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梵捂了捂耳朵,拍了拍小李的肩:“行了,你繼續帶路。”他又裝模作樣的掃視了一下週遭:“而你們繼續剁肉。”
小李臉色一黑,歪了歪頭,隨後笑道:“好的,領導。”
凌梵皺了下眉頭,這個表情令他十分不悅,但卻並未多說什麼,繼續跟著小李,到了一扇優質的血色木門前。
進去之後,凌梵用餘光掃視了幾眼,只見得裝修精緻,格調高雅,佈置講究,更別說那價格不菲的烏木辦公桌上擺放的小小金豬了。
這真的是一個學校「廚師長」可以擁有的辦公室嗎?
小李向凌梵微微鞠躬,隨後自覺地推開門走了出去。
凌梵的手指摸上辦公桌,往裡邊的真皮座椅上走去,微微後仰躺了上去,隨著慣性旋轉一圈。
凌梵撫摸了一下指腹上的白色粉末,餘光之中辦公室上的仿木電話響了。
凌梵陡然間摸了下自已的口袋,一張紙條滑了出來,但好在凌梵眼疾手快抓住了,那是一張完全不同於之前的紙條規則。
【如果你看見了本紙條,那麼說明你已經深陷進了食堂怪談之中,完成本次扮演,符合原著即可離開】
1、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你的真實身份。
2、廚師長是個貪財的人。
3、廚師長隱藏著秘密。
4、廚師長忘了什麼。
5、廚師長快死了。
6、請迅速逃離。
凌梵看到這些字型之後,只覺得異常煩躁,根本就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
將紙條塞進口袋之後,便接起了那通電話,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沉默,過了足足一分鐘,電話那頭才傳來,一道聽起來異常慈善的聲音。
“喂,小王?”
能這麼稱呼這個職位的人,只有高階級的人,凌梵將電話拉遠清了清咽喉。
“您好,領導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慈祥的聲音頓了一下,似乎十分疑惑:“小王?你怎麼了?算了,我交代你的事處理好了嗎?”
凌梵眸光微微一愣:“領導,有些事情不知道當不當說,當然不當說我還是要說,那件事我已經開始處理了,但還是有些事不太妥當,該怎麼做呢?”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那道慈祥的聲音微微有了些怒意:“你是誰?”
凌梵的眸光微微一沉,隨手抓了一本,辦公桌上的小冊子掃了一眼。
“領導,做事要講究利益,凡是多的,你還得給他。”
對方似乎舒緩了一口氣:“算了,我管你是誰,總之你得給我把那個叫破鏡的屍首處理好,這次的負荷太大了,但我也摸清楚他們的承受極限了,那個東西我已經送到你那邊了,你看過了嗎?”
餘光之中,辦公桌上,一抹紅光轉瞬消逝,一個較大的行李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裡。
在電話聲的催促下,凌梵解開了保險,一坨被擠壓到血肉模糊的肉塊出現在了視野裡。
凌梵微微皺眉,雖然他只有16歲,但因為生來沒有人管教,和他所在孤兒院的某些性質,其實也並非沒有見過血腥場面。
所以結果是,還能接受?
伸手伸進去撫摸了一下,那種質感難以想象,再加上之前聞過類似的氣味,一時之間凌梵居然可以忍受這種噁心感了。
可能連他自已都沒注意到,從進入這裡開始,他本人的適應力就已經變得難以想象的強大了。
慈祥的聲音問道:“怎麼樣?想好怎麼處理了嗎。”
凌梵眨了眨眼睛,將手從肉塊中收了回來,基本可以確定,在進入這個容器之前,破鏡就已經死了。
可是少了點東西,凌梵遺憾不能增加判斷,先將手伸直甩了甩,隨後對著電話那頭回道:“領導,眼睛呢?”
這句提問好似在後者心中炸開了一股巨響,那慈祥的聲音頓時變得十分瘋狂:“眼睛!是啊,我怎麼都找不到她的眼睛!一開始我只是以為滾到哪裡去了,所以我叫來了十幾個同學將整個治療室的儀器都搬開清掃了一遍,可他媽怎麼都找不到!!!可是......”
凌梵眼底閃過一絲暗光,開始揣測他的想法:“可是你想啊,也許是被老鼠吃了呢?呵呵。”
“不對不對不對!!!廚師長,你是死久了嗎?我做神都不信,那麼一顆眼珠子會被老鼠吃掉?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對方笑了很久才停下,他的聲音變得沉沉的:“我瘋了,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反正7天之後你什麼都不記得,自從我們死了之後,在這裡七日一輪迴,死了生,生了死。”
對方那邊響過響亮的擦火聲,似乎是點上了一根菸:“呼~那顆眼珠子,我從看到它的時候就覺得不對,那應該是一隻厲鬼,隨著宿主死亡而逃離了,應該是進入了鏡子裡......”
凌梵聽著他瘋語的同時,已經將箱子放在了地上,將內部結構完全開啟了,那塊肉體也完全呈現在了他面前。
已經被切割的不成樣子了,但仍有腫脹,似乎生出了很多枹子。
凌梵下意識地說出了:“她在癒合嗎?”
電話的那頭給出了回應:“是啊!破鏡tmd在重生啊!你的任務不就是把她剁了嗎?”
“等等,不是你把她剁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冷笑:“我當然把她剁了,這麼多次輪迴以來,我電死了她無數次!!!”
凌梵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覺得很矛盾,牆壁地板似乎變得很潮溼,可是他的自我感覺卻是......這裡很炎熱。
“咚!!!咚!!!咚!!!”
血色木門外傳來響亮的敲門聲,凌梵不慌不忙地將電話靠在耳旁,說實話門是沒有上鎖的,那外面的哥們就單純嚇人的。
但他還是拿著電話給血色木門打了個保險,凌梵默默的看著手中需要有線才能打通的電話,但其實這電話的線似乎已經被誰切碎了.......
無線自通自響,而且連線似乎還沒斷,這明顯就不是普通的電話了,或者跟他打電話的人本身就不是人,當然從對方的話中就能猜出來。
“喂,小廚子?你還在嗎?對了,你知道嗎?破鏡的肉是「生生不息」的,你的任務就是將她剁了,將她分給你的每一個下屬,負責烹飪肉塊,最後再送到食堂,維持那些走不出來的人的精神,對了,我知道你很貪財,所以我才給你準備了這份禮物,永無止境,用之不竭的肉,偷換概念來說這不就等同於無盡的財富嗎?哈哈哈!!!”
對頭的電話裡,那慈祥的聲音似乎恢復了平靜:“你知道的,是破鏡把你關在食堂裡的,你應該很痛恨她才對呀。”
這段話似乎有一種無法抗拒的魔力,凌梵有一種想要把箱子裡面的肉塊全部揮灑出來的怒意和快感......
“咚咚咚!!!砰!”
門終於堅持不住重壓了,被外面的一個大漢踹開了,那大漢正是小李,只見他嘴角吐出一口血沫笑道:“廚師長?你為什麼不開門?”
隨著手中的仿木電話掉在地上發出嗡鳴聲。
周遭的房屋開始逐漸崩裂,凌梵似乎產生了幻聽,同時他還看見了這個世界如同鏡子一般正在破碎。
地上的電話傳來清晰的聲音:“我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