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楓眠快步跟上云溪,與她並排走著,輕聲說:“杜小姐,我和裴燦初次來貴府,還不認得府上的路,所以我們一起走吧。”
“好啊。”
云溪此時已經壓下了心中的悸動,恢復了一貫的平淡,爽快答應道。
柳楓眠一手拿著摺扇輕輕拍打著另一隻手,動作很輕,聲音只有身旁的人能聽見,但是他卻發現身旁的人只顧著往前走,他眼珠子輕轉,忍不住開口問道:“現在可否適應了在這裡的生活了?還有杜家的人對你好嗎?”
“嗯,已經適應了,父親、母親還有哥哥都對我非常好,我很慶幸還能再次回到親人身邊。”
云溪聞言,輕聲回答道,但是眼神還是沒有望柳楓眠一眼。
“如此甚好。”柳楓眠聽到她的回答後,知道了她在杜家過得好,他就放心了。
兩人越往前廳走,熱鬧聲越大,還夾雜著鞭炮聲。
此時剛好聽見禮讚大聲喊道:“新娘嫁入杜家門,新郎三箭定乾坤:賜弓箭!一箭準,二箭穩,三定乾坤在法門!……”
云溪站定,遠遠地望著大門口,眉頭微微上揚,隨後喜笑顏開,微微翹起的嘴角掛著滿心的喜悅。
櫻唇輕啟,說道:“我剛到杜家之時,面對著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父母,其實我是非常的緊張和低落的,不過幸好有哥哥在,他是我在杜家最熟悉、最信任的人,也是對我最好的人。”
柳楓眠側身凝望著云溪,她的笑容如同初綻的花朵,讓他覺得眼前的世界美好而綺麗。
“哥哥他們準備到前廳了,我們趕緊過去佔個位置觀禮吧。”
云溪忽然大聲喊道,隨手拉著身旁的他小跑了起來。
“哎,小姐,您拉錯人了,那是柳公子啊,小姐!等等我啊,嫿喜在這吶,小姐!”
嫿喜驚恐地喊道,隨後就想跑過去,卻被身後姍姍來遲的裴燦喊住,他喊道:“嫿喜姑娘不等等本少爺嗎,本少爺可不認得去往前廳的路。”
嫿喜聞言回頭望著裴燦,他一路上都不說話,以至於她都忘了後面還有這麼一個人,只好恭敬地說:“裴公子,請跟我來,沿著長廊直走再轉個彎就到了。”
裴燦嘴上“嗯”了一聲,可走起路來卻是慢悠悠的,這邊看看那邊望望,“這尚書府還挺大的嘛。”
嫿喜急都急死了,心想:小姐這樣拉著一個男人跑,若是被有心看見了那還得了,我得快點去阻止她才行。
“還行,比一般的宅子大些。只是,裴公子,您能走快點嗎?”
“走這麼快做甚?你很著急?你在擔心你家小姐?放心吧,你家小姐不會有事的,現在大家目光都在杜公子與徐小姐身上,沒人會注意到你家小姐與楓眠的,還有楓眠不會欺負杜小姐的。”
裴燦安慰道,嘴角噙著一抹他很懂的笑容。
嫿喜深吸一口氣,賠笑著說:“奴婢只是怕您錯過觀禮,沒有別的意思。其實您不急也沒關係,奴婢也不急,會陪著您,給您引路的。”
嫿喜很無奈,心裡著急也沒用,畢竟裴公子是杜家的賓客,她這個做奴婢的,得小心伺候著。
另一邊的禮讚繼續大聲喊道:“跨火盆:新郎和新娘共跨火盆,表示去除身上的晦氣,福氣會從天而降;跨馬鞍:新郎和新娘共跨馬鞍,可保一世平安;跨米袋:新郎和新娘日後生活豐衣足食……”
云溪拉著柳楓眠在長廊上奔跑,回頭望了一眼他後還是沒有停下腳步,她暗想她是有意而為之的,就當她是酒醉後的任性行為吧,畢竟這樣的機會很難得。
柳楓眠剛開始是愣神的,在看到她回頭後,才反應過來,任由她拉著他的手。
他的眼中含著絲絲笑意,嘴角微微上揚,迎面吹來的風都是她身上的香味,還是熟悉的味道,與她送給他的香囊一樣的味道。
這是他們第一次手牽著手,這是兩人肌膚與肌膚的接觸,他的心跳得比在樓閣時還要快,心臟彷彿要跳出胸腔,與她緊握著的手掌微微出汗。
云溪一直到了前廳看到眾人後才鬆開他的手,隨後擠進人群裡,眼睛一直看著門口,盼望著哥哥與嫂嫂趕緊進來。
其實她的心臟也在砰砰地直跳個不停,手心裡全都是汗,不知是她流的,還是柳楓眠的。她心裡其實挺緊張的,這是她第一次拉一個男子的手,所以在看到有其他人後她立馬鬆開他的手,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翹首以盼地望著大門口。
她覺得不單單只是臉頰泛紅了,感覺整個臉龐都通紅通紅的了,耳根也在微微發熱。
柳楓眠愣在原地,看著突然空蕩蕩的手掌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眼神也變得黯然失色,眸底多了一縷憂傷和懷念之意。
在心裡深深地嘆氣,唉!有了希望,就會有失望。
在他出神的時候,耳邊突然聽到禮讚高聲喊道:“天高地廣,人海茫茫,二位新人鸞鳳呈祥,是上蒼的旨意,是天賜的良緣,為此首先請新郎新娘面對天地臺,(一拜天地)一拜天地謝姻緣;跪——: 謝天降祥瑞,一叩首——!願地久天長,再叩首——! 盼幸福安康,三叩首——! 起身——!
(二拜高堂)家族昌盛子孫旺,返哺跪乳敬雙親,二拜高堂養育恩;跪——!感謝父母養育之恩,一叩首——!孝敬父母頤養天年,再叩首——!祝福父母身體安康,三叩首——!起身——!
(夫妻對拜)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新郎新娘面對面,夫妻對拜花堂前:跪—!乾坤交泰 琴瑟和鳴一叩首;鴛鴦比翼夫妻同心再叩首;夫唱婦隨 早得貴子三叩首——!起身——!
禮成!送入洞房……”
忽然門外響起一道突兀的聲音,大聲喊道:“太子和二皇子駕到!”
隨即人群中開始有騷動:“天吶!太子和二皇子都來。”、“是啊,這杜家太有面子了。”
杜暮安和林氏對視一眼後,都站了起來,望見門口的人影之後向前走了幾步。
杜昀傾和徐知鳶聞聲,也轉身面對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