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打了你,你現在就給我打回去。”
陸見遲沒帶半點猶豫,拉著蕭漫徑直走進了包間。
講真,蕭漫是牴觸的,她對陸見遲並不瞭解,誰知道他會幫誰?
陸見遲垂眸掩飾著眼中幾乎要噴湧而出的怒火。
這個他五年前發誓要守護的女孩,如今好不容易留她在身邊,他又怎能容忍她受到任何傷害?即便是冀北言也不行!
冀北言正獨自坐在包間裡,悶頭抽菸。
他面無表情地瞥了陸見遲一眼,隨後才注意到他身後返回的蕭漫,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慌忙掐滅菸頭,有些無措地站了起來:“漫漫,我……”
卻見陸見遲將蕭漫推到冀北言面前,沉聲道:“打回去!”
“你說什麼?你讓她打我?”冀北言驚愕地瞥向陸見遲,隨即目光轉向雙手緊握的蕭漫,臉色驟變,“從來沒有女人能打老子!”
蕭漫原本緊握的雙手忽地鬆弛下來,算了,打回去又如何?
她不願再糾纏下去,權當是被瘋狗咬了一口,不值得計較。
而分手又多了一個更合理的藉口,划得來。
“算了,反正以後不要見面了。”
蕭漫留下這句話,便毅然轉身,快步離去。
這次陸見遲沒有攔她。
冀北言卻有些氣急敗壞地罵道:“蕭漫!你他孃的別後——”
“悔”字沒說出口,臉上便捱了一記重拳。
“艹!陸見遲!你打老子?”冀北言怒吼道。
“你不是讓我照顧蕭漫嗎?”陸見遲一把抓住冀北言揮來的胳膊,將他猛地推倒在地,語氣冰冷,“既然她受到了欺負,我就替她還回去。”
“冀北言,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居然對女人動手?真不配做男人!”
冀北言卻沒再反抗,只是緩緩坐起身,雙手抱頭,表情開始變得扭曲。
他何嘗不後悔?他一直清楚自已脾氣暴躁,他也想擺脫這個惡習,可他沒能力控制啊。
作為有錢有勢的冀家大少爺,他從小就習慣了別人順從自已。
一旦有人不從,只要一發脾氣,所有人都會遷就他。
然而,他最喜歡的蕭漫,卻讓他越來越感到無力,她的倔強和獨立讓他無法掌控,這讓他如何忍受?
自從發現蕭漫越來越疏遠他,他就改變態度,各種討好她,希望她能理解自已,也能適當迎合自已,但收效甚微。
於是他開始失去耐心,終於……把她氣跑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冀北言一臉沮喪,“她要跟我分手你知道嗎?我太生氣了。”
“你記不記得,我無數次提醒你,珍惜眼前人。”
“他媽的!陸見遲!少跟老子扯這些大道理!我說,她要跟我分手,你聾了嗎?”
陸見遲沒理會他的咆哮,漸漸收斂了身上的怒意:“既然你不珍惜,就怪不得別人。”
“你閉嘴吧,老子現在不想聽你廢話!”冀北言憤怒地揮了揮手,將頭深深埋入雙膝之中,低吼著,“滾!別等我站起來收拾你!”
然而,他等了半天卻沒人回應,再抬起頭時,發現包間已空無一人。
他憤怒地從地上爬起來,按響了呼叫器,門外的服務員立馬小心翼翼地探進頭來:“冀先生……您有什麼吩咐?”
“趕緊的,把菜都給我熱上!”
服務員忙不迭地應聲,迅速忙碌起來。
冀北言自顧自地坐下,一口紅酒一口菜,邊吃邊腹誹:“陸見遲,你丫真夠意思!也不說安慰安慰我……”
而後又忽然想起什麼,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老牛,給我找個心理諮詢師,要全國最牛的。”
結束通話電話,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冀北言瞥了眼來電人,是蕭琪——蕭漫的繼妹。
他毫不猶豫地按下了結束通話鍵,但鈴聲很快再次響起。
他不耐煩地接了起來:“什麼事?一句話講清楚,不要廢話。”
“喲,姐夫!這麼大脾氣——”
“不說就掛了!”
“別……那個,我姐的事。”蕭琪刻意壓低了聲音,“跟你講,有個帥哥送我姐回家,我靠!老帥了!”
冀北言瞬間坐直了身子:“什麼玩意?比我還帥?”
“那哪能跟我姐夫比?但是怎麼說呢,你們氣質不一樣吧……哎,姐夫,你怎麼不聽重點呢?你們分手了嗎?你是不是打我姐了?”蕭琪丟擲一連串的問題,越說越興奮,語氣裡隱隱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
“真的分手了?……那怪不得我姐移情別戀。”
“少廢話,你趕緊告訴我,那男的是誰?”
“姓陸,叫……”
“陸見遲?”
“對對對,就是他。”
“哦,是他啊,他是我朋友,我讓他送你姐回去的,不是你姐的新物件。”
“切!”蕭琪有些失望。
“切你妹啊!你這樣,幫我買些你姐喜歡的東西,吃的用的都行,再買些百合和玫瑰,幫我跟你姐說說好話。——總之,每天都要讓她想起我。”
“為啥讓我幫你?這些你自已不能做嗎?”
“五萬夠不夠?”
“小氣鬼……十萬!”
“成交!”
掛完電話,蕭琪來到客廳,發現陸見遲已經走了。
客廳氣氛有些微妙,坐在主位上的蕭父一臉不悅,蕭漫則背對著蕭琪坐在沙發上,看不清她的表情。
蕭琪的母親周鳳琳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進臥室。
“媽,怎麼了?”蕭琪一進房間就迫不及待地詢問。
周鳳琳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蕭漫那個沒眼光的,竟然說要和冀北言分手!”
蕭琪喜道:“真的嗎?”
“唉!你這死丫頭高興個什麼勁兒?你不知道冀家多有錢!他們要是分手,我們損失可就大了!”
“媽,你糊塗了!你瞅瞅我哪點不如我姐了?他們要是分手,我不就有機會近水樓臺,嫁給姐夫……北言哥了嗎?”
客廳裡,蕭父的語氣中充滿了責備:“你……你這簡直是太胡鬧了!你和北言已經交往了好幾年,眼著就要結婚了,現在你卻突然提出分手?這讓我以後還怎麼有顏面去見他的父母?”
蕭漫面無表情地指了指自已紅腫的臉頰:“爸,您能接受一個還沒結婚就動手打女兒的女婿嗎?”
“他總不能無緣無故地打你吧?”蕭父的話語中責備之意更甚,“說實話,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讓北言不高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