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書跟秦意在一旁看的沉默了，還是最後秦意先反應過來，朝她說道：“我已經道完歉了，可以走了吧。”
“嗯。”，沈書書聳聳肩，朝她扯出一抹笑，立馬給她讓了路。
今日上午並未有什麼課程，主要是夫子負責一些科舉的準備事項，中途沈書書掃了盛北濯一眼，他整個人冷淡淡的，也看不出他到底緊不緊張。
中間休息的時候，她來到盛北濯身邊悄摸摸問道：“盛北濯，你為什麼一直不搭理我啊？”
他沒說話，可沈書書不放棄啊，一直在他身邊嘰嘰喳喳的叫著。
“你到底想怎麼樣？”，許是忍到無可奈何，他斂眸，神色複雜。
“盛北濯，我想離你更近一點，你為什麼要一直推開我？”，沈書書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臉色刷的白了下來。
“盛書書，離我遠點，對你我都好。”，他垂著眼簾，鴉羽般的睫毛投落暗影。
那雙往日總是清澈見底的琥珀色眼眸，忽然變得及其幽深平靜，藏著化不開的難過，“盛北濯，為什麼不能大膽一些呢，或許我沒你想的那麼弱小。”
桌子下，盛北濯的手狠狠緊握，眼神微暗，掩去眼底的洶湧，舌尖頂了一下腮幫，低聲一笑，“在水牢的那些天，我就明白了，我這種人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水牢……沈書書臉上的血色一下褪沒了。
“是盛南川做的？”
盛北濯站起身，並未回答她這個問題，他背對著她，“沈書書，現在的我們還不是一路人。”
在他離開的時候，沈書書一把抓住他的手，緊緊抓住，“怎麼不是一路，你明明知道我跟秦意的打賭不為別的，只是為你！”
在被沈書書抓住的那一刻，盛北濯動搖了，他想直接抱住她，想告訴她一切，想與她在一起，但是現在的他身不由已，他更不能將她帶入危險之中。
“放手吧，你來雲州不是要嫁給四皇子嗎。”，盛北濯抽回手，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轉身離去。
沈書書的手還僵在空中，隨後苦澀一笑。
原來他這麼不相信她。
曾經說好的一起走，如今想起，她只覺好笑。
“書書，不要再想他了，好嗎？”，封謙昀走到她身邊，想伸手抱住她。
他還是第一次見這麼難過的她，他拿出帕子將她臉上的淚擦掉，心像是碎裂般的疼。
“我沒事的。”，沈書書從他手裡接過手帕，隨即仰頭，眼中的傷心一笑而過。
*
黑夜裡，一襲黑衣的身影來到一座府邸。
“我勸你還是少離他這麼近，他畢竟是四殿下的未過門的妻子，你如今沒什麼權勢，還是先按我計劃的做吧。”
昏暗的燈光下，男人品著茶，寬大的手摩挲著杯壁不緊不慢的說著。
“我知道。”，黑色的身影擋住了身後燭火的燈光，神色隱匿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如今盛家估計還沒知道你的訊息，不然單憑你現在的能力，別說科舉了，能不能活著離開雲州都難說。”，男人將茶抿下，看向他的眼神帶著幽幽地笑意。
“對了，這些日子讓你探查長公主府有沒有什麼發現？”
“並未，一切都很正常。”
男人神色一冷，“看來她藏的還挺深。”
“不過四殿下經常出入長公主府。”，暗色下的身影沉聲說道。
“你是覺得他們之間有問題？”，男人轉著手中的杯子，嘴角輕扯了下，像是嗤笑了聲。
黑影並未回答，片刻，便聽到眼前人說：“你最近先準備科舉吧，拿下這次秋闈，我給你在宮裡安排個職務。”
“嗯。”，他的聲音始終淡淡，見無其他安排，身影很快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在他離去之後，從男人背後出來一個身影，“殿下，你真的打算用他？”
“當然，而且他將會是個很好的合作者。”，男人笑著看向門外。
*
長公主府。
“沒想到意兒竟然會輸給盛家的女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長公主秦慕雲臉上閃過一抹慍色。
“誰知道她使了什麼法子！明明是窮鄉僻壤出來的，竟然會有比我師父還高的琴技，她要是真有這麼厲害，為何從未聽過她的名號？”，秦意對這件事也疑惑。
“算了，不說她了，到時候你這口氣我會給你想辦法出了。”，長公主握著秦意的手，看著她肉乎乎的小臉，眼中泛著慈愛。
秦意的母親早逝，而她膝下又無子嗣，所以一直將秦意當女兒看待。
“對了，本宮聽說你看上了你們學堂裡的人，是真的嗎？”
聽到這話，秦意的小臉一下紅了起來，嬌羞說道：“姑姑！”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年齡也快到了，有喜歡的人再正常不過了。”
秦意也不是隱瞞的性子，便同她將所有經過都說了一遍。
盛北濯來到雲州的時候，當街救下了一個差點被失控的馬車撞上的姑娘，也就是秦意。
當時秦意正跟三殿下準備出去吃飯，三殿下為了報答這份救命之恩，便請他吃了頓飯，順便閒聊了幾句。
這才知道他想要參加今年的秋闈，而要參加必須要有學堂的證明，盛北濯沒有，三殿下便提議如果他願意跟著他，便讓他進入國子監。
國子監的招收又是相當嚴格，所以思考一番後便接受了這個提議。
而一旁的秦意從盛北濯將她攬入懷裡的那一刻，看見這個面容清冷精緻的少年瞬間春心萌動，便有了後來與沈書書的宣戰。
“那你說的這個少年叫什麼名字啊？”，聽秦意將這個少年講的這麼好，長公主也不免好奇。
“盛北濯。”，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秦意嘴角是止不住的上揚。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長公主拉著秦意的手猛然攥緊，秦意被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驚呼道：“姑姑！”
長公主這才感覺到了自已的失態，心不在焉的揉了揉被她捏紅的手掌，歉意的說道：“剛才是我失神了，你說那個少年叫什麼？”
秦意感覺面前的姑姑好像有什麼在隱瞞著她，眉頭緊皺的回道：“盛北濯。”
長公主的笑容短暫的凝滯了一下，“意兒，你可知盛北濯是什麼身份？”
“當然！”，這件事她早早就派人查了。
“那你怎麼會看上他？”
“他不是盛王的兒子嗎，為什麼不能看上他？”，秦意看著眼前的姑姑驚訝說道。
長公主的嘴角輕扯，卻扯不出一絲笑容。
要真是盛南川的兒子就好了，她也不會多加阻攔，可惜……
她眼神看向眼前笑的一臉單純的女孩，像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