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溪水的激流中,我們被衝得七葷八素,水流衝擊著身體,冰冷的觸感刺骨,手腳都麻木了。我們沿著水流漂到岸邊,費力地爬上溼滑的河灘,喘著粗氣,癱倒在地。
包清晨用力吐出嘴裡的河水,拍著胸口驚魂未定地說道:“這特麼的,簡直比被老虎追還要嚇人……”
王新博站起身來,警惕地四下張望,確保暫時沒有追兵後才放鬆些。他搖搖頭,喘著氣道:“剛才的兩個追擊者不簡單,看樣子他們都是這遊戲的老油條了。幸虧我們利用地形,擺脫了他們。”
我也費力地坐起來,手腕突然傳來一陣刺癢,低頭一看,發現手腕處起了幾個膿包,膿包周圍面板紅腫發亮。想起在森林裡爬樹叢時,似乎被什麼昆蟲咬過幾下,現在竟然發展成這樣。我用指甲輕輕颳了刮,癢得讓人幾乎發瘋。
“劉行,你這手怎麼回事?”
包清晨注意到我的情況,皺眉看了過來。
我咬著牙搖搖頭,強忍住不去抓撓:“估計是被蟲子咬了,沒事,回去後找點藥處理一下。”
王新博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行就趕緊包紮,別小看這些蟲子,在這種地方,最怕的就是感染。”
我們稍作休息,整理裝備,確認沒有什麼落下的物品後,繼續前行。一路上,包清晨帶著些許惶恐的表情,手握獵槍,眼神時刻警惕著四周,似乎擔心會有新的威脅出現。
果然,剛剛走出不遠,一陣低沉的嘶吼從我們左側的密林中傳來。我心裡咯噔一下,轉頭看過去,只見兩雙綠色的眼睛在暗處閃爍著寒光,那是一對豹子!它們低伏在地,悄無聲息地向我們靠近,身上的斑紋在樹林的光影間若隱若現,充滿了野性和殺意。
“該死!快跑!”
王新博低聲吼道。
我們轉身拔腿就跑,背後的豹子緊緊追趕,腳步聲在灌木叢中飛速靠近。我心跳加速,幾乎能聽到自已每一下喘息聲被腳步聲掩蓋。我們沒跑幾步便聽見豹子猛然發出低吼,速度驟然加快,眼看著就要撲到包清晨身上。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包清晨猛然回頭,抬起獵槍,對準最近的一隻豹子果斷扣下扳機。槍聲在森林中迴盪,那隻豹子驟然後退,眼神兇狠卻顯得猶豫,而另一隻豹子依然緊緊盯著我們,似乎不肯善罷甘休。
“別管它了,繼續跑!”
我大喊道,同時心裡發毛。豹子的威脅才剛剛解除,沒想到前方再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竟然是那兩個男人!他們可能聽到了槍聲,又追了上來。
“情況不妙,快點!包清晨,跟上!”
王新博低聲催促,一邊回頭警戒。
就在這時,包清晨突然腳下一軟,重重摔倒在地,發出一聲悶哼。我和王新博立刻停下來檢視他的情況,只見他右腳的腳踝已經明顯紅腫,顯然無法再繼續跑動。
“媽的,包清晨,你還能站起來嗎?”
我急忙問道,心急如焚。
包清晨咬著牙搖搖頭,痛苦地擠出一句話:“我……不行了,跑不了了。你們拿上揹包先走,別管我……”
“不行!”
王新博一口否決,他壓低聲音,冷靜地說道:“我們不能丟下你,不然這趟全白費了。”
包清晨把揹包推到我們面前,裡面是剛剛找到的寶箱,他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劉行,你帶著寶箱先走。我留下來斷後。”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頭的不安,搖了搖頭:“要斷後也是我來,我有復活牌,萬一出事能直接復活到休息小屋。你安心等著,王新博和我把你帶出去。”
王新博迅速將防暴盾牌取下,卡在包清晨的背上,以防後面可能的攻擊,然後用力把包清晨拉起來,用肩膀架住他,向我點點頭:“走!按地圖,往海灘方向撤離。”
我背起裝有寶箱的揹包,三人繼續前行。然而沒走多遠,那兩隻豹子竟然再次出現在我們的視線內,眼神冰冷,像是認準了我們這三個獵物,緩緩向我們逼近。我們又得重新加速,可包清晨腳踝受傷,再加上揹著防暴盾牌,已經跑不動了。
豹子發出低沉的吼聲,似乎在給我們最後的警告。就在我們幾乎絕望的時候,密林裡突然傳來一聲槍響,我下意識轉頭看去,竟然是那兩個追擊者重新出現,他們似乎也看到了豹子,毫不猶豫地對著豹子開火。豹子嘶吼一聲,憤怒地衝向追擊者,而我們則趁著這一刻脫身,繼續朝前方撤離。
身後傳來激烈的槍聲、嘶吼聲和慘叫聲,樹林中迴盪著血腥的氣息,但我們已無暇顧及,拼盡全力向海灘撤離。包清晨痛苦地咬著牙,依舊指引著我們走出這片林子,穿過最後一片密林後,眼前豁然開朗,海灘上的沙子在陽光下泛著金色的光芒,海風拂過臉龐,帶來了久違的安全感。
“我們成功了!”
王新博長出一口氣,將包清晨小心地放在沙地上,揹包也一同放下。
包清晨雖然臉色蒼白,但眼神中透出一絲得意:“終於跑出來了……這地方真的是見鬼了,什麼危險都能遇上。”
我放鬆下來,坐到沙地上,胸口依舊劇烈起伏著,汗水順著額頭滾落。遠處的大海波光粼粼,彷彿在歡迎我們脫離險境。
我和包清晨癱坐在沙灘上,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表情,甚至還有些微笑的餘韻。我們這一路的奔逃簡直像是從死亡的縫隙中鑽了出來。沙灘溫暖的觸感讓人放鬆,但我們還沒喘幾口氣,王新博就站在我們面前,語氣中帶著些急促的焦慮:“紅色旗幟就在前面,別歇了,趕緊走吧!任務沒真正結束呢。”
我費力地站起身,忍著四肢的痠痛,扶起包清晨,咬牙道:“對,咱們得堅持住,馬上就到了。”
包清晨低聲咒罵了幾句,卻也努力支撐著自已站穩,我們三人跌跌撞撞地向紅色旗幟走去。
就在我們站到旗幟旁的瞬間,一陣刺眼的白光閃過,我們的視野模糊了片刻,彷彿瞬間從喧囂的森林切換到了一個靜謐的空間。等我們回過神來,已經重新回到休息小屋裡。那個熟悉的廣播聲隨之響起,低沉中透著一絲冷意:“恭喜你們完成了海島尋寶遊戲。寶箱裡的每枚金幣都將乘十發放,你們一共獲得了660000枚金幣,共三人,每人獲得220000枚金幣。”
我愣了一下,低頭看看身旁的兩人,他們臉上也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220000枚金幣,這麼一大筆財富砸到我們頭上,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這也太多了吧!”
我忍不住大聲喊道。
“我們還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運氣逆天!”
包清晨臉色雖然蒼白,眼神中卻帶著興奮的光芒:“這下真是賺到了!那些沒找到寶藏的傢伙怎麼辦?”
他似乎還想著那些在島上與我們同場競技的人。
“我估計要麼是直接被判定失敗死亡,要麼可能還有其他寶藏吧。”
王新博思索著回應。
“不過他們肯定不會像我們一樣走運。”
這時,我注意到原本放在包清晨揹包裡的寶箱已經不見了蹤影,似乎在我們獲得獎勵後便消失了,只留下了一樣東西:一個看上去有些陳舊的布娃娃,眼神空洞。
王新博好奇地拿起布娃娃身上的紙條,低聲讀出上面的字。
“替身娃娃:每局遊戲中可使用一次,只能給一個人使用,受到致命傷後觸發。”
聽到這描述,我頓時心跳加快,忍不住驚歎道:“替身娃娃?!也就是說,若是我們在遊戲中被打成重傷甚至快要死了,它能讓我們逃過一劫!”
王新博眼神中露出一絲冷靜而深思的光芒,說道:“別太高興得太早,其他隊伍或許也獲得了類似的道具,甚至可能比這更強。”
包清晨皺著眉頭,有些不以為然地說道:“能比替身娃娃更厲害?那還不得逆天?”
“可能還真有。”
我點了點頭,心情既興奮又隱隱有些忐忑。
“反正這次僥倖透過,咱們也多了一點防身的底牌。”
王新博將替身娃娃小心地收好,說道:“不管其他隊伍得了什麼,這都是一個殘酷的遊戲世界。每次遊戲後能活下來的人,可能都不再是最初的樣子。”
我默然地點了點頭。即便獲得了鉅額金幣和替身娃娃,心裡卻少了幾分狂喜,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隱隱的沉重。逆世界並沒有想象中簡單,反而像是一張不斷編織的巨大網,稍不留神,便會陷入其中,甚至連生還的機會都沒有。
包清晨打了個哈欠,看上去精神已經恢復了些,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管它以後怎麼樣,反正咱們今天賺大了,晚上是不是該慶祝一下?”
王新博摸了摸下巴說:“老兵他們還沒回來,先看看怎麼能觀戰他們,也不知道他們的進度如何了,安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