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豐年坐在元宗隊伍旁邊,邊默默吃飯,邊偷聽著他們的話。
“張師兄,你與王師兄熟識,給我們講講洞天裡發生的事吧?”
“對呀,為何洞天結束後宗主大發雷霆,連王師兄都被責罰了...”
那位張師兄神色浮誇,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你們是不知道呀,我們元宗在洞天內為了驅逐紅塵宗餘孽,拋頭顱灑熱血,帶領聯軍將紅塵宗人逼入絕境!”
“誰知道宗那些混蛋不講武德,擅自開啟最終祭壇,偷偷將那些金色蘊寶據為已有!”
此言一出,那些元宗弟子猶如炸了鍋。
“什麼!金色蘊寶不是要各宗強者比鬥爭奪嗎!”
“他們道宗還要不要臉了,沒有實力,佔據金色蘊寶有何用!”
“就是呀,我說為何王師兄天縱之才,最終才取得一尊紫色蘊寶呢...”
若說先前他們那些話,李豐年還能一笑置之,心底暗笑元宗這些人的厚顏無恥,可聽到王慶之吸收了紫色蘊寶之時,李豐年神色一頓。
他不是被李仲白逼走,沒有得到任何蘊寶嗎...
李豐年想不通。將飯兩口全部扒拉進嘴裡,李豐年端著盤子離去。
與此同時,臨淵城郊的一處巍峨雪峰——元宗。
一處漆黑陰森的洞府,外面傳來叩門聲。
“誰!”黑暗中,一道陰桀嗓音傳出。
“慶之,我是你三爺...”
“進!”
得到回應,一道蒼老身影顫顫巍巍踏進洞府,不知是故意還是不小心,撲通跌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慶之呀,你的嶽兒表弟被人廢了!”
“關我屁事!”黑暗裡,王慶之的聲音冷漠至極。這老頭,說是他三爺,其實不過是來自潭州那窮鄉僻壤的一個遠房親戚,沾了他王家的光才進入元宗做雜役,實力和地位,要啥沒啥。
“他就一廢物,廢了也就廢了!”他的心情似乎很不好,言辭毫不留情面。
老頭咬緊牙關,忍耐著他一小輩的羞辱求道:“嶽兒他好歹是你的兄弟...況且,他被廢的不是修為,”
“而是子孫根呀!”
“呵呵,廢物。”王慶之像是聽了一個笑話,一笑置之。
“那等窮鄉僻壤能有什麼強者,他被廢,不就是自已太廢物了嗎。”
老頭也不知該怎麼辦了,只得說道:“聽你族叔說,廢掉他那人叫李豐年,我也不知道他出身何處...”
“你說誰!”黑暗裡,盤膝打坐的王慶之豁然張開雙目,那雙冰冷的眼睛格外駭人。
“李豐年!”
“對...就是他...”老頭被他突然的暴怒嚇得瑟瑟發抖。
“好啊,好啊...”黑暗裡,緩緩傳來踱步聲,老頭能感受到那個裹著殺氣的黑影在朝自已緩緩靠近,頭不禁低的更深。
“你若藏起來,我還真拿你沒辦法,可你竟敢露頭,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王慶之猖狂的笑聲在漆黑的洞府裡迴盪格外滲人。
忽然,他打了個響指,屋內骷髏狀的燈豁然燃起幽暗的鬼火。
“兩天後,我同你去潭州...”
“我會讓他死的很慘...很慘!”王慶之嘴角挑起猙獰的笑,老頭這才看清,他的嘴角全是乾涸的血汙,在幽微火光的映照下格外滲人。
不自覺的身形倒退一步,老頭感覺腳底踩入了一片泥濘,下意識的低頭,眼下景象嚇得他直接跌倒在地。
“這...這是!”
只見地上,一個冰冷的屍體躺著,他裹著親傳弟子的黑袍,丹田處卻被掏空了,血流了一地,乾涸成黏膩的汙漬。
他瞪著眼。
死不瞑目。
耳邊傳來那道陰森的聲音:“不該看的別看,不該說的別說...”
老頭屁滾尿流,慌忙逃出洞府。
望著洞府外刺眼的陽光,王慶之擦了擦嘴角血汙,一把火燒掉地上的屍體,坦然走出洞府,跟身邊同門和藹的打招呼,一切如常。
突然,身後一道聲音叫住了他。
“父親說過,別去摻和那檔子事。”
王慶之回頭,不屑的目光對上自已的兄長。
“你算什麼東西,什麼時候輪到你管我了?”王慶之看向自已這位,身形比自已矮小,體魄比自已瘦削,甚至面容比自已都更要陰柔幾分的兄長,滿眼都是嘲諷。
“雙生靈體,我是陽你是陰,我才是主導!”他冷笑,“你的修為再高還不是要被我借走。我雖客氣稱你聲兄長,可你的地位你自已清楚!”
“你不過是我修為的容器罷了!”
聽聞他說的這一切,王賀之面色不變:“我只是提醒一下你罷了,你若執意要去我自然不會干涉。”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
“呵呵,我才是天之驕子!”王慶之望著那道背影,冷笑道。
......
對於王慶之是用何等隱現狠辣的手段得到紫色蘊寶,李豐年無從得知,神器宗那個領頭青年對他的態度並不算友善,李豐年自然也不會去討好。
自已是寒山鑄聖的親傳弟子,單論輩分都大他們一輪,若真要跟他們置氣那是掉了自已的身份。
用過餐後,李豐年臨走時無意瞥了眼坐在角落那個圓滾滾的身影。
這不是胡英俊長老的兒子胡圖圖嗎?看到他面前擺放的大堆山珍海味,李豐年眼皮子直跳。
潭州城是仙人城,與會場合作的酒樓也都是提供修士食膳的,那些飯菜看似與平常無異,卻都是用靈谷、靈藥、靈獸的肉製成的,支付方式也是用靈石。
剛才他點餐的時候已經領略過其昂貴的價格了,單點了一份滷肉飯就花了他五顆靈石,讓他肉疼了老久。
而這小胖子,左手一隻大螃蟹右手一隻大雞腿,面前還擺著一個大火鍋,各種切成薄片的獸肉擺滿了整個桌子。
在心底,李豐年暗自腹誹:這小胖子看著就一臉富態樣,沒想到是個真老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