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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逼近

秦江有些驚訝的動了動手裡的鐮刀,粗糙的鐮刀刀刃摩擦骨骼發出有些尖銳的聲響。

一下就穿了?

力大磚飛啊,我還挺厲害的。

劉大航怔怔的轉動眼珠,看向下巴下方露出的鐮刀手柄,目光充滿疑惑的看向秦江。

月光從窗戶照進來,照亮了對方的下半張臉,嘴角噙著一絲笑意,臉上崩濺的幾滴血跡讓他膽寒。

疑惑消退,瞳孔縮成針尖,被濃濃的恐懼代替。

他雙手捂住脖子,似乎想要將湧出的血液擋住,但身體卻傳來陣陣虛弱感。

“你!咕嚕~咕嚕嚕~~你!嚇嚇~~”

喉嚨裡的血液被胸膛撥出的空氣擠乾淨,發出漏氣般的嘶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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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想要抓住秦江的衣衫,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但手臂只是微微抬起便無力的垂落,身體不甘的倒下,重重的摔在地上,雙目瞪大,死死的盯著秦江。

秦江靜靜的和劉大航對視,隨手抹了一把臉上崩濺的血滴,抽出鐮刀,又猛地扎進了劉大航的太陽穴。

劉大航身子一抽,頓時僵直,雙目卻直直的看著秦江。

再次抽出鐮刀,確定劉大航死後,隨手拿起抹布擦去刀刃上的紅白血跡。

蹲下身,他伸出食指沾染了一些劉大航脖頸的血液,指尖輕輕撫上劉大航的嘴唇,留下一抹殷紅。

“涼水喝多了對身體不好,這個熱乎。”

說完,輕輕闔上了劉大強的雙眼。

“砰砰砰!”

敲門聲忽然響起,秦江眉頭一挑,直接拽下被子蓋在劉大航的屍體上。

“誰啊?”

“小江,是我,開門啊。”

一個大嬸的聲音傳進屋子裡,還沒等秦江起身,一箇中年大嬸從窗子探出腦袋。

“嗯?怎麼了這是?”大嬸疑惑的問道,看著散落在地上的被子。

“噢,張嬸啊,剛才睡覺呢,翻個身滾下來了。”秦江快速起身,走到門前開啟門。

張嬸從窗戶撤回身子,手裡端著個碗,傳出陣陣肉香。

“睡覺不小心點,給,這是李員外辦法會時發的肉粥,可香。”

說完,她抽了抽鼻子,眉頭微微皺起,“什麼味啊這是?”

她向著屋子裡邊探頭,黑暗裡只能看到些模糊的傢俱。

秦江微微擋住她的視線,“噢,我姐這幾天要回來,我殺個鴿子備著,到時候方便吃。”

他看了看身上的血跡,“不太熟練,弄得滿身都是,過會得洗洗了。”

王嬸瞭然的點點頭,“小紅要回來啊,那行,你忙吧。”

說著,她把手裡的肉粥推到秦江手裡,“吃完粥,明個把碗給我就行了。”

“誒,謝謝您了張嬸。”

“害,客氣啥,我都拿你和小紅當自己孩子的。快吃吧,別涼了。”

張嬸走後,秦江看向小巷,已經有幾戶人家回來了。

把手裡的肉粥放到桌子上,走到床邊,看著地上的血跡。

猶豫了片刻後他從院子裡拿進來一把鋤頭,暫時放棄了拋屍的打算。

掀開被子,摸索了一會從劉大航的身上搜出來幾錢碎銀和一些銅錢。

想了想,他從自己的錢袋裡取出一枚銅錢放進劉大航手心。

‘說了給你的。’

看了看屋子,找了個空處刨了個一尺左右的小坑,然後把劉大航的屍體拉過來,腦袋扔到小坑旁,鮮血順著下頜流進小坑。

之後他又去了院子的水缸裡打水,得先把血跡清理一下,要不然待會變粘了之後就不好弄了。

過了大約半刻鐘,弄完這一切後,他沿著小坑的位置繼續刨了起來,直到刨出一個一人多長的深坑。當即他就要把劉大航的屍體扔進去,反正最多也就是放幾天而已,臭不了。

不過,當他的手拽住屍體的衣服時忽然停住,而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破麻布衣,停頓了幾秒後默默地把劉大航身上的黑布衣扒了下來。

改改就能穿,不過得先洗洗。

沒一會,秦江把赤條條的屍體埋好,用力碾平泥土。

從外面拿了些石灰粉撒上,用掃帚胡亂的掃了幾下之後幾乎就看不出什麼痕跡了。

拍了拍手,他點點頭,暫時先這樣,等有機會再扔了去。

做完這一切後,他端起桌子上的肉粥,輕輕嚐了一口,不由眼前一亮。

臘肉?有味!繼承了原主的記憶,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受到影響,這半拉月吃乾飯都快吃到吐了,嘴裡淡出個鳥來。

不過,當他仔細品了品臘肉之後猛地吐了出來。

“噗!”

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冷厲,好好好,好一個李員外,還真是厲害啊!我就說,怎麼這年頭還敢辦什麼狗屁法會,原來是這種貨色!那法會,看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走到屋外,隨手把肉粥倒進下水道,而後看了一眼那隻被捏斷翅膀的鴿子。

思索片刻後,把鴿子拿出來進屋。

“這什麼破地方,怎麼死這麼多人?官府都不管嗎?還是都死乾淨了?也不知道用火燒一燒,萬一鬧了瘟疫咋辦?”

黑山城外,一高一矮兩道身影看著黑山城外堆積如山的屍堆,幾個髒兮兮的人影在屍堆裡扒拉著什麼。

“還好吧,芫州靠近槐國,戰火不斷,這樣也正常吧。”高瘦身影訥訥的說道。

“嘖,也好,這樣找起來也沒那麼麻煩。”矮胖身影用匕首颳了刮下巴。

“誒~你還記得那傢伙長什麼樣?”高瘦身影問道。

矮胖身影不屑的舔了舔匕首,又想起來剛用它颳了臉,連忙吐了吐口水。

“噗噗噗,咱們打架是不行,但找人還有什麼難的?那小子面黃肌瘦的,肯定不是什麼有錢人,先從貧民窟開始找唄。”

高瘦身影微微抬頭,作恍然大悟狀,“噢~你好聰明啊!”

“哼,那當然!我這一身本領,可是八代祖傳!”

次日清晨,秦江坐在屋門前啃著烤鴿子,身上穿著已經改小了的黑色布衣。

清晨的清新氣息讓他食慾大開,三兩口就把烤鴿子連肉帶骨頭全部吃了下去。

背起藥簍,他把門鎖好。

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今天多采些草藥,湊齊銀錢之後就去拜師學習鐵臂拳。

以他如今的實力,也能稍微深入一些進入內圍了,應該能找到些值錢草藥。

出了門,走出小巷,想了想之後他向著城南走去,那法會好像得舉辦半個月。

他得過去看看,從那碗肉粥就知道李員外不是個什麼好東西,萬一出現什麼么蛾子,他也好有個準備。

走了十幾分鍾,穿過十幾排樓房,來到一條有些寬闊的大道。

剛一走進大道,他便感覺到一股壓抑的氣機。

看向周圍,他所在的街口位於大道中央,前後兩側擁擠著大片的人群,全都朝著他右邊跪伏。

看他們穿著的破爛衣服,就知道都是些連飯都吃不飽的人,很可能是剛逃來的難民。

他們時不時的高舉雙臂重重落下,神情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狂熱,幾乎可以說是癲狂。

秦江向右邊看去,大道兩旁的小樓上站著一些穿著黃色布衣的人,有老有少,手中不停揮灑著黃紙片,看向下方的人群露出不屑和貪婪。

高處的某個窗臺,一人頭戴四方帽,穿著黑色錦服,體態如同一個肉球。

這傢伙就是城南的李員外,李松正。

據說他在內城也有很多產業,只是不知為何一直住在城南。

此時,他正愜意的坐在搖椅上微眯雙眼,品著茶水。

收回目光,視線越過跪伏的人群,是一個巨大的法臺,被十幾個穿著黃紅馬甲的壯漢抬著前進,跪伏的人群也跟著一點點倒退後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