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軍沒辦法,只能用刀割斷纏在韓夢身上的血管,將她硬生生拽了出來。
“啊——”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韓夢被身上殘留的血管和傷口疼的大叫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這些噁心的東西是什麼?”
吸食過鮮血的血管不得滿足,繞過杜軍和呂桂明兩人,徑直衝向韓夢。
杜軍來不及和她解釋,扯著她跑出病房,呂桂明緊隨其後,順便用力關緊了病房門。
走廊上的感應燈隨著房門砸上的聲音自動亮起,門外迎接他們的,是一個同樣遍佈血管,甚至連身旁的牆壁都變成了柔軟血肉的走廊。
——他們親自把自已送入了血肉巢穴之中。
走廊上的血管已經被驚動,正朝著他們緩緩靠攏,如同枝條般不斷蔓延的血管與地板、牆壁相摩擦,發出令人頭皮發麻地咯吱聲。
“都……都怪你們!幹嘛帶我來這裡,那些醫護人員又不會傷害病人!”韓夢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血管,心中滿是懊惱。
韓夢的抱怨提醒了杜軍:那些血管只針對“病人”,如果要保住韓夢,其實有個很簡單的方法。
杜軍面帶歉意地看向呂桂明:“抱歉,你自已把身份憑證拿出來吧。”
呂桂明當然知道杜軍的意思,當初他們就是這麼強迫彭雷升交出身份憑證的。
她可不是什麼聖母,會為了別人犧牲自已:“不,我不會把憑證交出來的,你要想救她就拿你自已的身份憑證給她。”
是,如果能保護好韓夢,可能會得到“FREE”主管的重用,可命都要沒了,誰還管這些?
杜軍好像還在說什麼,但她沒聽清,血液流失的怪異感讓她後知後覺的看向自已的胸口,那裡插著一把銀白色的水果刀。
[悲劇之愛:
當為摯愛之人削蘋果的水果刀扎進心臟時,你在想什麼?
使用方法:與普通的刀使用方法一樣,但對心臟特攻,只要扎中心臟,即有80%機率直接致人死亡。
注意:水果刀也是很鋒利的,要小心啊。]
站在呂桂明身後的韓夢抽出水果刀,眼中滿是厭煩:“死前還能幫到我的忙是她的榮幸,你還愣著幹嘛?快來找她的身份憑證啊!”
杜軍確實沒想到韓夢竟然下手的比自已還要快,而且剛剛那把刀看上去也是能力不錯特殊道具,看來這女人也不像表現出的這麼單純。
韓夢翻出那張屬於呂桂明的身份憑證,迫不及待地塞進自已的口袋裡,這下總不會再有問題了吧?
果然,面前的血管捲走呂桂明的屍體之後就沒有再攻擊兩人,好像失去了目標,紛紛頓在原地,不再前進,可耳邊孩子的哭聲卻沒有停止,反而越來越響,越來越近。
這次杜軍也聽見韓夢所說的哭聲了,淒厲嘶啞的哭聲貫穿耳膜,令人莫名的煩躁,忍不住想要發洩出來。
遠處如蜘蛛網般密集的血管自發讓開一條幹淨的道路,睡顏恬靜的女孩穿著寬鬆的病服,下半身深深嵌入血肉組成的巨大屍山之中,無數的血管從她背後延伸而出,伴隨著她的心臟跳動輕輕起伏。
猙獰的血色怪物與單純可愛的孩童,兩個毫不相干的東西被硬生生雜糅在一起,多麼荒誕而又綺麗的畫面。
女孩緩緩睜開眼睛,晶瑩的淚珠滴落,她的眼中滿是悲傷。
“……為什麼要拋棄童童?是童童做錯了什麼嗎?”
受到主體的情緒影響,周圍的血管,乃至牆壁上的血肉都變得格外暴躁起來,女孩的目光鎖定兩人,他們身上代表病人家屬的身份憑證就如同失去了作用一般,暴力而迅猛的攻擊接踵而至。
有成年人小臂粗壯的血管“轟”的一聲,撞在突然升起的淡藍色屏障上,又被屏障彈開。
與此同時,一道傳送門出現在韓夢身前,與韓夢有七分相像的中年男人從中走出。
[“小O才”召喚手鐲:
自從有了“小O才”召喚手鐲,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遇見危險啦!
使用方法:將監護者的血液滴在手鐲上,當攜帶者出現生命危險時,為攜帶者抵擋一次致命攻擊,並將監護人傳送至攜帶者面前。
注意:使用一次之後,需重新補充監護者血液,方能再次使用。]
中年男人看了看眼前的龐然大物,當機立斷帶著韓夢走進了還未來得及關上的傳送門裡。
鋪天蓋地的血管席捲而來,將僅剩的獵物吞噬殆盡,屍山慢慢蠕動著,將女孩帶回走廊盡頭的房間,附著在牆壁上的血肉隱沒,血管也重新蟄伏起來。
感應燈暗下,整個五樓又重歸靜謐,它們靜靜等待著下一個獵物的到來……
護士長和巧巧重新回到三樓時,院長已經將高文奇的屍體啃食的不剩什麼,看見她們空手而歸,頓時漲紅了眼:“你們兩個怎麼回事?連人都抓不到!”
“院長,他們躲到五樓去了……”
院長暴怒的臉上頓時閃過懼色:“算了,他們要找死就隨他們去吧。”
院長說這話時好像生怕病房裡的人聽不見一樣:“畢竟五樓那個小白眼狼可不會像我一樣善良。”
走在他身後的護士長低垂著頭,遮住眼裡的嘲諷:“是的,院長,您是最善良的。”
院長滿意地點點頭,身上的脂肪一顫一顫,他走到304門前,還沒來得及問出熟悉的問題,眼前的房門就緩緩開啟,熟悉而又囂張的氣息撲面而來,如同在邀請他進去一般。
沒錯!偷走他東西的小偷就在裡面!
院長迫不及待地撞開半掩著的房門,看上去臃腫累贅的肥胖身軀在此時竟意外的靈活。
迎接他的是一顆正中眉心的子彈,帶著巨大電流的子彈穿透額頭飛出。
腦袋上多了個洞的院長依舊大步朝他們走來,眼裡赤紅一片,帶著被自已心目中的螻蟻打傷的惱怒。
何馮皺了皺眉,心中卻並不驚慌。
埋伏在門邊的小悅驟然出擊,鋒利的鐮刀橫切而過,在空中劃出一道圓潤的弧線,可刀刃觸及院長的身體時,就如同陷入了一團被咀嚼過的口香糖一般,無法再前進半分。
還在病房外的護士長也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已經走到門口。
事情,好像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