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遲並未直接回應她的疑問,而是將話題重新拉回到了之前的問題上:
“蕭漫,我就直接說了,允助理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產生誤會。”
蕭漫遲疑了一下,“她說,她是為了報復您。”
“還有呢?”
“還有……”蕭漫呼吸變得有些紊亂,“她問我是不是……喜歡你。”
空間凝滯了幾秒。
“好,那我來解釋一下,”陸見遲緩緩說道,“過去我確實做過一些對不起允助理的事情,如果她因此要報復我,那我也無話可說。但是,把你牽扯進來,我感到非常抱歉。”
聽著陸見遲這模稜兩可的解釋,蕭漫心裡不禁嘀咕:這確定不是渣男常用的說辭嗎?
“您是不是欺……辜負過她的感情?”
“你認為,我是那種會輕易欺騙他人感情的渣男嗎?”面對質問,陸見遲的語調竟出奇地平靜。
他還會讀心術?蕭漫驚了一下。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她口是心非地回應著,心虛地將目光轉向別處。
“兩年前,她對我表白過,我拒絕的態度可能過於強硬,無意間給她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原來是這樣……不過,你態度到底有多強硬才能把人家傷那麼深……”蕭漫大著膽子問了出來,只是聲音越說越小。
她覺得有點難以想象,畢竟,陸見遲在她眼裡,一直很溫……
陸見遲顯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蕭漫,我覺得你沒有抓住重點。”
“重點?”是什麼?蕭漫覺得腦子有點宕機了。
陸見遲目光灼灼,“重點是,她認為傷害你,能達到報復我的目的。”
“是啊,這一點……太荒唐了。”
蕭漫目光有些閃躲,她不敢再看他,她隱約覺得某種被深埋的秘密,剎那間就要破土而出。
就在這時,手機發出“叮”的一聲提示音。
她低頭一看,找到了完美的撤退理由。
“陸總,我突然想起我待會要趕高鐵,時間有點緊,我可能得走了。”
陸見遲的眼中迅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他隨即起身,拿起外套:“我也該走了。”
蕭漫急忙跟著站起來,卻不料在起身的一瞬,眼前一黑,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栽去。
陸見遲眼疾手快,及時伸手扶住了她。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蕭漫一隻手扶額,一隻手撐在桌子上穩住身體:“對不起,我……”
“你低血糖又犯了。”陸見遲說完將她攔腰抱起,輕放在旁邊的沙發上。
“躺著別動。”陸見遲留下這句話,便匆匆出了辦公室。
但是,當他拿著一瓶蘋果汁重新出現時,蕭漫不僅坐了起來,還嘗試著想站起來。她的動作顯得有些吃力,臉色依舊蒼白。
陸見遲不容分說,又將她抱了回去。
“陸總,我沒事了。”蕭漫在他懷裡,有氣無力地想要掙脫開來。
陸見遲輕嘆了口氣,等她坐穩了,擰開果汁的瓶蓋,插入吸管,塞進她的手中,再遠遠地退到幾步外的椅子上坐下。
幾分鐘後。
陸見遲見蕭漫的臉色恢復了許多,出聲問道:“你坐高鐵要去哪兒?”
蕭漫:“我回一趟A市。”
“我明天也回A市,不過今晚要先回一趟家。”
蕭漫抬頭看他:“家?”
“嗯。離這裡兩個小時車程。”
蕭漫又低頭,默默喝起果汁來,她不知道陸見遲為什麼跟她聊起這個來。
人家不說,她就不問了。
剛想到這,陸見遲又問她:“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看看?”
蕭漫聞言詫異地看向陸見遲:“我……?”
“你還記得,我說過我家養了一隻貓嗎?你還說過有空想看看它。”
蕭漫想起來了,陸見遲說他家的貓和自已VX頭像上的貓長得很像。
但是,這是去他家的理由嗎?
看貓?
那句話她也是隨便說說,她自已都忘了,他居然還放在心上。
“叮”的一聲,陸見遲發來一張圖片。
“叮”的一聲,陸見遲發來兩張圖片。
“叮……”
蕭漫點開和陸見遲的聊天介面,那裡出現了無數張貓咪照片。
那是一隻大橘貓。
蕭漫的VX頭像是一隻小橘貓,小橘的名字是泡泡。
細看陸見遲家的大橘,臉上的毛色花紋和她的泡泡真的一模一樣。
“怎麼會這麼像!”蕭漫一臉驚喜。
她繼續翻看,越看,越震驚。
隨著照片一張一張地劃過,大橘的模樣,慢慢地,慢慢地,與她記憶中的小橘重疊起來。
蕭漫在震驚中猛然抬頭,看向陸見遲。
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答案。
他的眼神真摯而又灼熱。
他又問道:“想不想去看看?”
蕭漫的心跳又開始劇烈地加起速來。
她忽然明白了點什麼,但是又不能太確定。
“去”,還是“不去”?
他在等她的答案。
“總之,我……我先退一下高鐵票。”
蕭漫被他盯得有點發憷,低頭在手機上操作起退票程式。
反正,大不了今天不回去了。
去不去看貓,再說。
良久,他說:“好。”
二人沉默了一小會,陸見遲的電話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他瞥了眼螢幕,按下靜音鍵,拿起西服外套站起身:“我們走吧。”
蕭漫輕聲應了聲“哦”,也跟著站了起來,朝門口走去。
隨著電器和燈光的關閉,辦公室驟然暗了下來。
蕭漫走到門口,剛伸手去拉門把手,卻猝不及防被一隻大手拽了回來。
一股灼熱的氣息猛地從背後襲來,整個人瞬間被身後高大的身影緊緊包裹。
黑暗中,她明明看不清他的臉,卻仍能感受到那道熾熱的眼神。
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半晌,她聽見他低沉而略帶沙啞的聲音:“還記得那天你喝醉之後,對我做了什麼嗎?”
“轟”!蕭漫只覺腦中彷彿有顆炸雷被驟然引爆,這股巨大的力量衝擊著她的神經系統,讓她頓時失去了思考能力。
待她回過神來,臉頰已是一片緋紅:“我……我不記得了!”
“小騙子,我不信。”
“我那天可沒醉。”陸見遲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輕輕在她耳邊小聲呢喃,“再吻我一次,好不好?”
柔軟的沙發、昏暗的燈光、曖昧的氣氛,沒有了酒精的催化,一切,都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