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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舟之中春意濃

許仙被小青調戲了一番,嚇得奪路而逃,又胡亂走了一陣兒,依舊沒見到白衣美人的蹤影,又見天上烏雲漸漸聚攏,便想著先回姐姐家歇宿一夜。

於是心頭思著那白衣美女,腳下快步走著,不覺來到錢塘江邊,見一隻小船正在不遠處泊住,便喊道:“船家,有買賣來啦,我要渡江,快划過來。”

梢子聽見,遂即將船搖到岸邊,笑道:“天要下雨了,船錢可要多給一些。”

許仙道:“我把身上有的銅錢全給你好啦!”

梢子笑了笑,這才接了漢文上船。

正要開纜,忽聽岸上有女子吆喝船家搭船的聲音,甚是嬌脆動聽。

原來白素貞和小青四處尋許仙不到,便掐指一算,得知許仙上了船,急忙運用法術,瞬移到江邊,向那船家召喚。

許仙抬眼一瞧,見正是西湖橋上遇見的白衣青衣兩豔女,心頭狂喜,忙叫道:“船家,船家,你聽,岸上有兩個女人也要搭船,叫你過去,你快快將船搖轉,同渡她們過江,多賺些錢豈不正好?”

梢子見許仙這般著急,有心要和他玩笑一下,道:“我有點吃酒錢也就夠了,既然船已開動,就不回去了。

再說岸上那兩位嬌滴滴的美女不知是誰家的夫人小姐,這眼見暴雨來臨,在船上再有個閃失,我可賠不起,不去,不去。”

許仙果然急了,頓足道:“眼見天要下暴雨,說不定一會兒會漲潮,這兩位女子柔柔弱弱的,再被雨澆淋上,生了病怎麼辦!快劃回去......”說著竟要將擼搶過去。

梢夫笑道:“哎哎,你可不會搖這玩意兒,我回去還不行麼!少年人,瞧見美女,就什麼也不顧了,哎......”說著將船搖轉,又回到岸邊。

許仙被梢夫猜中心事,不免有些羞愧。

這時,烏雲已然四合,大風颳起,暴雨即下,許仙忙招呼岸上二女登船,小青同姐姐相視一笑,便扶了白素貞登上船,嬌聲道:“姐姐慢些,別摔了。”

白素貞裝出嬌態,假意含羞坐在船裡面,小青站在一旁,對著許仙微微一笑,福了一福,道:“多謝官人美情,讓我們搭乘此船。”

許仙回禮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況且能與二位美人同搭一船,也是小生的榮幸。”

正在這時,天上下起了傾盆大雨,梢夫穿戴上蓑衣斗笠,依舊搖櫓。

許仙也只好進入船艙避雨,正好和白衣美女搭訕,道:“姐姐,你們可是本地人士?未請教高姓尊名,不知搭船要往何處?”

白素貞只是微微含笑,眉目含情,嬌羞不語。

小青嘴快回應道:“我們是錢塘本地人,這是我們家小姐,姓白,名素貞,是原任杭州白太守的獨生小姐。先老爺在日,將我家娘娘招贅於此。”

白素貞悄悄用後肘撞了一下小青,怪她亂編排自已。

許仙聽見白衣娘娘已成親,彷彿胸口被大錘猛撞了一下,緩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原來是位千金小姐,怪不得,失敬,失敬。”

白素貞微微一笑,道:“不敢。”

小青噗嗤一笑,接著道:“可惜姑爺福薄早世,今日我們便是前往祭掃我家姑爺墳墓的,順便踏青遊覽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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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仙聽了心中歡喜了許多,可又不好表露出來,假意為白素貞叫屈道:“哎呀,可惜,可惜,似白姐姐這樣的天仙美女竟落得獨守空房,真是作孽。”

白素貞假意嘆道:“天意如此,造化弄人。今日遭逢暴雨,多謝官人肯讓我們上船,不知官人高姓大名?”內心卻不免好笑。

許仙忙道:“小生亦是錢塘人氏,姓許名仙,字漢文。今年十八歲。

父母棄世,只有胞姊一人,嫁與本縣李家。蒙姐夫過愛,送在懷青巷王家藥鋪安身,不想得罪了王員外,如今無處安身,今逢清明特來祭掃父母墳墓,順便閒步西湖。

不期天降暴雨,特來搭船想回姐姐家暫住一晚,沒想到竟遇到姐姐這樣的天仙美人,真是三生有幸。”

小青咯咯一笑,道:“我姐姐只不過問你叫什麼,瞧你這般囉裡囉嗦的說了一大堆,我們又不是查你族譜,說什麼多幹嘛!”

白素貞微微一笑,用手肘又輕輕撞了小青一下,叫她別頑皮。

許仙自然是臉上一紅,訕訕發笑。

小青輕輕一笑,問道:“請問宅上娘娘,今年多少年紀了?”

許仙道:“慚愧,小生房無一瓦,地無一壟,是個窮小子,又拿什麼來娶親呢?”

小青笑道:“哦,原來是個小光棍子!”

許仙嘿嘿一笑,道:“也不算太小了。”

小青對白素貞笑道:“姐姐,這許官人倒也不怎麼老實呢!”

白素貞笑叱道:“你不要鬧他。”轉而對許仙道:“許官人不必在意,我這丫頭小青是瘋慣了的。”

許仙道:“不敢,不敢。”

小青接著道:“按說似許官人這等俊俏青年,不該還是形單影隻的,想必只是因家貧才遲遲沒有成家,不如入贅個富家小姐,豈不兩全其美?”說著對著許仙故意瞄了一眼一旁的白素貞。

白素貞臉色一紅,露出微微的嬌叱之意,低頭害羞含笑不語。

許仙聽了心中一蕩,道:“若是有像白姐姐這樣的小姐招上門女婿,小生自是萬分樂意。”

小青樂的咯咯直笑,對著白素貞道:“姐姐,真是天賜良緣呢!”

白素貞笑啐道:“不許你胡說!”

正在這時,暴雨已停,那船也已抵岸,大家上得岸來,梢子索要船費。

許仙欲將懷裡銅錢交給梢子,卻摸了半天一個銅錢也沒了,不禁急得手足無措,道:“我明明記得還剩些銅錢,怎麼一下子都沒了呢!”

梢子見狀大聲道:“喂!沒錢給可不行,看你長得斯文秀氣,和這兩位小姐談笑了一路,卻連一個銅板也拿不出來!信不信我將你扔到河裡去?”

許仙賠笑道:“瞧您說得,我又不是故意不給,只不過我這錢不知什麼時候沒了。”

白素貞看了看小青,估計是她在作弄搗鬼,便道:“小青,還不過去替許官人付過船費!”

小青嘻嘻一笑,道:“是,姐姐。”說罷從袖子裡取出若干銅錢,與了船家。

梢子接過錢,稱謝,對著許仙呸了一口,收了錢,將船又搖往對岸去了。

許仙見那銅錢像是自已之前懷裡揣的,可怎麼又到了小青手裡?心裡百思不得其解,卻也不敢公然相問,便道:“多謝白姐姐,青姐姐替小生支付船費,待小生賺到錢時,定前往府上相還。”

白素貞道:“區區小錢,何必掛在心上,這船錢我們付了也是應該的。”

許仙道:“那怎麼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