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歡呼震耳欲聾,這是這幾日來最精彩的時間比賽。
其他組的選手或同門較量,或心不在焉,像表演賽一樣展示劍技,毫無血性。
唯獨李豐年這一組,生死相殺,智鬥博弈,看得觀眾們熱血澎湃。
“呼!”觀眾席上的黃易長舒一口氣,將緊抓著欄杆的手鬆開。剛才那生死一瞬,他都想衝上臺去將李豐年救下來了。
也多虧李豐年自已憑勇敢和精湛的劍技破局。
“這小子,總愛搞點刺激的。”如今放心了,他欣慰一笑,看來這小子以後不僅要成為鍛道高手,還要成為劍道強者呀。
看臺上,一個嬌俏身影十指絞在一起,美眸中寫滿了擔憂。看到他一劍結束戰鬥,肆意的揚起笑容時,那雙美目才開始湧現出笑意。
她拍拍微微隆起的胸脯,鬆了口氣:“師弟可真是,嚇死我了...”
在觀眾們的歡呼聲中李豐年輕輕拱手,坦然走下演武臺。
到此為止,鬥劍大會的所有比賽就剩下決賽,四百位鍛造選手晉級五十位,八十位試劍選手晉級十位。
其中,兩項都晉級者,唯李豐年一人!
黃易作為負責人上臺講話,客套勉勵的話說了一大堆,最後他準備叫李豐年上臺,讓他在世人面前露露臉提高一下知名度,可在人群中看來看去並未找到李豐年。
“咦,這小子去哪了?”正當他疑惑之際,李豐年早已離開會場踏上返回涼州城的路。
李豐年步伐輕鬆,踩著夕陽鋪就的金黃道路徐徐前行,可越走,他的步伐越快,興許是許久沒見師父,有點想他老人家了。
這話說出來,李豐年自已都不信。
正走著,前面一道身影吸引了李豐年的注意。哪怕逆著光李豐年也能認出那個熟悉的身影,嘴角輕輕一挑,他溫聲道:
“小魚師姐,你怎麼來了?”
甄小魚俏皮一笑:“師姐我掐指一算,小師弟應該今天比完賽,就等在這接你回家咯~!”
回家。
每當聽見這個詞,李豐年就覺得心底一暖。以前,他的家是一座四面漏風的破廟,如今,他的家是一方窄窄的泥瓦房。
李豐年心底泛起笑意,他會不會是最沒有志向的穿越者,僅僅因為一方逼仄的小屋就感到滿足。
但是有家可歸的感覺真的很好。
甄小魚並沒有告訴他自已在潭州城看了三天比賽,二人乘上馬車,在車上,她聽著李豐年興奮的講述這幾天的激烈戰鬥和趣事,比她所見到的更精彩也更有趣。
不知為何,她很喜歡託著腦袋聽他講故事。
今天的馬車快得嚇人,才兩個時辰就來到了涼州城郊。
“客官准備下車吧!”車伕的提醒聲傳來,李豐年還沒講夠,扯了扯嘴角暗自腹誹:“騎這麼快,也不怕把馬累壞了!”
馬車進了城,在驛站附近將二人放下,反正也閒來無事,二人準備一路溜達回去,不覺間又到了城西。
糕點鋪亮著昏黃燈火,窈窕女子躺在長椅上把玩自已青蔥般的手指,老婦人弓著腰勤勤懇懇的幹活。
李豐年突然停住,笑道:“小魚師姐,要吃點心嗎?”
甄小魚愣了愣,臉頰閃過一抹羞紅,目光躲閃的回應道:“嗯,要吃桂花糕。”
她又想起自已因為誤會而跟師弟鬧脾氣的事了——那心事就像在心底塞了一個開水壺,咕嚕咕嚕吵鬧著,咣噹咣噹跳躍著。
李豐年倒是坦然:“老闆,來一份桂花糕。”
老婦人應了一聲剛要去拿,卻被女子推開,“這位小郎君,好久不見,今日來...”她一邊將打包好的桂花糕遞出去,一邊同李豐年熱絡的寒暄,就好像二人很熟一般。
李豐年伸手去拿,她還不忘用柔嫩的手指輕蹭了下他的手心。李豐年笑了笑,回應道:“是呀,師姐喜歡吃我才來,她不想吃,我就不來了。”
說著,他直接拿起一塊,輕輕塞進甄小魚口中。
“唔~”甄小魚一愣,琥珀色的眼睛睜的圓溜溜。
女子一愣,目光落到她身上,嘴唇張了張,半晌沒說出話來。
她曉得,在那少女如璞玉般純淨的目光下,她的一切計較都像是小丑,僅此一眼,她就認定,這青年恐怕一輩子都不會落入自已精心編織的情網了...
她第一次明白一個詞的含義——自慚形穢。
李豐年輕輕一笑,拉起甄小魚轉身就走,甄小魚落在後面,一邊嚼著花香淡雅的桂花糕,一邊注視著眼前高大的背影。
她承認,他毫不猶豫轉身就走時,自已心底是喜悅的。
察覺到身後人腳步放緩,李豐年回頭,疑惑道:“怎麼了小魚師姐,走不動了嗎?”
“才沒有!”
李豐年笑了笑,抓起一塊桂花糕就要往自已嘴裡塞,還沒入口,就被甄小魚輕輕拍掉。
夕陽下,她閃躲的目光如躍動的精靈:“師弟吃之前,要先洗手!”
“為啥呀?”李豐年摸不著頭腦,剛才自已喂她的時候也沒洗手呀?
這是...嫌棄自已了?
甄小魚沒有說話,嬉笑一聲跑到前面去,一蹦一跳甚是輕快。
李豐年愣了愣,苦笑一聲:“女人心海底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