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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力鍛

寒山師傅的催促仍在耳邊,管寬憤憤跑到鍛爐旁,挑來挑去拿起一柄最沉的鍛錘——以這小子的小體格,莫說是打鐵了,舉起來恐怕都費勁...

他已經打定主意要給這小白臉來個下馬威,讓他在寒山師傅面前丟盡顏面!

回頭,他陰惻惻一笑,向李豐年走來,將那柄錘子放在李豐年身前。

李豐年挑挑眉,眼神淡然的落在管寬身上,被這眼神盯著,管寬心底沒來由泛起些許不安——這小子的身份再高,也頂多就是個富家子弟吧?

富家子弟又怎樣?這裡可是涼州,民風淳樸官員清廉,在此,世家子弟根本沒有作威作福的餘地!他一個小白臉又能翻起什麼浪花?怎麼著,難不成他年紀輕輕的,還能是傳說中的修士!

想到這,他的心又放回到肚子裡,語氣老成道:“打鐵可是力氣活,沒點本事在身的話不僅打不好鐵,傷到自已身子可就麻煩了,我說的對嗎,這位師弟?”

周圍鐵匠們皆能看出二人中間的火藥味,可分明是在場資歷最老、眼光最毒的寒山師傅卻彷彿毫不知情,站在那裡如同一尊寂靜的石像。

寒山師傅不管,他們自然也不好開口。平日裡這管寬依仗自已的年輕和天賦對他們呼來喝去時,他們就敢怒不敢言,更別說現在事不關已了。

突然,眾人心底一緊。

李豐年動了!

只見他揹著手,閒庭信步般走到管寬身側,面對那柄最沉重的錘子,聲音裡滿是玩味道:“寒山師傅也收你做徒弟了?”

這一句話,直接噎得管寬面紅耳赤,本就黝黑的面板又赤紅一片,與爐子裡被燒紅的靈鐵別無二致。正如李豐年所說,寒山鐵窯裡打鐵的匠人們都是幫工身份,雖很多人都受過跛腳老頭教導,但包括天賦最好的管寬在內,都沒能入老頭法眼!

這句話算是戳到管寬的痛處了。

然而李豐年並沒有就此讓步,他細細端詳面前鍛錘,笑問道:“我看在坐匠人沒有二十也有十五,為何沒人用我這款大小的鍛錘,莫非是拿不動,使用不了?”

管寬被氣得破口大罵:“你小子休要猖狂!”

“我們中資歷最淺的也有十年的鍛鐵經驗,豈是你個油頭粉面的軟腳蝦可比...”話還沒說完,他的嗓子就像被一塊幹饅頭噎住,聲音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只見那被他說成油頭粉面軟腳蝦的小子,僅用一隻手便舉重若輕的提起鍛錘,甚至還用手掂量了一下,那樣子,無比輕易!

“怎...怎麼可能!”不止是他,在場所有匠人無不吃驚,那柄鍛錘之所以型號最大,是因為它乃是先前一位鍛造大師來此交流,為了給他們展示鍛技而使用的錘子——他可是一位煉氣後期的高手呀!

此錘由百年寒鐵鑄成,密度極大,粗估重量得有一百五十斤左右,這個重量對於一些熟練匠人來說都難以駕馭,很難在實際操作中使用。

但他們看李豐年的意思,似乎並不是只是舉起來就完事了——他還要用這鍛錘完成第一次鍛造!

那當然,這一百五十斤的鍛錘在其他匠人眼裡如難以馴服的烈馬,但在李豐年這位明臺境修士手中乖的像溫馴的小狗!

李豐年手握鍛錘,步履從容走到鍛爐前,鍛爐上,一塊靈鐵已經被燒的通紅,形狀已經具備寶劍的雛形了。

李豐年回頭,衝破腳老頭眨眨眼,破腳老頭鬍子翹了翹,渾濁的老眼裡閃過古怪的神色:雖然紅塵宗近些年沒有收弟子,但以前的弟子他也帶過許多。

在知道紅塵宗“過凡人的生活”這樣的教義後,他見過許多天才弟子把自已活的普普通通,對自已是修士之事諱莫如深,成為凡人中最不起眼的一個。

可像李豐年這般坦然利用修士長處的還真沒有,而且看他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似乎根本不以用修士能耐欺負凡人這事感到羞恥。

老頭咧嘴一笑,這才對嘛,那人確實說過要融入凡人生活,卻也沒說要當個平凡人呀,他本人不就這般鋒芒畢露嗎!

“當!”鍛錘高高舉起,重重落下。

火星四濺!眾人也被這一聲勢大力沉的打鐵聲驚得說不出話。

李豐年體會著手臂處傳來的反震力,心底暗自震驚:這一擊,自已沒有動用真氣全憑氣力,受到的反震力不止來自碰撞,更來自剔除雜質時靈鐵內靈氣的共鳴!

碰撞淬鍊肉身,共鳴淬鍊真氣!

心底大喜,在眾目睽睽之下,李豐年突然放下鍛錘。

一旁的管寬本驚訝的張著大嘴,見李豐年放下錘子瞬間換上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哈哈哈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僅敲了一下就受傷了吧!”

誰知李豐年根本不搭理他,兀自解開衣衫,將不染纖塵的白衣褪下系在腰間,赤裸著精壯結實的上身。

再度高舉鍛錘,李豐年手臂肌肉隆起,鍛錘接連不斷落下。當、當!那一聲聲金石交鳴的聲響明明綻放在眾匠人耳邊,卻猶如砸在心裡!

一下、兩下...十下...百下!

李豐年白皙的上身起了一層細汗,呼吸聲也有些粗重了。雖手臂酸脹,但李豐年的眼底一片神采奕奕——他能感受到在一次次錘擊中,自已體內真氣發生的變化!

儘管這些變化微不足道,卻依舊令他興奮不已,修行之路本就漫長,先前是他走得太急切了,為了將來,他現在要慢下來,夯實基礎!

看著漸入佳境的李豐年,老頭欣慰點頭,這小子天賦不錯也踏實肯幹,雖然有些滑頭...算了,那人的眼光應該不會錯。

恰如其分地,他開口提醒:“以腰帶肩,力貫全身!”

李豐年眼前一亮,根據老頭的話慢慢調整自已的發力,果然,手臂處的酸脹感漸弱,渾身氣力的流轉也更加通暢了。

金鐵交鳴聲經久不息,眾匠人心底早已麻木,忘記了計數...這小子,究竟是怎樣一個怪胎!

李豐年腦海裡卻十分清晰:“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

他的心思一直落在靈鐵劍胎上,沒有發現自已身上隱隱泛出一陣火光!

李豐年不知曉,匠人們看不懂,可跛腳老人卻看得真切!

“這是!”饒是他見多識廣,也是忍不住驚叫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