變得快起來,浮冰如同山一般不斷地壓了過來,有些浮冰就在鸚鵡螺的身體四周撞擊著,撞擊之後,碎冰如同雪花一般地不斷散開。

“他們沒有遇到如此多的冰山。”鸚鵡螺說道,也許把冰山當做冰塊更合適。

“地球的某些地方,也許正在加速變冷。”賀旋低聲說道。

“什麼?”羅子說道。

“海綿效應。”賀旋說出了一個他想到的詞語,“當海綿膨脹到某種程度時,他的身體形狀已經完全變化了,這時候,如果需要改變他的體形,就必須把海綿裡的水給擠掉。”

左大軍也走了過來,他靜靜地看著舷窗外,綠色的光芒已經消失了,能看到的,只有駕駛艙頂部投出的黃色光芒。

“沒有生命。”左大軍說道,“這裡似乎沒有生命。”

他說完之後,自己就搖了搖頭,這裡一定有細菌,但是細菌的數量很少,並不是因為這裡沒有光、溫度極低,而是這裡的細菌沒有可以寄生的地方。

“沒有魚類。”羅子說道。

“幾乎可以確定是沒有的。”左大軍說道,魚類大概是最難有記憶思維的生物,而且從理論上來說,這裡一定會有魚類的。

“唯一的理由是,這裡還有其他的通道,魚類可能被吸到那裡去了。”

左大軍說完之後,他看著賀旋。

賀旋依然在想著海綿的理論。

地球上發生的一切,是不是海綿理論?

他只能做出推斷,而且他的推斷,是人腦的推斷,不是計算機經過計算後的推斷。

誰更準確呢?

如果是的話,那說明,地球依然有舊。

左大軍沒有說話,他靜靜地看著。

“我在這裡呆過很久。”左大軍低聲說道,“我知道一些傳說。”

羅子在聽。

“這裡的薩滿有一項非常有趣的考試。”

“考試?”羅子在想薩滿有什麼考試。

“考試。”左大軍說道,“東北亞地區的薩滿,是人類唯一需要考試透過後,才能正式擔任薩滿的一種職位。”

這個說法可能讓很多人都不太明白。

薩滿這種身份,在全世界的地方叫法都是不同的。

比如在南美洲,他們被稱為神使、半神的真身,等等。

這些神使們的身份,往往是被指定或者傳承下來的。比如某個國王會安排他的弟弟擔任神使,等等。在瑪雅的城邦裡,這已經是眾人皆知的秘密,兄長國王,弟弟神使。

但是在這密林中,要成為薩滿是需要考核的。

據說,這是一種從冰河時代人類就流傳下來的傳統。第一項就是在洗澡(淨身)和一天不吃飯之後,對於未來的天氣、事情的兇吉進行一次簡單的占卜,也就是算命;第二項是對某次部落的行動(捕獵和捕漁)進行占卜。

合格之後的薩滿,其實還是有短暫的試用期,他還需要接受各種考核,最後一種考核最為有趣。

那就是俯在地下,聽聽大地母親的聲音。

他們選擇的地點,是在小興安嶺與興安嶺之間的一個區域(礦井也在這個區域),在那裡把身體俯臥在地下,在那裡靜靜地呆上半個小時左右,聽聽地球母親的聲音。

據說,聲音會有好幾重。

你沒看錯,是好幾重。

第一重是雜亂,你的耳朵會先聽到你的心跳聲,然後是蟲子或者黃鼬在地下爬動的聲音,這個時間大約十分鐘。

第二重是安靜,你適應了所有的雜音,能聽到的聲音就是空靈。

第三重是空靈之後的喧鬧,那種感覺,似乎一下子又聽到了很多的雜音。

很多薩滿熬過了第一重,第二重,在第三重之間,他們有些人熬過很長時間,都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據說只有極少數的人,能夠最後聽到了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咚,咚,咚!

那是地球的心跳。

有人說,在八九十年前,有一位赫哲的薩滿在死前,決定安排自己的繼任者。他選中了五個人,這五個人之中,有四個人在此前的幾次測試都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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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了最後一個人。

那位候補測試者是位女性,在當時,薩滿中已經有三分之二是男性了。

那位女性熬到了最後一關。

她試了好些次,都無法聽到地球的心跳聲。她自己都想放棄了,因為沒有熬下去的必要。

最後,還是那位老薩滿讓她最後再試了一次。

在嘗試之前,那位候補者無比的絕望,絕望到幾乎想放棄一切的地步,她不僅連薩滿都不想做了,很多事情都不想幹了,她覺得她無比的沒用。

但是那次,她只用了十幾分鍾,就聽到地球的心跳。

她告訴老薩滿,她聽到的心跳,像是老人心臟的聲音,心跳緩慢,似乎還帶著雜音。

那是九十多年前,不過,地球被破壞到可怕的程度。

大量的露天煤塊的開採,有些油田幾乎是毀壞性的可採。

她把自己聽到的東西說給了老薩滿聽,老薩滿滿是皺紋的臉上最初沒有一絲表情,到了後來,落下了幾滴眼淚。

“她和我一樣老了,心跳也變得更慢了。”

老薩滿在隨後的幾天裡離世,嘴裡說的都是這句話。

那位候任者成為了部落的薩滿,她得到了一幅地圖。

沒錯,一幅老薩滿製出的地圖,據說透過那幅地圖,能夠找到通往地球最深處的通道。

後來那幅地圖落到那位候任者的一位後代手裡。

那位不太爭氣的後代,早已經一身濁氣,而且他也不是候任者的直系親屬。

不過,那位後代把這張地圖,交到了鸚鵡螺操控艙裡賀旋的手裡。

賀旋開啟了這扇門。

鸚鵡螺的身體微微扭動了一下,他的身體似乎扭曲了,這個扭曲讓操控艙微微一晃,他的身體靈活地閃過了兩塊冰塊的夾擊,正在加速向湖底墜去。

冰塊已經越來越少了,更準確地說,鸚鵡螺已經熬過了最艱難的一段路程:眼前是七百米深處,冰塊幾乎看不見。

鸚鵡螺微微地抬起了眼睛,他看到了頭頂上閃出一絲光芒,那是頭頂上的冰塊發出的光芒,也許,是折射出來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