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燕並未離開，而是問道：“雲中君兄弟，以你的實力，應該不是來效忠我的吧？”
風至道：“不是，我要去甄家談生意，卻不知道前往甄家的路。”
“又從你的那位兄弟口中得知你在無極縣，他邀請我，我就跟著過來了。”
褚燕拍著胸口豪邁道：“不打不相識，我們也算認識了。”
“雲兄弟既然要跟甄家談生意，那我就將軍隊撤回來。”
風至笑道：“軍隊撤回來，讓你攻打無極縣的人可不會再給你錢，這麼做你不是虧了？”
褚燕無奈道：“不怕雲兄弟笑話，你看看我這兄弟身上，什麼裝備都沒有。”
“無極縣守軍依託城池防守，打了這麼多天，我是損失慘重。”
“不僅如此，帶來的糧食也快吃光，沒糧食還怎麼打仗。”
“即便沒有云兄弟你，這兩天我也會撤兵。”
“再說，那點錢算什麼，能結識雲中君這樣的兄弟，勝過十萬兩金。”
商人是一個利益群體，甄家是冀州最大商人，家族安在無極縣。
冀州其他商人為了方便跟甄家做生意，大多也在無極縣。
褚燕打無極縣，無極縣內可不止甄家一家在防守，那是大半冀州商人在防守。
這些商人家中僕役無數，他們是商人，無極縣內也不缺錢糧。
依託城池堅守，就憑褚燕手裡這些烏合之眾，想打下來難如登天。
風至道：“褚燕兄弟這麼爽快，我跟你做一筆生意如何？”
想將糧食從滹沱河上運到幷州，就要經過中山郡、常山郡，這二郡，剛好是張牛角和褚燕地盤。
不給點好處怎麼行！
褚燕來了興趣，“什麼生意？”
風至道：“我去甄家做的生意是買糧，要將糧草運到幷州，那時要經過褚燕兄弟和張牛角兄弟的地盤。”
“褚燕兄弟將糧草護送到幷州，我願送上萬匹戰馬，這買賣如何？”
即便是在冀州地界，戰馬也是稀缺資源。
被孫輕帶到褚燕面前時風至觀察了褚燕軍士，騎馬者不過寥寥數十人。
歷史上的褚燕也是稱霸一方的諸侯，自然知道戰馬價值。
果不其然，一聽戰馬，褚燕兩眼放光，“萬匹戰馬，雲兄弟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
褚燕一拍大腿，“好，這生意我做了！”
風至看向無極縣城，“還要看看這甄家肯不肯賣我糧草！”
褚燕道：“為了戰馬，他甄家敢不跟雲兄弟做生意，我讓大哥攻破無極縣，滅了他甄家，搶了糧食我來跟雲兄弟做生意！”
“我現在就讓兄弟們撤回來。”
風至連忙道：“還有一件事需要褚燕兄弟幫忙。”
“什麼事？”
“撤軍後，那個讓你攻打無極縣的人可能會來找你，我想見見他，勞煩褚燕兄弟幫我引薦一下。”
一想到那人，褚燕罵道：“那個狗東西，給我點錢讓我損失這麼多弟兄。”
“他要是敢來，我定要殺了他為弟兄們報仇！”
風至道：“殺他之前，讓我跟他見一面！”
“好！”
留下一地屍體，攻城軍士如潮水般退去。
風至拍馬來到無極縣城下，無極縣城的整面城牆，已被鮮血染紅。
這種場景風至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但仍覺觸目驚心。
城牆上的守軍，警惕的看著城下突然出現的人。
風至抬頭看向守軍，大喊道：“賊人已退走，請開啟城門，讓我進去。”
守軍喝道：“賊人剛走你就來了，你定是賊人派來騙開我城門的！放箭！”
城上守軍張弓搭箭。
風至飛馬逃離，脫離箭矢的攻擊距離後，回頭看向無極縣城。
最麻煩的情況出現了，剛剛他就猜到，無極縣城沒那麼容易開啟。
只是軍中糧草只夠維持兩月，不得不去冒險試試。
看城上守軍的樣子，想讓他們開啟城門是不可能的，讓他們去聯絡甄家家主，定然也是不可能。
風至轉身回去，褚燕隔著老遠見他過來，拍馬迎上去，“雲兄弟，他們可是不讓你進去？”
“是！”
褚燕怒道：“我這就讓我大哥打破無極縣！”
風至道：“算了，無極縣進不去，我再去其他地方！”
褚燕嘆道：“這事辦的，雲兄弟要是早來一個月，我就不攻打無極縣，就沒這麻煩事了。”
風至知道他是想要戰馬，只是不好意思說。
他道：“我手裡有些戰馬想要出手，褚燕兄弟若是想要，價格好商量！”
褚燕興奮的搓著手，“哦，不知雲兄弟有多少戰馬？”
風至笑道：“那要看褚燕兄弟能買得起多少戰馬。”
二人相視一笑。
現在天下大亂，糧食價格飆升，這馬匹價格自然也是飆升。
太平年代，優質戰馬七八萬錢一匹，上次鮮卑南下，賣張乾元的就高達二十萬錢一匹，增加了兩倍。
現在天下大亂，戰馬的價格定然飛飆，而且有價無市。
褚燕問道：“不知雲兄弟賣的價格是多少？”
風至伸出五根手指，“優質戰馬五十萬錢一匹，普通戰馬三十萬錢一匹。”
褚燕的眼睛瞪得老大，“這...這也太貴了！”
風至道：“去年冬天北方大雪災，北方鮮卑馬匹凍死過半。”
“現在天下又大亂，各處豪傑、盜匪佔地為王，這生意呀，不好做。”
“我能弄來戰馬，已是很不容易了，褚燕兄弟你要理解我啊！”
跟張乾元做了幾次生意，風至也學了些奸商話術。
褚燕面露難色，風至無奈道：“既然褚燕兄弟覺得貴，那我只能賣給其他人。”
話音落下，風至拍馬就要離開。
他已看出褚燕心動，只是覺得價格貴才猶豫不決。
戰馬，那可是冷兵器時代的高達，降價的不可能的。
既然褚燕猶豫，那就逼他一把，玩砸了算了。
錢風至現在不缺，就缺糧食。
褚燕連忙上前攔住風至，一咬牙道：“好，五十萬就五十萬！？”
“只是以我目前的財力，只夠買四五千匹！”
“這樣，雲兄弟給我些時間，我去湊夠買兩萬匹戰馬的錢！”
張牛角、褚燕佔據中山郡、常山郡，說好聽點是軍閥，難聽到就是土匪。
說是湊，其實就是向二郡世家大族索要。
這些世家大族識時務就交錢，不識時務就人財兩失。
亂世就是這樣，那些世家大族在和平年代喝了幾代百姓的血，亂世就是他們償還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