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亭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雲橋交給她的資料。
她震驚地看著雲橋。
雲橋點點頭,開口道:“許佳辰從十二歲就一直在國外讀書,我託人去他讀書的學校查了,他十三歲的時候休學一年,回家處理父母的喪事,然後把妹妹帶去了國外。”
“他妹妹叫許佳頌,一年後不幸車禍,也去世了。”
“六年前他從國外畢業,回來後,從一個小酒吧做起,慢慢創立了現在的商業版圖。”
雲亭看著手中的白紙黑字,寥寥幾行寫盡了一個少年的傷痛和孤寂。
“那他父母的死……”
雲橋搖搖頭:“我已經盡力查了,他父母都不是昭北人,母親好像在昭北呆過幾年,還沒查到那幾年的情況。夫妻倆意外身故的時候,家境殷實,許佳辰就算帶著妹妹在國外過一輩子也是做得到的。”
雲亭皺著眉頭:“他可能原先確實是這麼打算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又回來……”
雲橋嘆氣:“亭寶,許佳辰的身上明顯有疑團,他目的心很重,不是那種只為掙錢的簡單商人,你看看他的經歷,他的父母和妹妹相繼去世,這不正常,我甚至懷疑他是為了復仇回來的……”
他深深地看著雲亭,眼中有著濃濃的擔心:“我不想你和這樣複雜的人扯上關係。”
雲亭對哥哥努力揚起笑臉:“放心啦哥哥,我不會讓自己有危險的。”
雲橋卻不可能因為她一句話就放下心來,雲亭從小就乖巧伶俐,但是認準了的事情,誰說也不管用,他頭疼怎麼才能讓雲亭對許佳辰失去興趣,不由擔心地道:“那個齊緲,相處得怎麼樣?”
雲亭詫異,他們正在聊許佳辰,怎麼又扯到齊緲身上,她想了想,回答道:“還行啊,很紳士,也很有分寸,但我對他就是朋友的感覺。”
雲橋點頭,他也沒指望妹妹這麼輕易就對相親物件產生感情,但是他又很希望妹妹能夠把注意力放在許佳辰之外的人身上,矛盾的內心令雲橋煩躁地扒了扒頭髮,他很久沒有這樣情緒外露的孩子氣動作。
雲亭心裡一軟,知道哥哥是不想讓自己多和許佳辰接觸,可是……她也有她的堅持。
她拉了拉哥哥的衣袖:“哥哥,如果我查清楚了,說不定就對他不感興趣了……現在,我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試一下。”
雲橋沒有辦法,查吧查吧,反正他和家裡都會給雲亭兜底,要不然他們努力打拼是在幹什麼,不就是為了這個嬌嬌寶貝幸福安樂地度過一生嗎?
“那你準備怎麼查?”
雲亭見哥哥語氣有所鬆動,高興地道:“我準備先去趟他們家舊址。”
她剛才掃了一眼,哥哥給她的資料上有許佳辰幼時的地址。
如果有多年的鄰居,應該會知道些內情吧?雲亭這樣想著。
雲橋揉了揉眉心,他的反對向來無效,不然也不會一步步幫著雲亭。只能無奈地叮囑:“不管去哪,帶上昊偉。”
昊偉是雲亭身邊資歷最老的保鏢,有他跟著,雲橋稍微能放點心。
雲亭點點頭,還像模像樣地行了個軍禮:“保證遵守命令!”
雲橋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苦笑著搖頭。
兩人回到餐廳,菜已經上齊,江玉正要出去叫他們。
雲亭因為得到了哥哥的支援,心情很好,飯桌上難得沒有對殷勤備至的江暖翻白眼。
江玉看著女兒和侄女難得“和諧”一次,也很高興,覺得果然還是要慢慢來,時間久了,雲亭和江暖兩個人總能像小時候那樣親密。
有些食不下咽的反而是雲橋。
雲遠山看了兩眼雲橋,雲橋的心直突突。
自己這樣縱容妹妹任性,叔叔可能看出來什麼了。
吃完飯,雲橋陪著雲遠山去了書房。
雲遠山對自己的侄子向來是倚重又嚴厲,他笑了笑,看著有些緊張的雲橋,溫聲問道:“你妹妹又惹什麼禍要你兜著了?”
兩人在花園裡嘀嘀咕咕,雲橋一臉頭疼的場景他都看在眼裡。
雲橋對這個叔叔向來是又敬又畏,但是他什麼也不能說:“沒有,亭亭最近還算乖。”
雲遠山笑著“哼”了一聲:“你們兄妹倆玩什麼啞謎,我派人查了也就知道了,你現在最好自己說。”
雲橋擦擦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二叔,我這……我要是說了,亭亭又要不依不饒的。”
雲遠山喝了口茶:“她不會知道我知道的。”
雲橋想了想,雲亭對許佳辰感興趣的事情確實有些危險,讓雲遠山知道也好,他更能不動聲色地保護雲亭不在這件事中受到傷害。
他乾脆和盤托出。
雲遠山手指在桌子上輕敲,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一個年輕人而已,你不用擔心,我會找人看著亭亭的。”
雲橋見叔叔反應很平淡,還開口說會幫忙,他一邊放下心口的大石頭,一邊替雲亭捏了把汗。
雲橋出門後,不見雲亭,只看見江暖在陪著江玉聊天,姑侄兩人有著相同的側臉和白皙的面板,乍一看很像一對母女。
江暖成年後來得不多,雲橋對她的印象也是停留在小時候,那個總是和妹妹爭個高低的倔強小姑娘。
江暖看見雲橋,很有禮貌地衝他微笑:“雲橋哥哥!”
無錯書吧還是小時候的稱呼。
雲橋點頭,問起雲亭。
江暖指了指樓上:“亭亭上樓休息了。”
雲橋對嬸嬸打了個招呼,徑直去了雲亭的房間。
雲亭正在查許佳辰家舊址的位置。
那是一棟位於洛東市的舊別墅,非常古老,哥哥給她的資料上說,這棟房子許佳辰每年都會派人打掃,他自己卻幾乎不回去。
洛東距離昭南不算近,開車要大半天的時間,雲亭想著臨近畢業,學校也沒有事情,她正好可以過去一探究竟。
雲橋進來了。
他看見妹妹對著電腦查地圖,就知道她在琢磨去許佳辰家舊址的事情。
他有些心虛地咳了一聲。
雲橋問雲亭:“什麼時候去?”
雲亭想了想:“就明天吧,反正我在家也沒事做。”
雲橋隱晦地提醒她:“最近我二叔沒有安排你幹什麼嗎?”
雲亭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以後柳眉倒豎:“你告訴我爸爸啦?!”
雲橋怕她衝過來揍自己,趕忙和她保持安全距離:“二叔自己發現的,不關我的事啊。”
雲亭追著雲橋跑,想要伸手去抓他狠狠掐一把:“你放屁!肯定是你告密,辜負了我的信任,你太壞了臭雲橋!”
雲橋左挪右閃:“我真沒有,你又不是不知道,從小什麼事能瞞過你爸……”
雲亭惡狠狠地向他砸了個抱枕,雲橋抱頭躲過了,抱枕卻把房間角落裡的畫板架砸倒在地。
上面罩著的佈散落,露出一雙男人深邃的眼眸。
雲亭尖叫一聲衝過來,沒能攔住雲橋撿起那幅畫。
雲橋只覺得這雙眼睛看起來特別眼熟,看到雲亭的反應,他瞬間明白過來——這畫的是許佳辰。
他頗有些吃醋地對雲亭說:“這才認識多久啊,就把人家畫出來放臥室裡了。”
雲亭臉紅:“要你管。”
雲橋撇撇嘴:“好好,不要我管,以後許佳辰的事不許找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