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天樞有些小疑惑,不明所以。
“解開。”
宿禦寒並不知道宋闕是用什麼東西困住天樞的,但他隱約猜到如若強行破開宋闕會受傷。
他其實可以不用管這些,但宿禦寒無比清楚宋闕的身體經不起傷害了。
以雲逸的性格他對宋闕絕對下了狠手。
面對著宿禦寒那黑沉冷肅的眼神,宋闕頓了頓。
接著他微微抬起手,把困著天樞的那絲絲精神力緩緩收了回去。
宿禦寒的手緊扣著宋闕肩膀。
宋闕能夠感受到自已肩膀處那沉重的震懾力。他們之間對視著,誰都沒有說話,就好像是時間靜止了一般。
說起來,宋闕跟宿禦寒才更算是竹馬。
因為他跟小寒在一起時間最長。
宿禦寒注視著宋闕的眼睛。
宿禦寒的眼睛很深很沉,宋闕總覺得他心事很多。
可他並不知道,他自已的眼睛也是如此。
宿禦寒看不透宋闕,誰也看不透。
宋闕張了張嘴巴,但他的喉嚨就像是堵住了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時間就這樣緩緩流逝。
而當宿家人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面前這一幕。
他們家少主緊緊鎖著宋闕的身體,宋闕被他半壓在樹上,在別人的眼睛那看起來略微有點……嗯,親密?
白希成見到這一幕臉色登時難看下來。
他的眼裡劃過了一抹嫉恨,這股嫉妒讓他幾乎都控制不住對宋闕的殺意。
“師兄!”白希成忍不住喊了一聲宿禦寒。
宿禦寒微微抬頭,在看到遠處的師弟和家族長老們後,他緩緩放開了宋闕起身。
“師兄!”白希成跑了過來。
他先是看了看宿禦寒有沒有受傷,隨後才擔心道:“師兄,你沒事吧?這個惡徒沒再傷你吧?!”
一邊說,他一邊看向了宋闕。
“無礙。”宿禦寒道。
其他的師兄弟以及天機閣長老們也都走了過來,他們向宿禦寒簡單行了個禮。
宿禦寒頷首,算是應了。
“少主,如果開車或者是用飛行工具的話,咱們還有三日才能回到北州。
如若還是這樣步行,恐怕得需要更長的時間。”
“嗯。”
“少主您看是如何回北州?”
“步行。”
“是,少主。
天色不早了,前方一百里後是城區,我先去酒店給少主訂好房間還是?”天機閣的一個青年職員詢問道。
“訂吧。”
“是。”
最後兩個職員先去城區預定上房房間,剩下的十幾個人則跟著少主。
“師兄,你的傷口快崩開了,我給您先上藥吧。”白希成輕聲道。
宿禦寒隨意瞥了眼,發現果然開了,便淡淡應了。
宋闕蔫了吧唧地跟在後面。
白希成見宿禦寒應了,眼裡頓時劃過一抹喜色。
他快步上前,中間還不著痕跡地擠了一下宋闕,把宋闕給撞開了。
宋闕也很清楚宿家人肯定氣自已。
所以被撞開他也沒什麼感覺,而是順著力度往後站了些。
他偷偷看了眼宿禦寒的傷。
因為當時宋闕是取了宿禦寒心頭血的,所以他胸口有很長的一道傷。
斷指的話,雖然可以恢復,但那是需要時間的。
再加上宿禦寒以前身體就不太好。
他是慢慢養到現在的。
“師兄,藥神谷的醫仙說了不讓您短期內使用力量,否則會傷及根骨,您怎麼不聽呢。”白希成心疼地望著師兄的傷痕。
“無礙。”
宋闕找了個石頭坐下,他正好聽到了這句話。
聞言他又偷偷瞄了眼宿禦寒的方向,發現那道傷口的確很深。
他嘆了口氣,眼眸也不自覺黯了下來。
宋闕右手不自覺地拔了根石頭上的雜草,這是他心情沉重時的小動作。
但石頭上的雜草不是普通的雜草。
在發現自已一小部分軀體被拔下來後,雜草的本體怒而咬了宋闕一口。
宋闕下意識吃痛叫出聲。
這個聲音引來了宿家人的全部目光,包括宿禦寒。
宋闕有些尷尬。
他表示自已沒什麼事,繼續坐在石頭上發呆。
白希成眼裡閃過一絲厭惡。
他覺得這是宋闕在故意引起師兄的注意,這等魅惑下賤的事做的如此嫻熟,可見不是第一次了。
等上好藥後宿禦寒便起身了。
他已經內服了一顆丹藥,只要不使用太多力量,不會影響傷口的。
眾人再度出發。
宋闕的腿傷比較嚴重,噬魂蟻雖沒有再咬他,但也治不了他。
所以越走到後面,宋闕的腿就跟灌了鉛似的,越來越沉重。
宿家的人見宋闕越走越慢,甚至額頭上冒出冷汗,沒人覺得他是真的疼,都覺得他又是在用什麼苦肉計,眉頭都皺了起來。
也不知道宿禦寒是不是察覺到了,他的步伐慢了一些,至少是宋闕勉強能跟上的程度。
宿家其他人沒察覺到異樣。
沒人覺得少主受了如此嚴重的傷還會偏袒一個想取自已心頭血的惡人。
只有白希成察覺到了。
他心情愈發糟糕了起來,看向宋闕的眼神也越來越陰毒。
宋闕走到後面臉色已經越來越白。
當終於到達酒店時宋闕幾乎都要倒在門口了。
【終於到了,我的老天。
【是啊是啊。】系統也鬆了口氣,它真怕宋闕死在路上。
宿禦寒的房間是上房。
其他人則按照身份來居住中或者上房。
至於宋闕,則在雜物間睡。
對宋闕來說其實他有地方睡就行,甭管是啥地方。
他本以為自已馬上就可以回雜物間休息了,結果就在宿家一位長老準備拿靈繩捆住宋闕把他關進雜物間時,少主開口了。
“去打水。”宿禦寒淡聲對宋闕道。
宿禦寒的傷很厲害,他需要每隔兩個時辰便上一次藥,而且還得用藥水浸泡身體才行。
原本這些事都由他貼身的助理來做。
要麼就是白希成等人。
聽到少主的這句話,宿家人都有些不贊同,但畢竟是少主命令,所以誰都沒有反駁。
已經快癱在地上的宋闕閉了閉眼。
他咬咬牙勉強站起來就要去弄熱水,可就在他剛下樓從宿家一個冷臉職員那拎來熱水要去上房時,發現有人攔住了自已。
這人也算是眼熟,好像是小寒的師弟。
“這種事,輪不到你來做。”白希成冷冷搶過了宋闕手裡的熱水,宋闕沒站穩差點摔在樓梯口。
白希成眼裡盡是輕蔑和惡意。
他搶過熱水桶就朝著樓上的上房而去了。
再然後宋闕就看到他來來回回上下樓,這讓宋闕嘆道:【這人還挺好。】
原本有些生氣的系統愣住了:【好?】
【他似乎是察覺到我有傷了,而且很累。所以過來幫我拎水,看來我以前誤解他了。】
宋闕以前每次來宿家,去天機閣時總感覺有一道冷冷的視線在看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