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眾人商議完,風至閒來無事,順著城牆巡視,順便想想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若非無計可施,他也不想做這麼冒險的舉動。
兵力、後勤差距過大,弱者能選擇的交戰方式也是極少。
劉河也在城牆上,看見風至過來,道:“你明日還要與賊寇對陣,還是早些休息為好。”
風至咧嘴一笑,“我也想啊,可怎麼也睡不著。”
前面打了兩場,一場只是小規模遭遇,一場是防守戰。
明天那場三千人的對戰,才是風至第一次真正戰場對決。
劉河雙手放在城牆上,眼神落寞的看向黑夜,“其實你還有一個辦法,放棄狐奴城,趁著夜色帶著你的人逃離。”
“任由狐奴城百姓自生自滅,這樣不是能保住自已。”
“好主意啊!”
風至一聲讚歎,轉而問道:“可是縣令大人不是也可以這麼做,為何要死守狐奴城。”
劉河道:“本官食朝廷俸祿,自然要將性命交給朝廷,豈可棄百姓於不顧。”
“你不一樣,你只是一介平民,身無官職,百姓的生死你可以不用放在心上。”
風至走到劉河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黑夜,
“大人食朝廷俸祿,不能拋棄百姓。”
“我與大人不同,我食的萬民俸祿,在此危難之際,自然也不能拋棄百姓。”
劉河回頭,驚訝的看著風至,
“萬民俸祿?我倒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
“沒想到我在生命最後關頭,還能遇見你這樣的妙人,也算黃泉路上有個伴了。”
他將自已的自稱從本官改為我,代表劉河已經從心裡認可風至。
史書上沒有劉河的名字,可歷史上從不缺像劉河這樣的官。
只是這樣的官員,大多官職都不高,只能做個小官。
這樣也好,身處高位,麻煩也就越大。
要麼自染汙泥,與弄權之輩沆瀣一氣。
要麼落得個身死的下場,身死有時候都算輕的,很可能族滅。
如盧植那般,身處高位,還能全身而退的,寥寥無幾。
十常侍何嘗不想動盧植,奈何盧植的名頭太大,他們也要掂量下影響。
換個沒背景的,早死了。
風至輕笑道:“怎麼?大人這就放棄了?”
劉河甩了下袖袍,挺了挺腰嘆息道:“不是放棄,而是認清現實。”
“我也做了這麼多年官,知道朝堂上都是什麼人。”
“沒有援軍,狐奴城被攻破只是時間問題。”
風至問道:“那幽州刺史不會派援軍來嗎?”
“他?”劉河冷笑道:“一丘之貉,如果只是少量鮮卑軍,那位刺史大人還有可能派點援軍,像這種鮮卑全線進攻,他只會擁兵自保,哪管其他人的死活。”
“幽州刺史是叫劉虞嗎?”
“劉虞?要是劉虞就好了,刺史是劉焉,我說你一個幽州人怎麼連刺史的名字都不知道?”
劉虞雖然軍事上垃圾,但政治上是出了名的愛民。
劉焉嘛,歷史上著名的‘廢史立牧’就是他提出來的。
黃巾之亂後,由於皇帝為了快速平定黃巾軍而釋出各的自主募兵的政策,導致各地官員手裡多多少少有些兵。
但那時候還好,畢竟大漢威信尚在。
但之後劉焉看出天下大亂,他想外出地方避禍,便向劉宏建議,各地官吏貪汙橫行,才是導致天下大亂的根源 。
不如派遣宗室、重臣到地方時擔任州牧,位在地方刺史之上,地方軍事、政治一把抓。
這就是‘廢史立牧’,後面直接造成各地軍閥的形成。
風至對劉焉不太瞭解,史書上的隻言片語也很難看出一個人。
不過但看劉焉後來聽說益州有天子氣後直接跑到益州。
如此看來,劉焉野心不小。
馬蹄聲響徹寂靜的夜空,黑夜中,兩人騎馬來到城下。
“狐奴城有救了!大人快下令開城門!”
看清二人後,風至興奮的一巴掌拍在城牆上,連忙跑下樓迎接。
劉河還想問問風至怎麼回事,一轉頭,風至已經沒影了。
張乾元和龍甲二人來到城樓下不遠處停下,看著城樓上的人還在猶豫要不要到城樓下。
畢竟他們是玩家,搞不好會被城牆上亂箭射死。
城門開啟,二人心中一驚,正要逃走。
只見城內一人縱馬飛奔而出,口中大喊:“張乾元、龍甲!”
風至快馬跑到二人身邊停下。
從涿縣出來的往北行軍,前幾天風至還看見不少玩家往南逃。
後面四五天基本沒怎麼看見玩家。
玩家的實力還很弱小,得到鮮卑入侵的訊息也比NPC早,自然是能跑就跑了。
現在張乾元和龍甲突然到這裡來,在這個地方能讓兩個大公會的會長感興趣的東西只有一樣:戰馬。
這些人有錢,天材地寶、神兵利器只要有價,他們就能買到。
戰馬不同,一則戰馬是屬於朝廷管控,很難從NPC手裡購買,買也要花大價錢。
二來,他們所需極多,而且戰馬屬於消耗極大的資源。
所以能低價購買還是選擇低價購買。
這也是為什麼那麼多玩家和工作室來邊關的原因,搶戰馬!
張乾元笑道:“我還想官軍怎麼這麼快發現我們二人,還以為是城內官軍來殺我們了。”
龍甲一臉冷意,並未說話。
“走,進去說話!”
風至催馬上前,拉住二人馬匹韁繩就要將他們二人往城內帶。
張乾元連忙道:“哎哎哎!你知道我們二人來幹什麼嗎?就把我們往城裡拉。”
風至大笑,“哎,進去好說話,城外這麼多飛蟲,多難受。”
張乾元用力想要扯回韁繩,可他的力氣哪裡是風至的對手。
眼見扯不回來,張乾元道:
“既然找到你了,我們開啟天窗說亮話。”
“你帶著張飛又招募八千鄉勇來打鮮卑,實際上也是為了戰馬吧?”
“我們二人來這裡也是為了戰馬,你給我們說個實話,那十萬鮮卑軍能打贏嗎?”
風至鬆開韁繩,搓了搓手,嘿嘿笑道:
“本來是很難打贏的,但我看見你們二位,我就知道,十萬鮮卑,我取之如探囊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