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回到之前。
“還記得我是”?那時的我剛醒,面前的人就急不可耐的引導我。
我搖搖頭,“你給我的感覺很熟悉,但我還是記不起你是誰了”。
他沒說什麼,只是摸著頭不說話。
他表面上沒說什麼,可他的內心早就把那些事都給抖了出來。
我全都聽到了。
我眨了眨眼睛問他“叔叔,什麼是傀儡皇帝啊”?
“虎兒,你”?他驚疑不定的望著我,那眼神,彷彿是在看向什麼怪物。不過很快,他的眼神,就已經轉化為狠辣。
年幼的我此時並不知剛剛他起了殺心,不知我在鬼門關已經踱了一回了。只是一個勁的問 “叔叔,你還沒告訴我,那是什麼意思呢”?我扯了扯他的衣袖。
“乖,這些知識,以後先生都會教你的”。
“我不要,那些東西,我都會”。我嘟囔著。
許鳴虎只是樂呵了聲,只當他是在開玩笑,他只是慶幸,就這麼圓了過去。
一股疼痛感來襲。
疼!我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醫師”!
他以為我是手上的傷,牽扯引起的疼,可,手上的傷也僅僅是他的九牛一毫罷了。
“結髮妻子尚能利用,更何況親生孩子呢”他很憤怒。可我不知道他在恨誰。也許是在恨那個懦弱無能的自已吧?
“疼”!我厲聲喊道,那劇烈的疼痛把我的眼淚盡數逼了出來。
就在那雙手的主人碰到我時,那感覺就更加的強烈了。
“結髮妻子尚能拋棄,更何況親生孩子”!那聲音在我的腦子裡愈來愈大了。
直至將我面前的色彩,線條一併染成白色。
那是個沒有五官的女人,他歪著腦袋,盯著我的方向。彷彿在問,你是誰?
“你不是他”。說罷,她就隨著那一陣白色消散了。
…
…
“小公子,能聽我的聲音嗎”?
我這是坐了多久了?
?
我的手?
是錯覺嘛?
我的左手,剛剛竟久違的向我傳來了反饋。
剛剛那是錯覺嘛?
我不確定,正因為不確定,所以,更需要試試。
我站起身。
冷?我是覺得冷嘛?
是的沒錯了!
可為什麼我生不出喜悅的感覺來?我呆呆的立在那,一言不發的盯著那並不存在的手。
“如果被繩子束縛住思想的我,那還能算是我嘛”飄在上空的正是還沒遠去的雲霧中人。
就像你那個世界說的“巴甫洛夫的狗”跟那差不多吧。傀儡皇帝,可不是誰都能當的。
我那個哥哥沒準就正合適。想到這,雲霧眾人不禁幸災樂禍笑了出來。
洗完出來已經很晚了。
熱。心下的燥熱使我躺在床上始終不能睡去。
出去轉轉吧。
總會好些的。我淡淡道。
好不容易終於有了睡意。
…
…
好悶啊!
在這裡實在是太無聊了啦!我在床榻上百無聊賴的打滾。
出不去,也不好吃!好想出去玩啊。
晚飯的時候,皇帝派人來喊我去他那邊吃飯。
“不想去,可以嘛”?
我望著那慈眉善目的老太監糾結道。
“哦,小主為何不去呢”?
嗯…總不能說是今晚有人來接我吧。
嗯…對了,要有禮貌。
隨即我眼睛一轉:“手,疼,抓不動筷子”。我為難道。
“我這就回去向陛下稟報”。
下午的時候,哥哥來過一次。
他說,他要帶我走,遠離這,去別的帝都生活。
“哥哥,你有錢嘛”?我歪著腦袋問他。
“自然是…沒有的”…
“那…我們怎麼走”?我好奇道。
“嗯…我倒是有個好辦法”。
就是…說著他一臉糾結的望向我。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於是乎,一整個下午我都在收拾東西,我的行李不多,可收著收著,就莫名多了起來…
咚咚咚。
“誰啊”?
“弟,東西,都收拾好了嘛”?我揉了揉朦朧的睡眼,定眼一看,這從窗戶翻進來的,不正是下午說要帶我走的哥哥嘛?
“哥,你來的可真夠晚的,(哈欠聲)”。
“也只有這個時辰,帝宮的安保才沒這麼嚴”。他解釋道。
“那就走吧?還有你要帶的東西呢“?
我指了指堆積在地上的大件小件。
“不是,弟你這是?搬家”?望著這一大堆的物件,許常好半晌才憋出這幾個字來?
“我知道東西是多了點,可我們不是沒有路費嗎”?我此時已經困的睜不開眼睛了,於是催促道。
“帶些…誒,我看這幅畫就不錯了”。
“這不太好吧”。
“誒,要我說,哥,你就是太擔驚受怕了,你想啊,我們都要走了,走之前不帶點東西,怎麼跟別人說我們是從宮裡面出來的,怎麼也算是半個宮來人”。我蠱惑道。
“你說的,很有道理”!
“那走吧”?
“走啊”!
在那個夜晚,一大一小兩個忙碌的身影讓每個守在宮裡的人都如坐針氈。
你說抓吧,那畢竟是陛下欽點的駙馬。
不抓吧,你說這…也實在是說不過去…
所以,他們一致決定,看不見!
誒,老弟,你怎麼回事?居然還這麼敬業,還給哥們整上裝睡了。
不是,裝的還真像,就跟真死了一樣。
(哥哥:我已經摸好他們巡邏的時間點了)
(我:so?)
(哥哥:所以,我給他們下了點好東西。)
(我:怪不得都吐沫了。)
(哥哥:不是,我也沒下毒啊!)
(我:遲疑的眼神)
(我恍然大悟:哥哥你是說你下錯了對叭?)
(哥哥小聲嘟囔:沒有)
(我:嗯?審視的眼神)
(哥哥連忙點頭:對對對)
…
…
城外馬車交匯處
“哥哥,你要在這拋下我嘛”?我可憐兮兮的抱著哥哥大腿問道。
“乖啦,哥哥得出去幫他們探路”。
“哦,好吧”。
雖然面前的胖子不像是好人,可既然哥哥說他可以相信,那?試試吧。
按哥哥說的,我們要跟著他們的隊伍去鄰國。
一路上相安無事,只是哥哥每晚都很疲累的回來了。
我對此也問過哥哥,哥哥沒說話,只是一個勁的摸著我的腦袋。
…
…
就當我還在帳篷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有幾個人進來了,我實在是太困了,就沒理會。
“宮裡出來的”…
“稀罕貨”…
“估計是個”…
…
…
他們在說什麼?
不管了,好睏…
…
“小竹”?
哥哥說,在外面不能說出自已的名字,不然會被一個吃名字的怪物給抓住然後一口吞掉。
“誰啊”?我揉著眼睛推開帳門。
“前面就是交界了,你哥哥在那等著我們”。
對了,昨晚哥哥似乎沒回來。
“所以,我們要加快速度了”。那人解釋道。
“好的,叔叔”。說著就跟上了他的腳步。
我坐上了他們的馬車。
他們的味道充滿了欺詐,以及,罪惡。
我不知道那些味道代表著什麼,只知道,很難聞。
混上那張揚的花香就更讓我覺得不適了。
“怎麼了?小虎”?老闆見我這副樣子不禁擔憂道。
“沒什麼,只是,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開了窗之後,我並沒有感覺好多了。
老闆思索了會,便讓我轉乘另一架馬車。
皇宮處
“陛下,您的”…
陛下疑惑的看向這位陪伴了他多年的太監總管疑惑道:“究竟何事,竟把你嚇的說話都不利索了”?
此刻的陛下絲毫不知道他的義子,已經被他的義子帶跑了。
:“您的義子…”。
“小虎嘛?這件事我知道”。
“不是”?見總管還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他突然有了不祥的預感。
“難不成是…”。
“虎侄住的是…”
“福清宮”?!想到這,他語氣突然一個大升。
“我的義子”!皇帝突然嚎啕道。
…
…
坐在顛簸的馬車確實會讓人昏昏欲睡,就連我也不例外。
只是,似乎一天了,我還沒見到哥哥。
我記得我被叫醒的時候是清晨的時候,然後吃了早飯便睡下的,可現在都大晚上了。
我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時辰,只知道,現在很晚了,哥哥還沒回來…
他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鼻子酸酸的。
我坐在營地的篝火那,望著那慢慢聚集起來的車隊,漸漸的,我也失去了耐心。
“誒,小竹?你怎麼在這”?我望過去,是同行的一個大叔。
“哥哥,還沒回來”。我小聲的向他解釋道。
“這樣啊,那…要不要叔叔帶你去找他”?
聽到這,我耳朵幾乎就要豎了起來,可很快,又垂了下來。
“哥哥說過,要我在這乖乖等他…”。
“嘖,那就太可惜了”。他做出一副惋惜樣子。
嗯,“叔叔再見”。
“班主叔叔”?我打著招呼。
他們也注意到我了。
“小竹子你去哪了?你哥哥剛剛去你休息的地方找不到你,又跑回前面探路去了”。
啊?
“走吧,你哥哥要我們帶上你”。說著就湊了上來。
嗚,又是那股奇怪的味道。
“走吧”。
嗯,我正想著該用什麼姿勢爬上去。
突然身後來了一隻手給我提了起來。
“嘻嘻,謝謝叔叔”。
路上,聽著晚間的蟬鳴,睏意更是加劇。
“小竹兒,你這隻手,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老闆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
“它…使不上勁”。就跟我一樣沒用…
那就好…
?
老闆自知說錯話了連忙改口道:“那可真是太不好了”。
“叔叔,你看見哥哥可一定要記得叫我”。我揉著眼睛打著哈欠道。
“睡吧睡吧,見到你哥哥,我肯定第一時間叫你”。老闆打著包票道。
我信以為真,靠在了老闆的腿上睡了過去。
“你醒了”?
嗯。我應了聲。因為是剛睡醒的緣故,這道聲音帶了些小奶音。
頓時就讓老闆虎軀一震。
“這是哪”?
似乎已經到客棧了。
“你哥哥說你太髒了,讓你先去洗一下,他在外邊等你”。
“哦”。聽到這,我當即就要衝出去找。
“彆著急,先洗白白再見你哥哥”。
哦。
隨即老闆把我帶去了個屋子裡
“讓她們都出去吧,我能自已洗”...我有些臉紅的看著這圍在木桶周圍的侍女說道。
“嗯”。
“小竹子,真的一個都不留”。他最後再問了一遍。
我瘋狂點頭。
等人都走了,我這才鬆了口氣。
這才走到木桶前測了下水溫,正合適。
這是?
什麼味?
淡淡的梔子香?
脫下衣物,隨手丟到地上,就坐了進去。
坐在桶裡很舒服,可很快我就碰到了個難題。
那就是這頭髮實在是太長了。
我想了想,試探性的往門外喊了一嘴。
好在外邊還是有人候著的。
“麻煩來個人洗一下頭”。
頭髮也確實是長,以至於她們幫我松的時候,不小心散落到了地上。
他們洗了好久,以至於水都冷了,她們也沒好。
我好幾次想說就這樣,可話到嘴邊,還是說不出口。
誒。
聞著這股淡淡的梔子味,我百般無聊的盯著天花板。
那油燈昏暗的亮光並不能照射到天花板去,就像我的眼睛,至始至終都像是被矇住了一樣。
“公子,好了”。後方傳來了悅耳的聲音。
“那麻煩幫我穿衣吧”。說這話的時候,我的聲音已經有些發抖了。
剛剛我就已經注意到了他們送來的衣服是那種兩隻手才能穿上的衣服。
我閉上了眼睛,迎接她們的服侍。
“怎麼了”?
我從浴桶起來很久了,她們只是給我擦了身子,卻始終沒有要給我穿衣服的想法。
老闆這時適時的走了進來。剛一見面,他就迫不及待的摸了一把我的頭髮。
我將擦身的毛巾披在身上繞了幾圈。隨即我疑惑的望向老闆。
老闆沒理我,只是一個勁的說著:“妙不可及”...
我看著老闆這副樣子也不禁起了雞皮疙瘩。
可我也不敢發作,畢竟,我還得靠他們來找哥哥。
“老闆,我哥哥呢”?我小聲的提醒他。
“哦,對了,你哥哥”...
哪怕是在我的注視下,老闆也還是繼續摸著不放。就好像那是什麼珍貴的寶物一樣。
\"我帶你去,小竹子,跟緊我”。他終於戀戀不捨的鬆開了。
“衣服呢”。我睜大眼睛遲疑的望向他。
“咳咳,你哥哥,那有”。
又來了,那股怪味。我險惡的捏緊了鼻子。
我不疑有他,只是我現在裹著毛巾,連鞋都還沒穿...
“抱抱”。
“好好好,抱抱”。老闆寵溺的說道。
隨即將我舉高高讓我坐到了他的肩上。
雖然老闆的身上時不時傳來怪異的味道,可最起碼,他待我是真的不錯。
所以,他是個好人。
嗯,是個好人。
我晃動著腳丫,盯著那路過的一個又一個陌生面孔的人,他們都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他們給我的感覺,很奇怪。
狐假虎威嘛?不像是。我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那是什麼?
是憐憫嘛?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的道路突然變得開闊起來。
“前面好熱鬧啊”。我感慨著。
“你,哥哥就在那等我們”。
“真的嘛?”我憧憬的看著面前的大房子。
“我們是要進去嘛”?我興奮的直起了身子朝前面眺望。
“嗯”。
好耶。得到老闆的肯定之後,我高興的揮起了小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