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直系上司,”項言禮有些冷漠地介紹,“陳大校。”
“原來是大校,”以池側了下身子,“快請進。”
陳斌被請到客廳沙發,以池忙煮了一壺茶。
“不必客氣,”陳斌攔下,“我待一會就走,不打擾你倆甜蜜。”
項言禮冷哼了聲。
還知道打擾。
以池沒真的停下,還是給陳斌斟了杯茶,“是我失了禮數,這次來找言禮有些突然,來時什麼都沒拿,按理說……您是長輩,該是我們去探望您才對。”
倒是懂事,陳斌對以池的第二印象也不錯,樂呵呵地喝下了那杯茶,“這沒什麼,真要按理,你我非親非故,我也只是言禮的上司,你們倆探望誰都輪不著探望我。”
站在以池身旁的項言禮‘嘖’了一聲。
這哪是來看人的,分明是來找茬的。
他剛要開口,以池抓住他的手,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別說話。
“大校這就是在說氣話了,”以池淺笑道,“您跟言禮的爺爺是故交,又常在軍區庇護言禮的小性子,怎麼會是‘非親非故’?等言禮忙過這一段,我攜他一起上門拜訪您和伯母。”
以池聲音雖涼,但話讓人很舒服,聽得陳斌眉頭舒展,“這倒也是。言禮從軍校畢業就直接來了軍區,今年……我記得三十了吧?”
項言禮冷臉提醒:“二十九。”
“哎呀也差不多了。”陳斌道,“他爺爺啊,操心著呢,生怕他孫子沒著落,三番五次讓我建聯誼群,可惜……他一個也不聯,倒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其他alpha一個個在群裡找到了真愛。”
“不過這些都是前話了,現在跟你結了婚,項元帥可算是安心了。”
“好好過吧,好好過吧。”陳斌喝完了茶,招呼項言禮送他。
以池很有眼色,起身,“我也送送吧。”
“留步。”陳斌道,“外面風大,你在屋裡待著就行。”
“那您慢走。”以池沒再執著,這陳大校一看就是‘有話’要跟項言禮說。
門關上,下了一節臺階,項言禮直言:“支我下來,要說什麼?”
陳斌揹著手看他一眼,“本以為那以池會跟他弟弟一樣,是個嬌生慣養跋扈的少爺,今日一見倒有所改觀。”
“何必搞這一出,”項言禮說,“我既能同意跟他結婚,他在我心中便是極好的人。”
“還不是你為他出頭的時候都不像自已了,搞得我以為他會下蠱呢。”
“……”
項言禮低聲笑了笑。
以池似乎真的會下蠱。
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能讓人心緒混亂。
想起被打斷的好事,項言禮沒送陳斌太遠,意思到了就打算回去。
“言禮。”陳斌叫住他,“我懂你為何喜歡他。”
“在軍世家出生,又是頂級alpha,被項元帥寄予厚望,從小到大認識的omega少之又少,第一次相親,接觸到的就是這麼個漂亮溫柔又符合你口味的omega,對你這樣血氣方剛的alpha來說,想不動心的確難。”
“但言禮,你跟他在一起的日子畢竟只有那麼幾天,以家大張旗鼓的為他相親,相親者的條件皆在同一條水平線上,誰知道安的是什麼心?”
項言禮無言片刻,不知在想什麼。
“我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大校。”項言禮回應,“少看些豪門家庭倫理劇。”
“你!”陳斌聽出話中嘲弄,擺了擺手,“罷了,你剛跟他結婚,這又一個多月沒見,人家主動來找,你可不就是要一心栽在他身上,我倒也希望我說的這些都是臆想,你自已琢磨吧。”
再回到樓上,以池的褲子又離奇失蹤了。
門剛關上,項言禮就被以池壓-在了沙發上。
“陳大校送走了?”
項言禮點了下頭,任由以池解-他的褲腰帶。
以池喘了口氣,“我的表現還可以麼?”
“抱歉。”項言禮說,“我事先不知道他會來。”
“有什麼關係,”以池解-開內襯釦子,往下一扯,瓷白的面板暴露在項言禮眼前,“我是你的omega,長輩來見也是理所當然。”
理所當然。
項言禮猝然一頓。
沒錯,就是理所當然。
以池做的每一件事,每一個行為,都是在遵循‘理所當然’這個詞。
相親是年齡到了,理所當然。
結婚是遇到了合適的alpha,理所當然。
度蜜月是別的新婚夫妻都會去,理所當然。
著急想讓他標記,是因為他倆領證了,理所當然。
“……繼續,剛剛沒做完的事吧。”
以池褪下自已的*褲,塌-腰。
現在,急不可耐地要跟他做-愛,眼睛裡卻沒有半分慾望,頂著一張冷淡的臉,做著不符合他情緒的事。
想要孩子,究竟是因為喜歡,還是因為‘理所當然’?
剛剛陳斌說的話項言禮雖然沒怎麼在意,但聽到了,記下了,就會時不時的在腦袋裡盤旋。
從第一眼見到以池,以池就像個被設定好程式的機器人,他似乎沒有喜悲,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合理,但又透露著不符合他性格的詭異。
“上校?”以池跪-坐在項言禮的腿-間,遲遲等不著項言禮下一步行動,“你怎麼了?”
項言禮回神,看著以池這張具有蠱惑性的臉,突然問:“以池,你為什麼要跟我結婚?”
客廳陷入了片刻安靜,以池的神色有些迷茫,似乎不懂項言禮為何要在這種時候問這麼一個問題。
他張了張唇,還沒說出什麼,項言禮又道:“或者我換句話說,”
“如果抽到‘1’的不是我,你還會跟我結婚嗎?”
“……”
以池瞳孔凝住,“……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是我自已好奇。”項言禮說,“你說你對我一見鍾情,可仔細想想,你當時好像並沒有怎麼看我。”
“你鍾情的到底是我,還是,”
“拿著‘1’的,任何一個,alpha。”
以池心中一咯噔,他心虛,眼睛眨得更快。
兩人互相沉默了一會,以池穿好衣服,從項言禮腿上下來,背過身往臥室去,“我不懂你為何突然提起此事,既然不想做,我就去睡了。”
“以池。”項言禮的聲音從身後飄出來,“相親當天排隊的alpha皆符合報紙上的條件,可你卻草率的選擇了我。美名其曰一見鍾情,實際是你懶得再見後面的人。”
“因為對你而言,無差,是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