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公交車讓王大鵬嚇了一跳,差點沒把手機摔在地上。
他晃晃腦袋,努力把剛才看到的詭異畫面丟擲腦海,隨後顫顫巍巍地將手機收了起來。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前方的公交車便緩緩停穩,車門隨之開啟。
“咔擦——!”
公交車車門滑動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三人的耳中,打破了周圍的寧靜。
馮梓和林曉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吸引了目光,紛紛轉頭看向那輛公交車。
車門緩緩開啟,一股冷風隨著車門的開啟撲面而來,讓馮梓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
三人站在原地,緊緊盯著那輛公交車。車門敞開著,車內一片寂靜,只有偶爾的機械聲會從公交車內傳出。
放眼望去,車內坐滿了乘客,幾盞昏黃的燈光在車廂內閃爍,映照出了乘客們的慘白麵龐,可乘客們卻安靜的像是死人。
王大鵬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他低聲說道:“還...還真有車啊。”
“三位小兄弟,怎麼了?”見王大鵬臉色慘白,司機師傅用手扶著方向盤,伸長了腦袋對車下的三人說道。
“不上車嗎?”
見司機說話了,王大鵬臉色並未好轉,反倒是林曉顯得很平靜:
“哎呀,瞧你們嚇的,這就是輛普通的夜班,我經常坐的,前面的都是嚇唬你們的,走吧,我們一起上去。”
“哦~這樣啊。”馮梓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拍拍衣角,一馬當先走上了公交車。
見馮梓都上車了,王大鵬和林曉也相繼踏入車廂之中。
剛上車,馮梓便掃視了車廂一眼--車廂就是普通的車廂。只不過車內比較潮,像是常年泡在水裡似的。
一股股潮溼的味道鑽在鼻腔裡,讓馮梓下意識地揉了揉鼻子。
車內的乘客,男女老少皆有,甚至還有抱著嬰兒正在餵奶的婦女。
只是...包括司機在內的所有乘客,臉色都不好看。
馮梓隨手投了三個硬幣,自顧自地拉住扶手後望向了司機。
開車的司機不疾不徐地從駕駛座上坐起來,令人詫異的是他渾身上下都在滴水,且不時傳來輕微的“滴答”聲。
他的臉色慘白如紙,雙眼深陷,眼眶周圍更是黑得如同墨跡。
毫不誇張的講,他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剛剛從水中撈出來的一樣--水珠不斷地從他的頭髮上滑落,沿著臉頰滴到地上,繼而形成一個個小小的水窪。
“砰——!”
他僵硬地按下關門按鈕,使得敞開的公交車大門猛然合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同一時間,車載揚聲器中也傳出了聲音。
然而,揚聲器中廣播員的聲音卻變得異常沙啞,語句也不再連貫,彷彿是老舊的機械齒輪在艱難運轉時,發出的刺耳摩擦聲。
“歡迎乘坐...滋滋...404路...公交車,滋滋滋滋...車輛起步...請各位乘客...坐穩扶好站好,下一站...滋滋...陸家莊。”
“陸家莊?”王大鵬聽到語音播報,下意識地愣住了。
“怎麼了,大鵬,我們不就是要去陸家莊嗎?”馮梓淡定地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就連一旁的林曉也拉著扶手,微笑著望著他。
王大鵬大腦已經宕機了,他甚至在懷疑,馮梓和林曉是不是已經被什麼詭東西掉包了。
“別害怕,我們就坐一會兒,沒事的。”馮梓見王大鵬已經快抖得暈厥過去了,連忙安撫著他。
可不能讓這小子壞了他的好事!
這陸家莊他是去定了!
馮梓露出了八顆牙齒版標準微笑,他剛才已經在手機上查過了,陸家莊是個城中村,只不過早在三年前,陸家莊就因為一把大火徹底消失在了地圖上。
現在的陸家莊已經改建成了欣興商業區。
好不容易一次性見了這麼多詭,他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今晚的鬼氣一定會瘋漲吧。
馮梓興奮地想著。
相比於馮梓的興奮和林曉的平靜,王大鵬就顯得不淡定多了。
他抿抿唇,握緊懸在車頂的扶手,儘量躲避著顧客。
“轟隆隆。”
“車輛已經發動,請各位顧客不要在其他乘客不允許的情況下隨意更換座位,避免發生危險,我們這就要上路了。”
上路?
不是出發而是上路嗎?
馮梓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公交車徹底發動了,而貼放在車壁上的舊版簡易地圖也亮起了綠光。
從地圖上來看,他們距離陸家莊只有二十分鐘的路程,在這過程中,還需要途經三個小站,總共停四次。
意識到路途還很長,馮梓淡定地瞥了眼身旁那斷了腿還在不斷流血的大爺,仔細一看,他嘴裡還殘存著血紅肉渣。
猶豫了一番,馮梓開口詢問道:
“大爺,您腿疼嗎?”
聽到馮梓主動向他搭話,大爺的眼睛頓時就亮起來了。
“疼啊,小夥子,坐著老疼了,好久沒見到這麼會關心人的小夥子了,要不小夥子,你坐會,大爺想站站。”
“別啊大爺,我得尊老愛幼,平時我最喜歡的就是撿爺爺口袋裡的瓶子,幫看不見的老奶奶過馬路,我可不能搶老人家的座位啊。”
大爺:“......”
你踏馬玩詭呢?
馮梓三言兩語跟大爺幹懵了,他嘴巴開開合合,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等到大爺想要繼續開口時,馮梓先聲奪人打斷了他的發言。
“對了大爺,你叫啥啊,年輕時喜歡什麼運動麼,說不定咱們倆上輩子認識呢?”
“我認你...”大爺氣得想罵人,可終究還是忍住了,“我姓畢,別人都叫我老畢,年輕的時候喜歡登山。”
“奧,老畢登啊,難怪斷腿了也是夠可憐的。”馮梓惋惜地說著。
“你他媽......”老爺子氣得差點站起來,結果他剛一動腿,便痛叫一聲摔回了椅子上。
“你不是尊老愛幼嗎?”大爺痛得捂住腿,憤怒地質問著,“怎麼欺負我這個七十五歲的老同志。”
“你是幼嗎?”馮梓發出了靈魂拷問。
“我...我不是啊。”
“那你說什麼?”
“我...”我不是幼,但我TM老啊!!
大爺沒能把話說完,馮梓便站到了另一人的面前,獨留下他一人隨風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