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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齊王

兩年前,太子在太極宮長跪不起,說傾慕她已久,求皇帝賜婚,她成為了國朝的太子妃。

所有人都以為她的未來會是一片坦途,從皇后到皇太后,如果活的長,還能是太皇太后。

總之,沒有人會想到她會有夢中的結果。

大齊立朝近百年,到現在已經有了六任皇帝,從沒有過廢后的例子。

大齊皇室多出情種,加上受開國太祖皇帝的影響,本朝可以說是把嫡庶觀念貫徹了個徹底,這講究的是一個嫡嫡道道。

堪稱是嫡庶神教骨灰級信徒。

歷任皇帝立儲講究一個有嫡立嫡,別管嫡子多大,只要有嫡子,就一定是板上釘釘的太子。

太子地位穩固,蘇珺父親又是太子的老師,本來就支援太子。

所以不存在太子為了蘇家勢力求娶蘇珺。

那這麼看,有大齊皇室的許多例子在前,眾人都認為太子一定是愛極了蘇珺,是皇家的又一個痴情種。

蘇珺閉了閉眼,可惜不是啊。

太子喜歡的是張氏,為了討張氏的喜歡,不惜毀了整個蘇家。

既然如此,當初太子為什麼求娶自己?

她記得自己嫁進東宮時,太子身邊已經有了張氏啊。

晨光大亮,下了一夜的雪停了。

蘇珺披著大紅羽緞斗篷靜靜立在廊下,殿內聲音嘈雜喧囂,能隱隱約約聽清胡人兩字。

系統:“宿主,我沒有騙你,這一切都是真的。”

蘇珺看著廊下掛著霜花的梅枝,淡淡應聲。

系統:“那快點殺了張氏,只要殺了她,宿主就不會遇到夢中的事情了。”

蘇珺捲翹濃密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她是恨,恨張氏趕盡殺絕,可真正讓蘇家覆滅的罪魁禍首是太子!

蘇珺:“那另一個人呢?”

“誰啊?”系統反應了過來,用著理所當然的語氣道:“太子只是被矇蔽了,宿主,只要殺了張氏,一切都會回到正軌,你會和太子恩愛一生。”

這可是官方指定的男女主啊。

蘇珺扯著嘴角,勾出一個涼薄的笑,“是嗎?”

她不相信系統說的正軌,人的性格不會被改變,不是張氏,也會是其他人。

以後太子喜歡上了其他人,仍然會對蘇家下手,最好的解決辦法是殺了太子,一勞永逸!

蘇珺轉身離開,沒有踏入正殿,現在的她還不能在太子面前保持平靜。

胡人在包圍溫泉行宮,趁著包圍圈沒有徹底形成,太子想帶著人趕緊跑。

隨行的東宮僚屬連忙勸阻,“溫泉行宮周邊地勢平坦,只有幾座小城,胡人擅長騎射,殿下現在帶人離開,在平原上和胡人相遇,只怕軍隊會立刻潰散。”

“溫泉行宮地勢高,易守難攻,胡人不擅長攻城,請殿下留在行宮,再派人去各地送信,讓他們前來救援。”

“我聽說齊王帶軍在洛城,距此僅有兩日路程。”

有人皺眉,道:“齊王桀驁,只怕他故意拖延時間。”

齊王性格乖戾,行事荒唐,去年還鬧出了在金鑾殿上用刀威脅大臣的事情。

可偏偏他是不世出的奇才,在戰場上連戰連勝,打得胡人節節敗退,皇帝和朝臣只能捏著鼻子容忍了他的出格行為。

而且還有一重擔憂,齊王排行第三。

大皇子身體有殘缺不能繼位,假如太子出事,按照無嫡立長的規矩,齊王就是太子了啊。

太子坐在上首,眸光閃了閃,斬釘截鐵道:“齊王會來的。”

素霞推門進來,“娘娘,錢統領來了。”

蘇珺將封好的信件遞給錢統領,道:“不惜一切代價,必須在兩天內將信送到齊王手上。”

溫暖的室內,蘇珺坐在白狐皮覆蓋著檀木椅上,神色鄭重,如秋水的眸子中燃著熊熊烈火。

夢中齊王是在第四天趕到,當時胡人已經攻到了行宮附近。

只要齊王不來,太子就算不死在胡人手下,也會被胡人俘虜。

大齊不會要一個苟且偷生的太子,這是最快的方法,也是最萬無一失的方法。

大齊至今六任皇帝都是嫡子繼位,太子根基穩固,只有這樣才能廢了太子。

這裡距離齊王有兩天的路程,速度快的話,齊王收到訊息還沒有啟程,只希望這一回他能聽自己的,千萬別來。

夢中齊王在這場戰鬥中受了傷,落下了頑疾,回京沒多久就去江南休養,每年冬天都會抱病養傷,缺席各種宴會。

這是一舉兩得,誰都不會虧!

兩日後,洛城。

親兵匆匆走進來,稟告有溫泉行宮的信。

齊王譏諷道:“我的好二哥是真怕死啊。”

短短兩天,就送了厚厚一沓信件過來,唯恐齊王不救他,偏偏信件上寫得趾高氣揚,渾像齊王來救他,是得到了天大的恩賜。

齊王眸中有著厲色,真想就這麼讓軟腳太子死在行宮中。

畢木根擼著山羊鬍,問道:“王爺還要去救他嗎?”

齊王支腿坐在榻上,冷淡道:“晾他幾天。”

畢木根:“那我立刻讓軍隊原地休整。”

齊王不說話了。

日光透過鏤空雕花窗戶灑在室內。

齊王身著玄色衣裳,面容冷峻,光影交接處神色晦暗,眉眼間有著狠戾,怎麼看都該是心狠手辣的野心家。

可是!

畢木根氣得在心中破口大罵,說得狠有個屁用,關鍵是要做得狠啊!

他當初就是眼瞎,竟然以為齊王有奪嫡心思,實際上做的全是兄友弟恭的晦氣事!

老子挑了半天,怎麼最後就上了這條破船啊!!

齊王不管幕僚怎麼想,他召見了送信的人,直截了當道:“行宮內的主子都安好嗎?”

來的侍衛知曉齊王性情,小心翼翼地道:“一切安好,太子身體康健,只是太子妃近些時候噩夢纏身,有些消瘦……”

他說著說著就停住了,他不該在外男面前提起太子妃,更不該說得這麼細,本來就是一句客套話嘛。

他不是主子身邊近身伺候的人,口風不嚴,只是因為他騎術高超,所以被統領選中做了這件事。

這時候乍然被齊王這麼一問,他記得錢統領曾經唸叨的話,自然而然就說了出來。

齊王認真打量他,心中生出了一個猜測,這會是蘇家人嗎?

蘇珺……太子妃給自己送了信?

時隔兩日,仍然能嗅到信件上面淡淡的沉香味。

齊王翻來覆去,將信封上的花紋都記了個仔細,卻仍然沒有拆開信件。

無非就是些求他儘快出兵的話。

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