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沒有認真做。”

“那你為什麼會覺得難？不要以為中考拿了個第一就了不得了，高中就可以放鬆，我告訴你，你的目標是清北。”

“我已經很努力了，為什麼還是達不到你的要求，我到底是你的兒子還是你用來報復那個人的工具。”文錦的聲音微微顫抖，這句話彷彿是他內心深處積壓已久的情感的爆發，讓文芸瞬間陷入了沉默。

這話讓文芸又想起了那段不好的過去，她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有憤怒，有悲傷，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下車。”

文芸把電動車停在路邊，文錦被趕了下來。

“你自已好好反省反省吧。”說完，文芸一擰車把，電動車疾馳而去，只留下文錦一個人站在路邊，看著母親遠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失落和無助。

雨還是下得很大，如傾盆一般，打在地上濺起一朵朵水花。文錦的家比較偏，位於城市的邊緣地帶，離市區的一中很遠。這也是文錦為什麼初中沒在附中讀的原因。

從家走到學校要兩個多小時，如果在附中上學就得住校。

但是高中就不一樣了，總不能因為遠就不讀一中了，一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教學質量和師資力量都是一流的。

本來文錦還是很高興的，他想著住校，這樣待在家的時間就沒那麼多了，也可以有更多的自由和空間。

可文芸堅決不同意文錦住校，畢竟住校後就不知道文錦到底在幹嘛了。她對文錦的學習和生活有著嚴格的掌控欲，不允許有任何的不確定因素。

為了接送文錦上下學，文芸還專門去買了個電動車學。

雖然文芸載著文錦已經走了一半的距離，但從這兒到家還是需要一個多小時。

也坐不了公交車，文芸從沒給文錦一分零花錢，而且文錦從小到大都沒見過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或者其他親戚，過年都只有他和文芸兩個人，也沒有壓歲錢可言。

就連飯卡的錢都是文芸算著時間充的，而且文芸覺得，早晚餐在家吃，午餐和下午也充了飯卡，完全沒必要給零花錢，小孩子拿了錢只知道玩垃圾食品吃，不健康。

上次文錦坐公交車還是和文芸吵架，文芸不送他了，才給了兩塊錢給文錦坐公交。

文錦穿著雨衣，在雨夜裡走著。

風呼嘯著，如猛獸一般，路邊的樹都向一個方向點頭哈腰著，不敢與狂風抗爭。雨點也拐了方向，迎著文錦的面撲來，打在他的臉上，生疼生疼的。

路上的行人很多，都匆匆往家裡趕。他們或打著傘，或穿著雨衣，腳步匆忙，神色焦急。

他卻不想走了，停在了路邊。

他看著從樓裡走出來的一對母女，那中間的小女孩也穿著雨衣，但他的雨衣和文錦的卻不一樣。

她穿著的是一件嶄新的很可愛的小黃鴨的雨衣，而且全副武裝著，就連鞋子都是配套的小黃鴨雨靴。

她們和其他人不一樣，一點也不慌張，那小女孩還快樂的在踩水，而後面的婦人站在不遠處微笑的看著。

“么兒，玩的時候注意點，不要把水濺到路邊的哥哥了。”

“好。”那小女孩回應著，卻朝著文錦跑了過來。

文錦還以為這孩子是叛逆，非要和家長反著來，於是準備往後躲。

卻不想，那小女孩伸出手，將手裡握著的棒棒糖遞給了文錦。

“哥哥，給你吃。”

“不用，哥哥不要。”文錦忙擺了擺手拒絕。

“給哥哥的，哥哥長的好好看。”

“拿著吧，我說給我吃她都不肯嘞。”那婦人笑著走了過來。

“哦，好，謝謝。”文錦忙接過那棒棒糖。

“哥哥，你看我的雨衣好不好看。”那小女孩還轉了個圈。

“嗯，好看，很可愛。”

“哎呀，這孩子，新買的雨衣，好不容易下雨了，非要穿出來玩。”

“小孩子都這樣，阿姨別怪她。”

“我可不敢怪她，兇一句不知道怎麼哭嘞。”那婦人雖然這麼說著，眼裡卻都是慈愛。

“看這校服，你是一中的學生吧，怎麼在這兒啊？”

“剛下晚自習，我家就在這兒附近。”

“哦哦，那趕緊回家吧，這麼大的雨，別淋感冒了，家裡人應該都擔心壞了。”

文錦苦笑，“可能吧。”

文錦別了兩人，又往前走著，走著，看著手裡的棒棒糖，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路過的人行色匆匆，無人注意過蹲在路邊的文錦。

蹲了一會兒，還是站了起來，朝家裡走去。

文錦到家的時候已經11點半了。

文芸坐在沙發上板著臉，諷刺道，“還說要住校，就這麼一會兒，就不知道去哪玩了，明明一個小時就能到家，你也不知道怎麼走了一個半小時，就你這自制力，還住校，你能管住你自已嗎？”

文錦不理她，往自已房間裡走，文芸卻繼續喋喋不休，“我就應該把你關在外面，還給我擺臉色，你擺給誰看啊？你吃的穿的都是我給的，你住的房子也是我的，你給誰擺臉色啊？你要是覺得我逼你讀書錯了，那我以後也不交學費了，你明天就跟著我打工去。”

——

第二天，文芸給了文錦4塊錢，讓文錦自已坐車去坐車回來，她以後每天都會給四塊錢，不會再接送了，不過晚上十點之前沒到家，就不用回來了，在外面睡著吧。

文錦早上開始，就有點咳嗽，到了學校，漸漸就變得嚴重起來。考試的時候，更是感覺頭昏昏沉沉的，不過他還是堅持著考完試。

上午的考試考完，文錦才撐著去了學校的醫務室。

已經燒到38°C了，那醫生想讓文錦輸水，不過文錦怕耽誤下午的考試，就拒絕了。

那醫生只能給文錦開了一些藥，讓文錦注意休息，還好學校的醫務室是免費的。

無錯書吧

下午考的是數學，但是文錦現在頭昏沉沉的，還有點頭疼，他努力集中精力，試圖看清試卷上的題目，但眼前的文字卻彷彿在跳舞一樣，一思考就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