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這是怎麼了?”易封見陳輝神色異常,便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從幻覺中喚醒。
陳輝彷彿還沉浸在那陣眩暈感和噁心感之中,他喃喃自語道:“我們都做了什麼,我們到底做了什麼呀!”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悔恨和痛苦。
說完,他右手深深插入頭髮,緊閉雙眼,好像在反思什麼。
易封看著陳輝的模樣,呵呵一笑,語言輕鬆而灑脫,說道:“我們還能做什麼?淡定點,咱們現在和他們已經不是一個階層的人了,不要擺出這副模樣來!”
陳輝不停地搖頭,做出一副後悔不已的表情。
女秘書這時走了進來,她神色木然,掃了一眼易封和陳輝,說道。“將軍,感恩晚會籌備好了,大家都在等您前往,親自開啟這場盛會。”
易封拍了拍陳輝,說道。“我第一次吃的時候也這樣,多吃幾次,你就熟悉了。”
“走吧,咱們去看錶演,玉婷博士也會出席今晚的盛會。”易封說著,便拉著陳輝的手,一同邁向那金色劇院。
晚會現場就設在金色劇院之中,出門左轉即是。
而右轉則是一個寬敞明亮的大食堂,其規模宏大,足以同時容納三百人共享美食。
兩人手牽手步入劇院,只見劇院內人山人海,座無虛席。
在第一排的中央位置,赫然空出了兩個座位,顯然是專為易封和陳輝預留的尊位。
易封一入場,全場瞬間起立,黑壓壓的人群中發出陣陣響動,猶如波浪一般。
他們總數約莫四五百人,齊刷刷地注視著易封的到來。
“坐,都坐吧!”易封隨意地揮了揮手,然而眾人卻並未立即坐下,而是依然站在原地,行著注目禮,彷彿在等待他的進一步指示。
第一排僅設有四個座位,擺放得相當寬敞。
座位與座位之間還設有小桌子,上面擺放著精緻的茶杯、水果以及瓶裝礦泉水,一切都顯得那麼井然有序。
見易封入場,另外兩人也隨即湊了過來。
其中一位便是玉婷博士,陳輝之前雖未謀面,但對她的書信卻是印象深刻。
俗話說見字如面,陳輝曾從她俊秀的字型中,勾勒出一位曼妙青春、秀美絕倫的女子形象。而“玉婷”這個名字,也充滿了詩意與美感。
然而,現實卻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站在他身旁的,竟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雖然她保養得相當不錯,但眼角和嘴邊仍然透露出歲月的痕跡。
那位女子身著一襲黑色旗袍,身材倒是頗為出眾。
即便是在這個年紀,依然能看出她年輕時必定是個美女。旗袍的開衩直抵大腿根,隱約露出白皙的肌膚。
“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易封擺出一副主人的姿態,“這是玉婷博士,這是陳輝,你們認識一下。還有這位,是我的助手陸偉。”
眾人相互打了聲招呼,握手後依次坐下。
易封再次朝大劇院裡的四五百人擺了擺手,說道:“可以開始了,大家都坐下吧。”
直到這時,眾人才敢紛紛落座。
易封滿意地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內心深處十分享受這種掌控全域性、大權在握的感覺。
若是沒有他的到來,節目便不能開始;若是沒有他的發話,眾人也不敢輕易坐下。
“好厲害的威嚴,大家都這麼服他麼?”陳輝心中閃過一絲質疑聲。
他注意到身旁的小桌子上放著一張紅色的A4紙,上面印著今晚的節目單。他輕輕地拿起紙張,開始細細地瀏覽起今晚的節目安排。
第一幕是開場舞《感恩盛世》
第二個節目是《親愛的先驅者,艱辛的創業路》
第三個節目是《偉大的易先導啊,我的父親》
陳輝一路看下來,看名字就知道都是些歌功頌德的表演節目,他感到無聊和乏味。
他本想和身旁的玉婷博士聊聊天,以打發這難熬的時光。
但第一排的座位擺放得實在太過寬敞,兩個座位之間除了小桌子外,還隔著一段不小的距離。再加上臺上節目的噪音干擾,使得交談變得異常困難。
他往臺上瞥了一眼,只見當前正在表演的節目名為《感恩盛世》。
舞臺上,演員們精心搭建了一個簡易的避難所,那避難所由粗獷的木樁構成,顯然是在模擬當前他們所處的避難所環境。
在避難所的右邊,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
森林裡,有幾位演員穿著逼真的道具服,扮演著白猿的角色。他們在樹林間跳躍、嬉戲,彷彿真的是一群生活在原始森林中的靈長類動物。
而避難所裡的人則站在高臺上,手持弩箭,瞄準著那些扮演白猿的演員。
每當有“白猿”被射中,臺下便會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這種將狩獵作為娛樂的表演,讓陳輝感到有些不適。
最後,避難所裡的人圍著篝火跳起了歡快的舞蹈,慶祝著他們的“勝利”。
整個表演充滿了對避難所生活的美化和歌頌,卻也讓陳輝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虛偽和空洞。
“太悶了,太無趣了!”陳輝喃喃道。
他往身旁瞥了一眼,只見易封正洋洋得意地拍手,眼神裡驕傲自滿地像是要溢位來。
節目進行到第三段《偉大的易先導啊,我的父親》,一個小女孩兒上臺,聲情並茂的朗誦。
嘴裡說著什麼。
“易先導,您為了我們避難所的安危操碎了心,您多休息休息吧,您看您的頭髮都白了。”
“易先導,在我被白猿襲擊的時候,是您擊退了它們,您把我緊緊的抱在懷裡,我就是您的女兒,不是嗎?”
“夠了,老子實在看不下去了!這狗屎易封什麼品味?”陳輝在心中怒罵道。
說罷,他低著身子,起身離去。
他穿過狹窄的過道,卻不慎撞到了正在忙碌的劇場服務員。那服務員被他撞得一個趔趄,手中的托盤險些掉落。
陳輝沒有停留,他掀開劇場門口的厚重布簾,準備離開這個令他窒息的地方。
然而,就在他掀開布簾的那一刻,他隱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狗東西,去死吧!”一女子守在劇場門外,見陳輝出門,二話沒說就襲擊了他。
他猛地抬頭,只見一把鋒利的刀刃在昏暗中閃爍著寒光,正朝他狠狠地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