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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願她自由

“哎,也不知道御堯現在怎麼樣了,從她去冥界後已有月餘了,你說她啥時候來找我呀。”

羽涅一手杵著下巴,一手撥弄著手中的棋子,神情落寞,委屈得像個被拋棄的狗狗。

對面的太陰星君一子落下,面上雲淡風輕:“此局我贏了,戰神心不在棋盤上,何苦拉著老夫在這虛耗,去找那位姑娘吶。”

羽涅將手中的棋子丟入棋盤,從低頭摩挲著掛在腰間的紅色玉佩,眼神裡是太陰看不懂的情緒。

“我也想去尋她,可她會生氣的,我答應了等她的。”

“那戰神這又是何苦呢。”

“你個老頭不懂得,怕相思,已相思,輪到相思沒處辭,眉間露一絲。”

“情之一字,何解?何解喲!”

“不過,”太陰星君揮手收起棋盤,變出一壺茶水,給自已和羽涅斟滿,而後露出八卦的神情:“據說這位御堯小友是殺害狐族前任尊長的人,還與人有過婚約,怎的她的元陰會在你身上?此間有何故事啊?不妨說來聽聽。”

羽涅將茶水推走,從儲物戒中掏出一壺酒仰頭喝了兩口,瞥了太陰一眼,沒好氣的說到:“沒想到星君也如此八卦,此時一言兩語說不清楚,不過狐尊並非是她殺的。”

“我與她便是在她大婚那夜相識。”

那時的羽涅正好在山間為他孃親尋一味治病的藥材,在路過太常山附近時,一隻黑色的狐狸跌跌撞撞從山林間竄出,來不及減速,那黑狐一頭扎進他懷裡。

他漂亮的眸子滿是驚措,“救我..”黑狐奄奄一息的聲音傳入他耳朵,而後閉上了金色的眼眸。

他抱著黑狐急速跑離了那片山區,偷偷將她帶回了自已的寢殿中。

她受了很重的傷,渾身是血,還失去了內丹,任他用了多少藥材都無法讓她甦醒。

羽涅只能去族老屋中偷了幾顆上好的丹藥,堪堪為她續住了性命。

等黑狐醒來已經是兩年後。

他們互道了姓名,御堯向他講述了自已新婚夜被夫君剖內丹之事,少年的羽涅氣不過,當即就要打回太常山。

御堯卻拉住他的衣袖,眼神堅定又決絕的說這個仇她必須自已報。

為了躲有蘇逸塵,御堯一直待在羽涅的寢殿中從不踏出一步,鳳族上下壓根不知道羽涅屋裡藏了只狐狸。

羽涅白天出門為孃親和御堯尋仙草,傍晚回來和御堯一同用膳,晚上御堯就坐在屋簷下修煉,而羽涅則在庭院中練槍。

他說他不服氣天界戰神只能是龍族來做,御堯總會淡淡笑著對他說總有一天他也能當上戰神。

在千年日日夜夜的相伴中,羽涅喜歡上了這個堅韌的女子,於是他向御堯表露了心跡。

他本以為會被拒絕,卻沒想到御堯笑得嫵媚,伸手將他勾上了床榻。

那一晚後,御堯就離開了,一句道別都沒有。

羽涅崩潰了,他開始沒日沒夜的尋她,天界人界被他翻了個遍,也曾在無數個夜晚守在太常山的宮殿外。

他最終闖進了逸雲宮,卻反被有蘇逸塵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有蘇逸塵只說了“她死了”三個字,就把他像垃圾一樣丟出了太常山。

就在他痛心疾首又身受重傷之際,他迎來了涅槃。

身體中御堯留下的元陰裡殘餘的紫薇天火在關鍵時刻互助了他的心脈,讓他得以順利涅槃,就在他打算再次衝入太常山時,家中族老尋了來,他孃親將他強行帶回族地。

而後就是太陰所知曉的,年輕的火鳳戰勝金龍成為了天界有史以來第一個鳳族戰神。

在他任職期間,他聽到了曾經有一隻玄狐被封印的訊息,從此每當世間有異象,他總要去探查一番,就這樣過了八千年。

很俗套的故事,但羽涅就這麼陷進去了,他思念御堯,但又必須剋制自已,只為了不讓御堯生氣。

“我心中知曉她不愛我,那又如何,我只求能常伴她身側,能看著她平安喜樂,我盼著她大仇得報的那天,又怕那天到來後她不會回來找我。”

“期望她愛我,看看我,”他將壺中的酒一飲而盡,“但若是願望只能實現一個,那我願她自由,像從前那樣自由自在遨遊三界,這個沒心沒肺的壞女人。”

羽涅低下頭,眼眸中彷彿蓄滿了一汪清泉,晶瑩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那手指如同鐵鉗一般緊緊攥著酒壺,骨節分明的手上暴起根根青筋。

他死死咬著牙,猶如一頭受傷的小獸,企圖將淚水憋回去,但那淚水卻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從他那蒼白的臉上無聲滑落。

太陰嘆息一聲,背手離開此地,給羽涅留了一份體面。

相思嚐盡半輩水苦,情痴換來一生淚盈。

而在冥界那邊,楚秋泠修煉暢通無阻,短短時間已經突破金丹到達了元嬰。

幽冥地獄的罪孽沒有盡頭,秦廣王給了他一間小屋,他沒日沒夜的修煉,偶爾也會去集市間逛逛,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愜意。

某一日他正修煉,忽然感覺神魂一陣刺痛,手腕上的火焰圖騰發出耀眼的金光。

御堯有難?!

他趕忙聯絡御堯,卻無論如何都無人應答。

他只能去找秦廣王,對方掐指推衍,卻是算不出御堯此時在何地。

而生死簿上御堯的名字忽明忽暗,正是生死存亡之際!

“她並不在三界內,恐怕是在某處時空秘境中。”秦廣王眉頭微微皺起,語氣有些凝重。

楚秋泠是最為著急的,他和御堯是主僕契,主人若死了,僕人也會身死,他手足無措的站著,嘴唇微微顫抖。

“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我找到她?”他不能坐以待斃!

秦廣王卻只是搖搖頭,說了句“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楚秋泠拂袖而去,秦廣王沒有辦法,他就不信與他繫結的系統也沒有辦法!

他回到小屋後立刻和系統溝通起來,系統卻說這種事不在它服務範圍,在跟系統一番極限拉扯後,終於願意幫他一把。

他按系統所說盤坐在地,祭出神識,然後由系統強行撕裂空間聯絡御堯。

在無盡的黑暗中,御堯渾渾噩噩聽到楚秋泠在一聲聲呼喚她。

終於她睜開雙眼!

入目卻是一片混沌之景。

她宛如一顆孤獨的流星,輕盈地飄蕩在浩瀚無垠、深不可測的宇宙之中。

四周一片漆黑寂靜,唯有那點點閃爍著微弱光芒的星辰如同璀璨寶石般鑲嵌於無盡虛空之上,它們似乎帶著某種神秘而古老的力量,靜靜地凝視著這個闖入者。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星辰逐漸靠近她,彷彿一群好奇的孩子想要窺探這位不速之客的秘密。

它們緩慢地移動著,每一顆都散發著獨特的魅力和氣息。

有的星辰呈現出明亮的藍色調,猶如深海中的明珠,有的則閃耀著溫暖的金黃色澤,恰似秋日裡熟透的果實。

還有些星辰散發出奇異的色彩,如夢似幻,讓人不禁陶醉其中。

當這些星辰與她擦肩而過時,她能感受到一股微妙的能量波動。

這種感覺既陌生又熟悉,彷彿是來自遙遠星系的問候。

她伸出手去觸控那些近在咫尺的星辰,但卻只能抓到一縷虛無縹緲的光線。

然而就在這一剎那間,她心中湧起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和喜悅,彷彿找到了自已在這片茫茫宇宙中的歸屬,一時間忘記了自已身負大仇。

是了,她本就是星辰的化身,此刻的她就像回到混沌的懷抱。

她滑動雙臂,就像在水中一樣和諸天星辰翩翩起舞,一顆顆帶著熒光的星辰在她指尖跳動,拂過她飄蕩的髮絲,又調皮的躲進她寬大的衣袖中。

突然一顆閃爍著寒芒的星辰闖入她的眼中,其他星辰紛紛藏進她髮絲間,像是在躲避這顆寒星。

御堯好奇的向它伸出手指,剎那間,眼前的世界從廣袤的星空變成了一望無際的茫茫雪原,寒冷刺骨的風雪灌進她的衣袍,她卻好像頓悟一般,腦海中浮現自已在寒潭的一切。

她得出去!

御堯眼神如電,手中瞬間幻化出鉤吻,如蛟龍出海般向著前方揮出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刀。

她的目光所及之處,原本平靜如鏡的雪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猛地撕裂開來!

無數道裂痕以驚人的速度蔓延開來,如同蛛網般交錯縱橫。

剎那間,整個雪原都像是一面破碎的鏡子,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一股刺骨的寒氣如洶湧澎湃的洪流一般,挾帶著漫天飛舞的雪花,咆哮著向她猛撲過來。

這股寒氣猶如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無情地穿透了她的衣衫,直抵她的胸膛。

她只覺得自已的身體彷彿被瞬間凍結,寒冷徹骨的感覺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那冰冷的氣息如同一股強大的衝擊波,狠狠地撞擊在她身上,將她向後推去。

她努力站穩腳跟,狂風呼嘯著,吹得她的頭髮四散飄揚,遮住了她的視線。

在這極度的寒冷和混亂之中,幽冥鬼火自體內燃起,開始自主吸收這些寒氣!

當最後一絲寒氣被吸收後,溶洞中她被冰凍的身體爆發出綠紫色的光,冰塊碎裂一地,她終於真正的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