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錦眉頭微皺，看著宋銘陽，斟酌著開口問道：“除了英語外，其次最差的是數學嗎？”畢竟主動攬下幫這小子補課的活兒，不摸清基本情況，後續怕是寸步難行。

宋銘陽撓撓頭，臉上沒心沒肺地綻出個大大的笑容，滿不在乎地聳聳肩說：“不是啊，我哪科都挺慘不忍睹吶！”那模樣，絲毫不見成績差該有的愁悶，心態好得讓文錦又好氣又好笑。

文錦心底輕嘆一聲，默默安慰自已，路要一步一步走，課得慢慢補，便故作鎮定說道：“行吧，那把你數學書拿出來。”

“我沒帶。”宋銘陽雙手一攤，表情無辜至極。

文錦嘴角猛地一抽，心裡那股子無奈“噌”地往上冒，像失控的火苗，可還是強壓下性子，想著畢竟是臨時起意要補課，情有可原，便咬咬牙道：“沒事，看看你帶了什麼書，咱就先補哪科。”

“我啥書都沒帶啊。”宋銘陽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滿不在乎的樣子，嘴角還微微上揚，眼神裡透著不羈，彷彿這都不是事兒。

這下，文錦只覺太陽穴突突直跳，雙手不自覺攥成拳頭，費了好大勁才控制住表情，生怕一個衝動就變身“暴龍”，跳起來給這小子一拳。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問道：“你啥都不帶，還背個書包乾嘛？”

“能裝吃的啊。”宋銘陽答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你就那麼貪吃？你到底是去學校幹嘛的。”文錦終於憋不住火，破口大罵，臉都氣得微微泛紅。

宋銘陽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聽見罵聲，笑容反倒愈發燦爛了，湊近文錦，眼睛亮晶晶的，像藏著小星星，滿臉期待地問：“我帶的酸奶，巧克力，餅乾，好吃不？”

“不好吃。”文錦沒好氣地回了句，文錦當然不會承認好吃，要不然宋銘陽不知道又得多得意。

“那你還我。”宋銘陽伸出手，在空中晃了晃，討要起來。

“當你交補課的學費了。”文錦別過頭，不再看他，從自已書包裡翻出數學書，為了探清宋銘陽的數學水平，精心挑了幾道題，難度循序漸進，基本涵蓋了老師之前教的所有內容要點。

結果宋銘陽對著卷子，憋了半天，就把最簡單的那題做了，剩下的一個都沒解出來，筆在手裡轉來轉去，最後無奈放下。

“後面的都不會嗎？”文錦看著空白一片的答題區，眉頭擰成了麻花。

“對。”宋銘陽點點頭，臉上毫無羞愧之色。

“這題純套公式啊，你也不會？”文錦提高了音量，滿臉不可置信。

“對。”宋銘陽又點了點頭，撓撓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文錦在心裡默唸，沒事沒事，不和大腦發育不完全的人計較，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後，才說道，“沒事，我給你講。”

——

講了好一會兒，文錦中途問道，“你上課能聽懂老師講的啥嗎？”

“不知道啊，我很少聽課。”宋銘陽一臉茫然，連老師講過啥、講到哪了都不清楚，更別說判斷自已能不能聽懂了。

文錦一聽，火“噌”地又冒起來，忍不住又罵道，“那你上課都不聽，你還讓我給你補啥課啊？”

“別生氣別生氣，主要是我一聽老師講課就困，但是聽你講課就不一樣了，聽完後如醍醐灌頂，知識嗖的一下就進腦子了 。”宋銘陽雙手合十，討好地晃了晃。

“是嘛。”文錦似笑非笑，眼裡透著懷疑，“那你給我說說我剛講的這一步是怎麼來的。”

“額，這個嘛。”宋銘陽眼神慌亂，心虛地四處亂瞟，手裡的筆都快被捏斷了。

“公式，這是公式啊，你到底聽沒聽？”文錦拍了下桌子，站起身來。

“聽了聽了，我就是忘了。”宋銘陽縮了縮脖子，小聲嘟囔。

——

“你是豬嗎？都做到最後一步了，結果你算錯了，你告訴我，你九年義務教育是怎麼混上來的。”文錦氣得臉都青了，胸口劇烈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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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粗心了粗心了，我再算一遍。”宋銘陽急急忙忙又在草稿紙上演算，額頭冒出細密汗珠，可或許是太著急，或者本就沒掌握紮實，還是沒算對。

文錦只覺胸悶得厲害，眼前都有點發黑，“你到底怎麼考上這個高中的，你這技術，連小學生都不如，不，連幼兒園的小朋友都不如，我出去隨便找個小孩都不會算錯。”

“那幼兒園也不學乘除法啊。”宋銘陽嘟囔了一句，聲音雖小，卻清晰傳入文錦耳中。

“你要氣死我嗎？”文錦指著門口，手都氣得發抖。

宋銘陽基礎太差，一個多小時就學了兩道題，雖說宋銘陽還優哉遊哉，沒著急走的意思，可文錦實在是教不下去了，感覺再教下去，自已這條小命都得搭進去，遲早要被氣死。

“你走吧。”文錦疲憊地擺擺手，癱坐在椅子上。

“別呀，學霸，不是說好了要幫我補習嘛，你不能說話不算數啊。”

“我就說話不算數了。”文錦別過頭，不想再看他。

“那我不是還交了學費。”

“你就當你遇到了黑心商家，被騙了。”文錦閉上眼，揉著太陽穴。

“學霸，你不能這樣啊，我真誠心學。”

“你走吧，我沒能力，真教不了你。”文錦站起身，把宋銘陽往門口送，心裡納悶怎麼會有這麼笨的人，愈發確信他大腦發育不完全，想著他父母怎麼也不帶他去醫院查查智力。以前也見過成績差的，可沒見過宋銘陽這麼離譜的，也不知道宋銘陽到底咋考上一中的，有黑幕吧，怕不是給學校塞錢了。

送到門口，宋銘陽嘆了一口氣，“那我明天早上來接你。”

這時，文錦的媽媽文芸出來了，說道：“不用，我這幾天會接送文錦的，就不勞你費心了。”

期間文芸給文錦他們送了兩次水果，基本也看出來宋銘陽成績不咋樣了，就算是尖子班，那估計也是尖子生裡面的墊底，所以她當然不會再讓文錦給宋銘陽補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