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誰?竟然騎馬入書院!”
“那隊人的旗幟是……金翅雲豹圖!”
“那是徐州城外駐紮的雲豹營!是寧王的三大衛隊之一!”
“寧王奉命守禦東海以北,為何他的衛隊會出現在白鹿書院!?”
眾人心下惶惶,這些儒生雖然喜好佩劍,但卻鮮有殺人者。而云豹營的衛士,戰功赫赫,殺氣凝實,鎮得眾儒生不敢吱聲。
張炳哲心裡也頗為疑惑,寧王的衛隊為何無緣無故闖入我白鹿書院,在儒門盛會上耍威風?
為首之人勒停戰馬,向主位看了一眼,喊道:
“張院主,本將奉寧王之命,特來抓捕殺害寧王之子的重犯,若有冒犯,還請海涵!”
話雖如此,他的姿態卻高高在上,高坐戰馬,俯視眾人。
“給我把所有揹負劍匣的人都抓起來!”
一聲令下,手下鐵甲衛士紛紛亮出森冷寒刀,如老鷹抓小雞一般把一個個儒生從人群中拎了出來。
這些揹負劍匣儒生瑟瑟發抖,全然不知自已所犯過錯。
殺害寧王之子?!
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啊!
“將軍,我真沒殺害寧王之子,還請將軍明察啊!”
一名儒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扯住一名衛士的大腿,顫聲道。
“滾開!”
衛士狠狠把他踢翻在地,喝道:
“揹負劍匣,就是有罪!”
“這……這是因為……”儒生猶猶豫豫,“因為小生聽聞一名劍客在幾日問榜琅琊,鎮殺混元門主,逼得琅琊閣少閣主低頭,開放對外禁止的第六層書庫。”
“那名劍客所背的就是一副劍匣,小生想著既然如此,不如我也背一副劍匣在身,或許能搏幾分名聲!”
陸白霜和穆若牛互覷一眼,難怪近日的負匣劍客如此之多,卻是因為那問榜琅琊的劍客!
這些名利之徒聞風而動,妄想著濫竽充數,魚目混珠,從中搏取名聲地位,卻把真正的劍客淹沒在其中了。
“等等!好像陳玄一前輩也身負劍匣!”陸白霜驚道。
陳玄一一指衝退七賢之一的韋長文,七劍震懾白鹿書院的兩大宗師,已讓兩師兄妹大感震撼。
若是再將他和幾日前問榜琅琊的劍客聯絡在一起,兩兄妹更加難以置信。
“羅忠和沈駿兩人雖是宗師,但成名不久,不在天榜之上,陳前輩或許以宗師下境就能取勝。”
穆若牛搖搖頭,
“但傳聞混元門主已入宗師中境的門檻!琅琊閣少閣主排位第六十六,不日也可踏入宗師中境!要想震懾住這兩人,卻非宗師中境之上的修為不可!”
“難道陳前輩年紀輕輕,已有宗師中境的修為?!”
以陳玄一的年紀,能入宗師境,便已驚世駭俗,若是再入宗師中境,以兩人的閱歷,難以想象究竟是怎樣的絕世之才!
陸白霜也點點頭:“或許只是一個巧合罷了。”
眼見前來參會的幾十儒生就要被抓走,張炳哲也頗為不滿,雖然這些都是好圖名利之輩,但也是白鹿書院的座上賓。
他們被如此無緣無故的帶走,白鹿書院以後還如何在儒道中立足?!
“將軍且慢!”
張炳哲出聲喝止,
“若是這些儒生之中有殺害寧王之子的重犯,我白鹿書院必定出手捉拿,但這些揹負劍匣的儒生多是趨炎附勢、一時糊塗罷了,還請將軍查明之後,再做判處。”
為首的將軍卻道:
“白鹿書院雖是儒道聖地,但今日窩藏殺人重犯,已得罪了寧王,還請張院主自行斟酌。”
如今,寧王外有凜凜戰功,內有皇室血脈,囂張跋扈,便是白鹿書院也不放在眼中。
眾儒生心有不甘,卻也敢怒不敢言。
張炳哲臉色鐵青,但卻無可奈何,要是公然和寧王為敵,就是和當今朝廷為敵,天子怒火,不是白鹿書院所能承受的!
若是重蹈千年前焚書坑儒的覆轍,自已縱使百死也不能抵過!
為傳聖人之道,此時只能屈服的強權之下!
“鄭將軍,近來寧王可好?”
這時,韋長文整理了衣衫,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為首將軍一見韋長文,神色一變,翻身下馬,快步來到韋長文面前,躬身抱拳道:“寧王一切安好,只是世子蕭宏遭歹人所害,讓他傷懷。”
鄭將軍可以不給白鹿書院面子,卻要看至理學宮的臉色,至理學宮多少文士身居朝堂要職,便是寧王也不能輕易得罪,不然幾紙彈劾,也能讓他苦惱一陣子。
韋長文略表悲憤:“世子大仁大義,才華卓絕,竟英年早逝,我至理學宮必懸賞天下,捉拿那歹人,以告世子在天之靈!”
“如此!便多謝韋賢師了!”
鄭將軍躬身一拜,又看向被緝拿的一干負匣儒生,
“今日末將收到訊息,那名惡賊就在徐州城內!”
“此次雲豹營必能將此賊擒獲!”
韋長文意味深長地點點頭,雖然此時灰頭土臉,但還是故作鎮定。
突然,衛隊傳來一陣呼喝聲。
“大膽!寧王下令,你還敢不從!”
緊接著便是衛士墜馬,戰馬哀鳴之聲。
鄭將軍舉目望去,見一名負匣劍客被七名軍士圍住,卻無半分投降的意思。
七名軍士怒吼一聲,拔刀衝出,卻在半途被一袖掃飛。
“又是那惡賊!”
韋長文瞪大了眼,怒道。
“方才他自恃有些修為,便肆意挑釁至理學宮,老夫自詡仁師賢士,不與他一般計較,他卻還敢作惡!”
“此次無論如何,必須讓他明典正法!”
鄭將軍眼見此人負匣,正是寧王要抓的嫌犯,正好也可以賣至理學宮一個人情。
便召集軍士,把此人團團圍住。
陳玄一神色淡然,負手而立,朗聲道:
“你們不必找了!殺蕭宏之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