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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柳尋芳獨美(自行避雷)

【這是柳姐姐獨美的番外。請讀者寶寶自行避雷】

溫氏在臨死前得知沈侯爺和太子要對付沈貴妃等人的計劃後,明白以後不會再受到滅口的威脅,主動在遺書中交代藏匿貴妃和三皇子等人罪證的地方。

柳尋芳收到遺書後,主動將訊息傳達給太子。

這部分罪證很重要,因為都是由馮牧之經手,不涉及沈知州。

謝懷琛命人取來證據後,在東宮親自仔細檢視,確保只將合適的部分罪證拿出來,否則可能會牽連甚廣。

沈鳶不太看得懂,但按照爹的吩咐,堅持打起精神挺著個大肚子在一旁緊張地盯著。

柳尋芳更看不懂,站在哪兒伸著腦袋瞧。

太子殿下神色十分嚴肅,抿唇不語,時不時眉心輕蹙。沈柳二人都不敢打擾他,二人面面相覷。

半晌後,柳尋芳對著沈鳶使了使眼色:你現在有身孕呢,打擾下他沒問題的。

沈鳶有些為難地瞟向身旁的謝懷琛,看他側臉的輪廓俊美剛毅,一絲不苟地盯著手中的東西,微斂的眸子若有所思,顯出十足的認真。

她輕咬嘴唇,實在著急這些證據到底好不好用,千萬不能把沈家一鍋端了。一手摸著肚子,一隻手暗搓搓地抓住他的衣袖扯了扯。

正在思索中的謝懷琛立刻察覺到她的小動作,放下手上的活,輕輕攬住她溫聲問:“阿鳶,身子不舒服嗎?”

沈鳶搖搖頭,看了一眼桌上那一摞天書,握住他的手淺笑:“硯之,這些東西有用嗎?”

柳尋芳也緊張地盯著太子。

謝懷琛知道她在擔憂,將桌上的暖手爐塞到她懷裡,耐心解釋:“當然有用,不過為了少死些人,我要費些心思仔細斟酌。你不用擔心。”

“哦……那你先休息會兒呀,不用著急。柳姐姐還在等著呢。”

沈鳶坐直身子主動給他揉了揉肩和胳膊。

她心道果然不簡單,難怪爹讓我全程盯著太子,還說千萬不能在這時候使性子惹太子生氣。

這舉動讓謝懷琛受寵若驚,知道這姑娘八成又在胡思亂想,趕緊按住她的手:“阿鳶,我不累。你好好歇著。”

旋即轉頭問柳尋芳:“柳姑娘,你交出這些證據,功勞甚大,有什麼想要的嗎?”

等了半天的柳尋芳陡然精神了,你們兩個總算想起我。

對面的沈鳶悄悄朝她擠眉弄眼,暗示她儘管開口提要求。

柳尋芳心中早有打算,她想要的很簡單,躬身行禮後先客氣兩句:“殿下對民女有再生之恩,民女做牛做馬無以為報。”

“那怎麼行,柳姐姐你儘管開口啊。”沈鳶邊說邊笑著眨眨眼。

柳尋芳有點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低眉垂眸的樣子像是在思考,手裡輕輕扯著錦帕。

謝懷琛以為她有什麼難處:“柳姑娘儘管開口,孤會力所能及地滿足你。”

柳尋芳這才抬頭看向太子,一臉感激地回道:“殿下,其實民女別無所求,只希望殿下能賞民女點銀子。”

沈鳶眼睛一亮,佩服地朝她豎起大拇指。

謝懷琛無奈地將眼前的手握住,心道你們兩個可真是好姐妹。

“柳姑娘需要多少銀子?”他隨口一問。

柳尋芳尬笑:“當然是越多越好啊。”

然後一雙精明的眸子好整以暇地望著太子,彷彿在說殿下你就按照實力打賞唄。

實力超強的太子立即命人取來一隻錦盒給她:“柳姑娘看夠不夠,不夠再同管家說。”

柳尋芳開開心心雙手接下錦盒,暗暗掂量後,沒有開啟看便連連謝恩。

她拿到這一大筆銀錢自有打算。

沈貴妃被清算後,她也不再有被滅口的威脅。可以不用繼續待在醫館,想放手做一些想做的事。

來年春天,太子妃已經生下皇太孫,貴妃娘娘被打入冷宮。

柳尋芳歡歡喜喜地在對街角落買下一間鋪子和整個後院。

她打算將師父制香的手藝發揚光大。

後院可以搞一個小作坊,招收想要自已掙點錢的女子來做工。前面的商鋪用來賣香。

她花了些時間招人和將鋪子收拾好後,這天特意準備好一大桌好菜,同阿敘吃一頓離別飯。

雖說只從醫館搬到街角對面,離別的傷感卻溢滿整個屋子。連小黃似乎也意識到自已要搬家了,平常蹦來蹦去的它今日乖巧地蹲在阿敘身旁,腦袋時不時往阿敘身上蹭。

阿敘鼻子抽了抽,眼眶紅紅的彷彿要哭:“師姐,我捨不得你啊。”

柳尋芳夾了點豆角放他碗裡,大氣地勸道:“唉呀,快吃快吃。以後還住在一條街呢。”

阿敘繼續苦著臉:“我怕你以後生意做大了,會從這條街搬走。”

柳尋芳拿著筷子的手背頂著下巴喃喃道:“嗯……我是有這個打算。”

隨即又擺擺手:“不過沒那麼快啦。賺錢可不容易。”

阿敘端起飯碗刨了一口,嘟噥道:“那可不,我以前待的醫館對面那位大嬸一直說她想開一家酒樓。十年過去了,她還在擺攤賣麵條。”

柳尋芳聽了這話,放下碗筷,神色有些感慨:

“說不準她哪天真能開酒樓呢,人這輩子呀,難說。十年前我在莊子上做丫鬟,那時候的心願是嫁給少爺做他的寵妾,這樣就能不用幹髒活累活。

後來我被賣進青樓,一開始的願望是找個富家公子將我贖出去,後來覺得這條路沒有希望,就想著十年後我要混到徐鴇母的位置。現在嘛,我想我獨家特製的香能暢銷全國。”

阿敘跟著感嘆:“我倒是沒有過那麼多想法。我的心願一直是成為一名名滿天下的大夫。”

二人說到此處,不禁一起舉起酒杯:“祝咱們願望成真。”

喝完後,阿敘突然蹙眉:“不知道我師父現在咋樣,自打來京城後就沒他訊息。我還想跟師父多學學本事呢。”

柳尋芳爽朗笑道:“別擔心,你師父這麼精明,現在肯定活得好好的。總有一天能見。”

話音剛落,外面響起敲門聲。

二人往門口一瞧。這時辰很少有病人來,不會又是七公主吧。

“門沒關呢,進來吧。”柳尋芳吼了一嗓子。

門立刻被推開,一位中年夫子模樣的男子走進來,肩上掛著包袱。

阿敘一看,目瞪口呆,興奮得顫顫巍巍抬起手:“師……師父,你怎麼來這兒了?”

師父將包袱往旁邊櫃檯上一放,大步走過來坐下。柳尋芳趕緊去添了一副碗筷。

“宮裡那位殺人滅口的娘娘死了,為師當然可以回來找你。怎麼樣,想不想師父?”

師父說得喜氣洋洋,一臉慈愛。

阿敘激動地挪到師父旁邊抓緊對方手臂,才剛好些的眼眶又是一紅:“想啊,師父,我可想死你了。你老人家哪裡去了啊。上次你教我的藥理我還沒完全研究明白呢,你可得好好給我講講。”

師父摸了摸阿敘腦袋,樂呵呵笑道:“好好好,以後有的是時間。”

師徒倆湊到一起聊起這段日子都怎麼過的。原來師父為了逃命,乾脆扮成個江湖郎中雲遊四海。

穆家出事的訊息傳出後,他才往京城趕,從濟世堂的師叔那裡得知他的下落,現在來醫館找他。

最後三人一起其樂融融吃完一頓飯。

柳尋芳第二天搬走時,心裡安穩許多。阿敘的師姐走了,但師父回來了。

不知是因為生父是位成功的富商,還是因為在翠雲閣做生意的那幾年經歷,柳尋芳頗有幾分經商天賦。

除了一開始從太子那裡得來經營的本錢,她後面大多靠自已。沒有刻意讓沈鳶去給她在達官貴人的圈子裡推銷,畢竟手藝和材料還沒到那水平。

一開始只做一些中低端的香薰香囊,平價好用,有些驅蟲醒神的功效。後來又去同京城的花樓談生意,批發供貨給他們。

三年後,香還沒能暢銷全國,但生意慢慢地越做越大,多開了一間鋪子。

阿敘的醫術越來越精湛,看診經驗也更豐富。還沒名滿天下,但以前只能去濟世堂看的病,現在來五福堂也能治。醫館生意越來越好。

當了皇后的沈鳶偶爾會偷偷跑出皇宮來他們的店裡瞧瞧。當然身後其實有一群暗衛跟著,生怕她跑沒影。

有一次她來五福堂,剛進門就隱約聽到一陣嬰兒的哭聲。

沈鳶好奇地往後頭屋子裡去,瞧見柳尋芳和阿敘都在,床上躺著一位姑娘,看著像沒氣兒。

滿屋子都是血腥味。

聽到孩子哭,兩人不僅沒著急,還都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啊?”沈鳶湊過來問。

柳尋芳長嘆一聲:“唉。這是長樂坊的李姑娘生的一對龍鳳胎。李姑娘為了這對孩子連命都沒了,那男人還在前幾天娶親。這是一對棺材子,阿敘剛把他們從閻王那裡搶回來。”

沈鳶聽罷神色一驚。長樂坊是京城有名的青樓。她看著床上沒了命的李姑娘直搖頭:“她怎麼能一廂情願給恩客生孩子啊。”

柳尋芳一邊給孩子擦拭血跡,一邊感慨:“可不是嘛,到頭來自已沒命,可憐了孩子。我尋思大家都以為李姑娘一屍兩命,不如我將這倆孩子收養了。”

“這主意倒是不錯。”沈鳶連連點頭。

兩個孩子不管是被送回青樓,還是送給負心漢,恐怕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於是有了兩個小傢伙作伴,柳尋芳的生活變得更加忙碌充實,但也樂在其中。

這期間謝昭月來找過她好多次,每次無一例外都問顧瑾修的情況。柳尋芳表示她除了偶爾收到對方派人捎來的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沒別的訊息。

終於有一次,謝昭月忍不住問:“柳姑娘,你整天忙東忙西的,不著急嫁個好人家麼,你是不是跟我一樣,心裡一直有顧瑾修?”

柳尋芳給趴在腿上的大肥貓順了順毛,悠然笑道:“七公主,我從小就當丫鬟伺候少爺,長大了去青樓天天伺候男人,我後半輩子只想自已逍遙自在,再也不要伺候誰。”

“兩個相愛的人怎麼能叫伺候呢?”謝昭月搞不懂她為什麼既沒有嫁人,也不肯接受顧瑾修。難道顧瑾修不夠優秀嗎?

柳尋芳淡淡地笑著搖搖頭:“我早過了情竇初開的年紀。現在愛情對我來說可有可無,甚至有點麻煩。兩個人再怎麼相愛,最後也會歸於平淡。左右不過柴米油鹽那些事兒。”

而且在她看來,顧瑾修也不是一個把愛當飯吃的人。尋常百姓大多為了生計花費大半心思,好好活著就不容易了。愛情這種奢侈的東西真沒什麼功夫去享用。

謝昭月蹙眉搖頭。

她不懂,也不贊同。

在她看來,她的一生既不想湊合也不願將就。認定了就是一輩子。如果她孤獨終老,一定是因為不得所愛。

可她也說不出柳尋芳有什麼不對。她不傻,雖然很多事情沒有經歷過,但也聽過見過。

柳尋芳看出她的糾結:“七公主,其實你不必理會我的想法。你如果覺得自已是對的,就按照自已想的去做吧。畢竟,你心裡的感受最重要。”

不論如何開解一個人,他不甘心就是不甘心。哪怕知道可能會撞得頭破血流,也非得去試一試。所以尊重他人命運,人家想去撞牆咱們別攔著。

謝昭月有些驚異地抬頭看向她,目光灼灼,嘴角帶著一絲欣喜:“你真的這麼覺得嗎。我該按照心中的想法去做嗎?”

大家都勸她放下,到頭來竟然是柳尋芳對她這麼說。

說實話,柳尋芳心裡當即一咯噔,心道自已千萬別說錯話惹出什麼事啊。

可看著七公主那股執著勁兒,她還是艱難地點點頭:“我是這麼以為的,但不見得對。”

謝昭月有些激動地走過來握住她的手:“不,我認為你是對的。柳姑娘,謝謝你。”

柳尋芳心裡發慌,抽回手尬笑:“七公主,你能不能別把我今天對你說的話告訴別人。”

謝昭月信誓旦旦地點頭保證,臉上仍舊溢滿激動之色,一副茅塞頓開的樣子。

柳尋芳不敢再多言。希望千萬別出啥事兒。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她很喜歡現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