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急切地問道:“現在軍營裡感染人數有多少?”
軍醫計算了一下說道:“根據現在各個營報上來的人數,差不多有七千多人已經發病,還有更多的人已經感染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把病人和健康的人先分開救治,然後封鎖井口再不能用這些井水了,藥材我們帶也不多。”
“將軍,我們現在要趕緊離開鷹嘴峰,向帝都求援,不然的話,僅僅是這些疫病就能擊垮我們呀”
“這,這可如何是好!”
聽到軍醫的話,林溪頓時有些慌了。
鷹嘴崖之所以取這個名字,除了因為地形險峻外,峰頂和山腰處能安營紮寨的地方也不大。
大多人都是混住在一起,想要隔離開疫病和健康的人根本不可能。
而且他們山上就只有這一口水井,如果封了井口的話,他們也不可能活下來。
“將軍,不好了,東南方向的災民來了!”
這時候,有人指著不遠處的木橋吼道。
林溪抬頭看去,此時在木橋上,已經有無數踉踉蹌蹌的災民走了過來,大多數人都是一副瘦骨如柴的樣子,還有些手無寸鐵,抱著孩子的婦人走著走著就倒了下去。
周圍人似乎對這一切司空見慣,也沒有理會只是滿臉死相的往前走。
看著這些人的樣子,林溪心中突然湧現出一股巨大的恐懼。
“疫人,這些都是得了疫病的災民,如果他們走進了帝都的話,整個大周都城都會變成人間慘劇。”
怪不得,這些災民不要命的來到帝都。
他們手中最恐怖的武器,就是自己的這條命,如果讓他們進入帝都,僅僅是疫病就能滅掉帝都裡的權貴們。
看著眼前的十幾萬災民如同潮水般,陸陸續續地走過木橋,一部分人圍困在鷹嘴峰的山腳下,而另一部分朝著帝都踉蹌的走去。
“將軍,我們怎麼辦?”
此時牛勇已經病倒了,作為大將軍的牛勇也已經被疫病擊倒,昨晚他吃的水盆羊肉,連湯都喝乾淨了。
現在倒好,病得也是最重。
胡彪這個副將也死在了大火中,眼下的林溪已經是營地中軍銜最高的人了。
而林溪看著面前這些漫山遍野的災民也是毫無辦法。
朝廷的本意是毀掉木橋後,讓這些人只能透過鷹嘴峰,把他們阻在城外,可現在,災民已經順利的透過大橋,反而以人數優勢將他們包圍起來。
鷹嘴峰這道天險,反而成為束縛朝廷大軍的鎖鏈,沒有了水源,又染上疫病的五萬大軍,只能在這裡等死。
“快,放出信鴿,派出偵騎,趕在他們包圍帝都之前,給朝廷送信!”
一眾將士都懵了,現在營地裡有一半人都病倒了。
手下一臉絕望的說道:“求援,林將軍,現在帝都自己都自身難保了,我們還能向誰求援,這可是疫病啊,會傳染的誰敢來救我們。”
“我相信,一定會有人想到辦法的!”
……
與此同時,江辰猛地在夜色中驚起,大口大口地喘息。
“水,快給我喝口水!”
“少爺,怎麼了?”
睡在門口的小石頭也同樣被驚醒,連忙跑進屋子裡給江辰倒了一杯水。
“做了個噩夢,好噩的噩夢!”
江辰接過茶杯,一口喝完,還是感覺口渴難耐,乾脆端起茶壺咕咚咕咚的灌了好幾口。
“少爺,您做什麼噩夢了?”
“我夢見派出去的五萬大軍被圍殺了,而且帝也被災民攻陷了,到處都是屍體和慘叫聲,慘不忍睹。”
江辰深呼吸了幾下,剛才夢見的場景已經在腦海消散,可那種徹骨的恐懼還是纏繞著他。
“少爺,別擔心,朝廷的五萬大軍都是四大衛所的軍士,而且身上的軍備都是羽林衛營地出產的,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被包圍呀!”
“更何況牛勇大將軍可是老將軍了,帶兵打仗這麼多年,又有鷹嘴峰的天險,天時地利都有,根本沒有道理會輸的呀!”
小石頭正在寬慰江辰時,房間大門突然被推開,江文止一臉陰沉看著他。
“爹,怎麼了?”
江辰詫異的問道。
“穿上衣服快跟我進宮!”
江文止淡淡的說道:“出大事兒了,朝廷的五萬大軍被圍困鷹嘴峰,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全軍覆沒,而且十萬災民已經朝著帝都來了。”
“什麼!”
聽到這個話,江辰頓時清醒了過來。
此時雖然已經是深夜,但整個皇宮燈火通明,太子周乾和三皇子周坤的都已經到了,不僅內閣大臣,所有帝都三品以上的官員都已經聚集在了大殿中。
牛勇帶領的大軍被圍困在鷹嘴峰的事兒大家已經知道了。
五萬大軍中了瘟疫,死傷慘重,被派去毀掉木橋的幾千人也全都被大火燒死。
此時數十萬災民大軍裹脅著瘟疫,氣勢洶洶的朝著帝都前來,預計明天下午就會把帝都圍困住。
“怎麼辦,鷹嘴峰上的人不能不救,可帝都現在根本沒有人能派出去,城外就是瘟疫,一旦疫情在帝都蔓延,大周就完了!”
“馬上調北境軍回來吧,說不定還有機會!”
“北蠻在外虎視眈眈,而且就算傳訊息過去,也已經來不及了。”
“那怎麼辦啊!”
眾人在大殿上吵成了一團,此時連三皇子周坤也面露難色。
其實他原本是想要驅狼吞虎,讓災民跟江辰那些手下打起來,自己從中收漁翁之利。
可他並不想要一個屍骨遍野,瘟疫橫行的帝都,此時外面十多萬的感染了瘟疫的災民,他聽到後也是嚇了一大跳。
“我對不起祖宗江山社稷,也對不起父皇的囑託!”
此時的太子殿下週乾,正把自己關在了祖宗的祠堂裡磕頭謝恩。
朝臣們六神無主,作為監國的太子,卻躲在祠堂裡不敢露頭。
眾人來到祠堂想要請回太子,江辰等人還沒說什麼,作為禮部尚書的江文止直接冷著臉走進祠堂,一腳就把周乾踹了個跟頭。
“都什麼時候,你還在這裡拜這些牌位,抱著這些木牌子,能救大周嗎,能讓災民退卻,能讓瘟疫平息嗎?”
眾臣都被江文止這一腳嚇了一大跳。
誰也沒想到這位太傅大人,今天竟然敢如此以上犯下,他可是禮部尚書,難道都忘了上下尊卑。
而此時,江文止踹倒周乾後還不解氣,順手拿起供桌上聖人面前的鞭子,狠狠的抽打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