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也微皺了眉，不動聲色地把頭往另一邊偏了幾分。
說話就說話，怎麼還動上手了？
孟嵐和慕舒瑩一進餐廳就看到慕懷山和慕也父女倆相處融洽的畫面。
兩人笑容瞬間凝固，臉上的神色驟然變得凌厲起來，等坐到座位上時又趕緊恢復了神情。
該死的小賤人！
和她媽一樣都是會勾搭男人的！
孟嵐和慕舒瑩已經不知道罵了多少遍了。
慕也將兩人臉色的轉變盡收眼底，她嘴角輕揚瞥了一眼，但又不是微笑，彷彿是對她倆的不屑和輕視。
這倆人怎麼跟火藥一樣，一點就炸。
敏感肌都沒她倆敏感！
慕舒白是最後一個進餐廳的，也沒察覺出氛圍不對。
直接坐下，也沒有等慕懷山先動筷，就拿起筷子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慕懷山對這一點有些不滿意，臉色沉了幾分。
大戶人家全家人一起吃飯，長輩沒有動筷的話，晚輩是不能動的。
吃菜時也要保持良好的習慣，儘量不出聲。
可惜慕舒白從小到大就是一個不會察言觀色的人，也沒有人敢給他臉色看，自然就沒有理解慕懷山的神情變化有什麼含義。
只是自顧自地吃了起來，時不時在盤子裡來來回回翻撿。
慕懷山狠狠皺了一下眉，這種行為以前不是沒有過，但是他願意寵著兒子，也不會說什麼。
但是現在，他越看慕舒白越不順眼，包括慕也剛剛半開玩笑的話，也迴盪在他腦海裡遲遲不能散去。
正吃著晚餐，慕懷山突然開口說，“對了，再過半個月就是你們爺爺的壽誕，你們可以花點心思準備一些禮物，討他歡心。不要求有多貴重，重點是用心。”
慕懷山是運城出了名的大孝子，對慕遠方的話百依百順，不敢忤逆。
爺爺？
慕遠方？
慕也小的時候或許見過，但是因為沒有在一起生活，所以並沒有記得很清楚，如果不是慕懷山剛剛提起來，她都要以為那老頭子早就死了。
她之前讓影月調查過，當年老頭子執意要讓孟嵐能嫁進慕家，甚至連運城其他家族的千金都拒之門外。
慕也看著孟嵐眯了眯眼睛，見孟嵐沉默地吃著飯菜，看不出一絲情緒的波動。
孟嵐當年到底做了什麼？
居然有這麼大的本事，能讓慕遠方堅定不移地站在她這一邊。
正因為不清楚，她就直接開口問了。
“老爸，爺爺怎麼不在慕家住？我回來也有好幾天了，還沒見過他呢！”
“你爺爺他在運城的菩提寺修行，老爺子看淡了商場上的爾虞我詐，把慕氏集團交到我手裡之後，就去菩提寺吃齋打坐了，我在郊區給他修了一座園林，每年會回來住一兩個月。”
慕懷山組織著語言，把大致情況給慕也簡單說了一些。
慕也點了點頭，表示自已知道了。
不過一會兒，她就看向慕舒白和慕舒瑩。
帶著幾分試探問道，“不知道舒瑩姐和舒白哥每年會準備什麼禮物呢？我也可以提前做好準備，萬一有什麼出錯，可就不好了。”
慕懷山看慕也乖巧有孝心的模樣，眉心逐漸舒展開來。
他就知道，他肯定沒有看錯人。
慕也現在特別想知道，孟嵐使用了什麼手段，能讓老頭子對她和她的兩個孩子這麼滿意，甚至不看出身背景，不畏懼運城人的閒言碎語也要在葉采薇死後不到一年的時間裡，把三人接進門。
聞言，慕舒白還是漫不經心地在盤子裡翻翻撿撿，自顧自地吃著。
“妹妹說的什麼玩笑話，爺爺疼愛孫子孫女，心意是最重要的，讓爺爺感受到你在用心準備就好了，如果你沒有用心的話，自然是沒用的。當然啦，這也要分人。”
慕舒瑩七拐八繞，扯東扯西地說著。
慕也：“？？？”
什麼心意不心意，用心不用心？
慕舒瑩慢悠悠地放下了筷子，拿出小鏡子看了一眼自已修復的臉有沒有受損，見還是完好如初的，勾了勾唇角，於是把鏡子放到一邊。
“妹妹可能不太明白，我和舒白無論準備什麼，爺爺都會喜歡的。”
聽到慕舒瑩敷衍的語氣，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話都說不明白，在慕也看來慕舒瑩就是欠收拾，扇兩巴掌就能說清楚了。
孟嵐還是低著頭吃飯，從慕也的視角看過去，她眼珠子一直轉，看來又沒打什麼好主意。
慕也挑了一下眉，突然驚訝地瞪大眼睛，“啊，舒瑩姐，你肩膀那兒有一個蟑螂，天哪，快爬到臉上了。”
說著，慕也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俯身一把扯住慕舒瑩的領口。
手掌高高揚起，就那麼直截了當，不帶一絲猶豫的扇了過去。
讓你給我裝！
慕也速度快到其他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啪”
一聲清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慕舒瑩簡直要氣瘋了，這個賤人就這麼明目張膽地在一家人面前又扇了她一巴掌。
她捂著臉正準備站起身和慕也打個痛快。
下一秒，慕也一臉無辜地伸出手，掌心赫然出現一隻被拍死的蟑螂。
慕舒白：“這還讓人怎麼吃飯？”
他緊緊鎖著眉，嫌棄地放下筷子，雙手抱著胸。
孟嵐本來在想等慕懷川回來商量什麼策略，一時就走了神。
等她反應過來，慕也又把舒瑩打了。
她正準備發火，慕也又一副白蓮花的模樣，手裡拿著一個死蟑螂。
“石媽！石媽！”
慕懷山抬高聲音，把石媽叫進來。
“怎麼回事？家裡的傭人怎麼打掃衛生的？居然會出現蟑螂！”
石媽見此，趕緊連忙道歉。
慕懷山讓石媽以後多注意，畢竟餐桌上出現這種東西很倒胃口，就讓她出去了。
慕也眨了眨眼，“舒瑩姐做什麼了，怎麼這麼招蟑螂，別人身上都沒有，偏偏就爬到你身上。”
慕舒瑩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氣憤地“哼”一聲，一手捂住臉，另一手拿起鏡子走了。
“這孩子，怎麼脾氣這麼大？小也幫了她，也不知道說聲謝謝！”
慕懷山都沒察覺到自已的心偏到太平洋了。
孟嵐深吸一口氣，勉強讓自已的怒氣平息下來，軟著語氣道，“……舒瑩這孩子，剛剛應該是被蟑螂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