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仲軒大驚:“佳辰小心!”
許佳辰原地一個翻滾,堪堪躲過那顆飛馳的子彈。
駱子揚陰笑,繼續舉槍射擊。
許佳辰兩個箭步躲入牆角,冷靜地掏槍上膛,阿天干淨利索地撂倒了最後一個人,正準備上前把駱子揚控制住,不料駱子揚發現自己無法瞄準許佳辰,乾脆調轉槍頭,對準阿天,扣下扳機——
阿天中槍,不敵巨大的衝擊力倒下,許佳辰探出槍口,和駱子揚你來我往,槍聲不絕於耳。
路仲軒嚇得抱頭縮在桌子下面,不敢露面。
終於,許佳辰打中了駱子揚的左腿和耳朵,他捂住耳朵慘叫,一瘸一拐,再也無力纏鬥。
許佳辰冷冷地看著他,槍口對著駱子揚的眉心,駱子揚認命地閉上眼睛,卻沒有等來那聲槍響。
他疑惑地睜開眼,只看到許佳辰冰冷的眼神:“回去告訴你的好姐姐,我等她親自來見我。”
言罷,許佳辰扶起癱坐在角落的阿天,招呼人把路仲軒拽出來帶走。
阿天被打中了左胸,許佳辰吩咐人把他送去沈翊那裡,阿孝帶人,兵分兩路,一隊人送路仲軒回家,另外一隊人送阿天去急救。
安排完後,阿孝看向許佳辰,許佳辰卻讓他上車:“剩下的事你來安排,我還有事要辦,辦完了會自己想辦法回去。”
阿孝大急:“辰哥,什麼事我跟您一起去辦,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許佳辰拍拍他的肩膀:“善後更麻煩,交給你,我放心。去吧,我不會有事的。”
阿孝見他主意已定,知道自己再說也沒用,咬了咬牙:“辰哥,我辦完就來找你。”
許佳辰搖頭:“不用,這邊我熟,我會回去的。”
隨即轉身又進了別墅,阿孝狠狠心,知道阿天的傷等不得,招呼人開車出發。
許佳辰熟門熟路地摸上了別墅的二樓一間臥室。
推開門,臥室裡許久沒有清理的模樣。
許佳辰徑直走向床頭。
花瓣為燈柱的兔子燈,微笑著的小鹿斑比靜靜地躺在床頭櫃上,蒙著一層淡淡的灰塵。
一副相框被扣在床頭櫃上。
那是妹妹抱著氣球甜甜笑著的照片。
許佳辰眼圈紅了,嘴角揚起溫暖的微笑。
他伸手把相框拿起,砸碎了相框上的玻璃,妹妹的照片背後,還有一張照片,是他們一家四口在海邊的合照。
許佳辰將兩張照片揣入懷中,轉身欲走,卻看到這棟別墅的管家站在臥室門口。
那管家禮貌地朝他微笑,拔出手槍,連續射擊。
許佳辰面色微變,舉起床頭櫃左躲右閃,卻還是在肩膀上中了一槍,他忍著劇痛撞開衣櫃,摸出槍,穩準狠地衝管家地方向開了兩槍,子彈耗盡,他只好掏出藏在靴子中的尖刃,趁槍聲停息的間隔衝出去搏鬥。
那管家的身手極好,許佳辰勉力支撐,才尋到機會一把把刀刺入他的大腿。
他逐漸感覺失血過多,力氣減弱,果斷不再纏鬥,趁管家吃痛翻滾的機會,從窗戶翻身逃走。
天色漸暗,這片郊外的度假別墅位置極好,綠蔭蔥蘢,溪流暢通,許佳辰按照記憶中的小路狂奔,終於身後除了鳥叫和風吹樹葉的窸窣聲外,再無人聲,他才慢下步伐,草草給傷口止了血,朝著有光亮的地方走去。
雲亭正在和齊緲玩著燒烤。
下午她們一行歇過午覺,陪著兩位媽媽喝茶打牌,齊緲還在溪畔釣了幾條小魚,引得大家紛紛去溪邊玩耍。
雲亭還挽起褲腿,要下水撈蝦,蝦沒撈到,衣服玩了個半溼。
江玉忙催她去換衣服,臨到傍晚,雲亭又突發奇想想要自己燒烤玩,
廚師準備好食材,還把齊緲釣上來的幾條小魚處理乾淨,留給他們自己發揮。
雲亭在架子前舉著燒烤簽字玩得不亦樂乎,時不時給江玉和王易送去一些烤好的菜,再撒嬌賣乖一番,逗得兩位媽媽哈哈大笑,王易更是喜愛之情溢於言表,恨不得把雲亭抱回自己家才好。
夜幕漸深,她們玩累了就準備在別墅休息一晚,雲亭卻不累,精神很足地讓人搬了躺椅,躺在後院望著天空數星星。
郊外春日的晚風還是有些寒涼,因為空氣好,夜空的能見度極高,雲亭望著溫柔又璀璨的銀河,默默地想著心思。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齊緲拿著蓋毯:“亭亭,風有點涼,你冷不冷?我幫你帶了毯子。”
經過一天的相處,齊緲已經可以喊她名字,而不是客氣生疏的“雲小姐”。
雲亭沒有拒絕別人好意的習慣,她笑著感謝了齊緲,接過毯子蓋在身上。
齊緲也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雲亭沒有說話,齊緲也只是安靜地在一旁陪伴。
兩人之間的氣氛恬淡而平靜。
雲亭覺得,好像和他相處起來也不錯,就像每天都會喝的一杯溫茶,妥帖安適。
雲亭笑著望向齊緲:“可以幫我倒杯熱水過來嗎?”
齊緲的眼神滿是柔情和歡喜:“當然,你稍等。”
雲亭愜意地窩在躺椅上,繼續望著銀河發呆。
無錯書吧靜謐的夜空,很像那個男人的眼睛。
突然,身後的院牆處傳來一聲悶悶的重響。
雲亭嚇了一跳,本能地環顧四周,安靜的郊外只有風聲在舞動,她看了一眼還在不遠處巡邏的保鏢,大著膽子走過去檢視。
一隻淺色的衣袖露在花叢外,是個男人。
衣袖帶血,明顯是受了傷的。
雲亭警惕起來,正準備喊人過來,那人動了動,露出半張臉。
許佳辰?
雲亭簡直要懷疑自己的眼睛,她剛剛在想他,這個人就出現在她眼前,還是以這樣不可思議的方式。
只是許佳辰為什麼深更半夜出現在她家別墅的院牆裡?
齊緲的聲音遠遠地飄了過來:“亭亭,我給你在熱水裡加了一勺蜂蜜,阿姨說你喜歡這樣喝,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雲亭急忙一腳把許佳辰的胳膊踢回花叢,換來他一聲悶哼。
她跑回齊緲身邊,接過他手中的水一飲而盡,把水杯重新放回齊緲手中,對他說:“我很喜歡,天不早了,我們回去休息了吧。”
然後推著他往門裡走。
齊緲有些奇怪雲亭的舉動,卻還是從善如流地被她推進門內。
雲亭一路將齊緲推回客房,在門口與他告別,齊緲卻拉住她:
“亭亭,我……”
雲亭看著臉紅如朝霞的齊緲,心裡隱隱有點明白他想說什麼,她大咧咧地一揮手,毫不在意地道:“這麼晚了,你快點休息,有什麼話我們明天慢慢說!”
齊緲被她推進房內,門“砰”地一聲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