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1章 小神婆

我和大牙都覺得這件事太過於詭異,也不敢在屋裡多耽擱,趕緊跳下炕,從屋子裡退出來。被外面冷風一吹,清醒了許多。

眼下這件事實在是太離奇了,先不說那玄貓,就是那個死了多年的老頭兒,竟然前不久還和我們照過兩次面,這事咋說都有點不可思議,讓人難以接受。

大牙出來後就一直耷拉著腦袋,沉思不語,好半天才抬頭瞅了瞅我,問我有什麼招術能讓人死還像正常人一樣的活動,做事,甚至是說話

我苦笑了一下,極不情願地吐出幾個字:“借屍還魂!”

“借屍還魂?”大牙很驚詫。

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借屍還魂,但是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解釋,只能歸納於此,先前我們看到這老頭時,他就已經死幾年了,是有魂魄附在這老頭的屍體上借屍行事了結心願後,魂魄又悄然離去。

這種魂魄鬼魅之類的東西,我也只是略微瞭解一些,風水術雖說也是玄學術數,但是對付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對門路。

突然間我倒是想起一個人,告訴大牙,不管這老頭是不是借屍還魂,咱倆也都沒辦法搞定,處理這種事情,就是那範大娘!不如去問問,省的在這兒乾著急瞎琢磨。

大牙聽我說那範大娘,當時就一咧嘴,瞅了瞅我:“我說來亮,你算沒算過,就算範大娘還活著,估計也得八十多歲了吧?別說跳大神了,能不能下地都兩說。

我瞅了瞅大牙,嘆了口氣,故意裝得深不可測地說:“你說的沒錯,那老太太還活沒活著的確不好說,不過這種事我比你要門清,範大娘家裡請的是保家仙,這保家仙可不是說'送回去’不供就能不供的,那老太太家都往下'接’了多少代了,就算範大娘沒了,她家裡也得有人'接’著,你就聽我的得了,保準沒錯。”

大牙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我,又瞅了瞅這間屋,知道眼下也是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只能有棗沒棗打一竿子試試了。

娘娘廟村與蔡家鎮也有些距離,大牙想辦法在村子裡借了兩輛半新不舊的腳踏車。我倆騎上就上路了。

算起來,也有年頭沒騎過腳踏車了,再加上路面坑坑窪窪不平,兩條腿就沒離

開過地面,七撥八拐、搖搖晃晃地勉強往前騎著,感覺比走路也快不了多少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我和大牙沒有冒冒失失的去範大家,而是先到二姑

二姑正在家裡忙著做飯,看到我和大牙後有些驚訝,趕緊把我倆讓進屋裡家。擦把手陪著我們坐下來嘮起了嗑,閒拉家常,說來說去,最後就說到範大娘的身上。

聽二姑說,我們這才知道,範大娘幾年前已經去世了,她的衣缽沒有由兒女繼承,反而是由她的孫女接了過去。

大牙聽說由孫女接續了下去,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看了看我,眨了眨眼:“來亮,難不成是'立春’?”

聽二姑說範大娘的這身本事都傳給了她的孫女,她的孫女我們倒是認識,比我們也小不了幾歲,從小愛哭哭啼啼的,很能折騰,身體也不好,三天兩頭就有病,好像出生時的節氣正是立春,所以家裡人就叫她“立春”

那丫頭小時候愛哭,在我們村那是出了名的,說起來沒有人不知道。聽說是她,我和大牙都有些大跌眼鏡哭笑不得。根本就想不到那個著沖天,歪著子哭,眼淚比說話來得快的小姑娘竟然接了這個班,成了“神婆”,頓時有些失望用大牙的話說,立春要是能請神拘魂,他都能上天攬月了

不過既然來了也不能空跑一趟,想了想還是去看看,或許真的就是人不可貌相,就算不行,也當是敘敘舊,畢竟也是一起玩大的夥伴,

二姑聽說我和大牙要去立春家,讓我們從左邊的小路過去,轉兩個彎就到了,前兩年新蓋的五間大瓦房,很好找。

我和大牙出了門,繞彎兒就看到那五間大瓦房,推開大門後還沒等我們歧聲,院子裡拴著的大黑狗就“汪汪”地叫起來,衝我們直呲牙,嚇得我和大牙縮手縮腳,不敢往裡再走了

房門推開了個縫,一個十多歲小姑娘一手扶著門,探出來半個身子看看我和大牙,問我們有什麼事。

我和大牙也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孩子,和這小姑娘說了半天,那小姑娘半信半疑地衝裡屋喊:“小姑,有人來找你,你出來瞅瞅啊?”

門“吱呀”一聲從裡面推開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走出來,個子不高,一張娃娃臉單眼皮,眼睛不是很大卻很有神,齊眉的短髮,乾淨利落。模樣稱不上亮,但是長得很喜慶討人喜歡。仔細看了看,大致還能認出來正是立春,眉眼之間依稀還有些小時候的模樣

立春看著我們,皺著眉頭沒有認出我們是誰。電難怪,我們搬走時她還小做夢也不會尋思到我們。我只好硬著頭皮隆重推出自已和大牙

立春歪著頭想了想,眼珠嘰裡咕嚕轉了好幾圈,又仔細的打量著我們,驚叫聲,終於認出我和大牙,臉上抑制不住的興奮,趕忙把我們讓進子裡。大牙剛一坐穩,就衝著立春噴噴發嘆:“都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以前總覺得這話有些空洞,今天一見到立春妹妹,終於然開朗啊。妹妹你這出落的意是百般難描啊。增一分則太長,減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剛剛恰到好處,妙啊!妙啊!”

這番話說完後,就看他癟癟嘴,衝著立春不住地點頭。大牙高就高在說這種事根本不用打草稿,而且還能做到臉不紅,心不跳。立春被大牙這一通神贊給驚

逗了,轉瞬就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笑出來了。雖然這麼多年沒見,但是畢竟從小就一起長大,說說笑笑之間就沒有了陌生感立春好不容易才笑夠了,擦了擦眼淚,衝著大牙連扔了兩個媚眼,學著大牙的語氣說:“英明神武的大牙哥哥,這麼多年不見了,現在你也是才貌雙全、清新俊逸、雅人深致啊……….”

話還沒有說完,自已就忍不住地笑起來。我瞅了瞅在一旁被噎得直伸脖子還保持著正襟危坐的大牙,又看看笑得都快岔氣的立春,也有些忍俊不禁:“你們兩個呀,就都別相互吹捧了,不過話說回來,立春的確可是漂亮多了,就像童話故事裡的公主一樣聰慧可愛,嬌俏可人

哪 。“來亮哥,你是說我長得小,長得卡通唄?不用拐彎抹腳地挑好聽的說。我還真沒想到讓人家給挑了理,一時間有些尷尬,和大牙一樣都兒了\"先不和你們鬥嘴了,你們這麼多年都沒有訊息,今天怎麼突然回來了?”我和大牙一看人家主動問了,也就不再客氣,一五一十把那老頭屍體的事說了一遍,別的事情一概沒說。

看著立春瞅我倆的那個眼神,大牙趕忙又把逛騙村民的那些大話搬出來,立春聽說我們這次來的職責是什麼搶救保護民族民間文化遺產,挖掘整合民間民俗文化資源的話後,顯得很是驚訝,不停地來回打量著我們,從她的眼神裡可以看出來,懷疑的成分遠比崇拜的成分要多得多。

立春明白了我倆的意思,想了一會兒對我們說:“來亮哥,大牙哥,雖然我找了奶奶的香,可是我還沒有出過馬,這事說實話我也沒底。

我和大牙都有些洩氣,想想也是,眼前這麼一個嬌滴滴、小巧玲瓏的姑娘怎麼可能是“神婆\"呢?

我看了一眼大牙,然後對立春笑了笑,一再地說我倆這事就是隨便問問,也不一定非要弄個清楚,只是有一些疑惑和好奇。並一再囑咐立春以後常聯絡,定嬰打電話給我們,東拉西扯聊了一會兒,就和大牙起身告辭了。

看來這次出師有些不利,範大娘去世,雖是後繼有人,可也和沒有一樣,就春那小體格,不要說請神了,我看腰上掛上兩串銅鈴就得給她墜趴下。

我和大牙一路上長吁短嘆,走出沒多遠,突然就聽到後面有人喊我們。回頭一看正是立春,揹著一個大大的牛仔包,戴著帽子,正顛兒顛兒地往我們這邊跑。

我和大牙有些不解,就往回迎了過去。立春跑到我們跟前,臉煩發紅,氣喘吁吁,一邊大口喘著氣,一邊說:“來……來亮哥,大……大牙哥,我……我和你們……去……去看看吧。”

我和大牙一聽這話,差點就沒昏過去。

大牙看了看只到他肩膀高的立春,拍拍她的腦袋:“妹子,勇氣可嘉!巾幗不讓鬚眉,讓哥哥真心地佩服。可是你用不著這樣,大好的青春應該做些對人民有意義的事,至於奉獻終身的事你現在還早點,想開些啊!妹子,趕緊回家吧。”

大牙這話可把立春氣夠嗆,雖然人小但嗓門大,說話像崩豆一樣嘎巴溜脆:“做的啊?大牙哥哥,你是看不起我唄?你是不是以為我去是主動送死啊?個頭大就一定厲害嗎?恐龍還不是照樣滅絕了!我告訴你,真到了那裡,說不定誰哭天抹淚呢?行不行試試唄,是騾子是馬不也得牽出去溜溜嘛!”

我和大牙苦口婆心地勸了立春半天,但這丫頭還真是倔得要命,堅持一定要去。最後實在是拗不過他,也就同意了,

立春很興奮地坐在大牙的腳踏車後面,路不好大牙自已騎也晃晃悠悠的,加上後面這位又不穩當,這一路上沒走出多遠就摔了好幾個跟頭。不過好在人沒啥事。

立春說啥也不坐大牙的車了,於是坐在我的車後面,緊緊地摟著我的腰,亂動,聽話多了。

午時剛過,北風呼嘯,陽光黯淡。鄉土道上,兩輛腳踏車像喝醉了酒一樣,搖晃晃地向前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