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聞言不由有些驚訝，但沒有道土在內的話，倒也不算是太離譜。
不過，他總感覺，帝祖皇尊還是謙虛了，恐怕道土之中不說掌控幾個，至少也有幾個是和帝祖皇朝交好的。
而最有意思的一點在於，這些仙宗之間，知不知道帝祖皇尊的謀劃。
他重新審視起帝祖皇尊，做到其口中所說的這一步，已經不是一句帝祖皇朝底蘊深厚能做到的了。
相比之下，恐怕就連古史中的一些仙王在仙君時期，也做不到這一點。
“道友大才，秦某佩服。”他笑道。
帝祖皇尊看著秦江，似乎並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
“道友，我所言非虛。這些年，我雖然大肆擴張天兵數量，但卻並不是為了稱霸，而是怕自己死在這場地府大劫中。
其實我也早已安排了後事，若是我生死，帝師會輔佐鳴羅登基。
鳴羅的手段雖然激進了些，但亂世將至，或許也確實該用重典。
不過，等他登基之後，或許也會如我一般改變吧。”
秦江聞言沒有說話，沉默片刻後微微頷首，“既是如此，那五片龍鱗大術，你便拿去用吧。”
人是不能站在後來者的角度，去評判站在過去的人的。帝祖皇尊的視線，已經是跨越時代了。
帝祖皇尊聞言面露喜色，重重的朝著秦江作揖，“多謝道友。”
起身，他直接大喇喇的坐到地上，將手中龍槍放到一旁，隨手一揮，一張石質矮桌出現在他身前。
矮桌上擺放著茶水，還飄著熱氣。
“素聞道友喜茶，這是當年祖王手植，雖是凡品，卻沾染了一絲仙王氣機。”
秦江也坐下，端起茶盞輕飲。
苦，非常苦。
“道友，我還有一件事想要向道友請教一二，是關於東遊的。”帝祖皇尊開口。
秦江聞言有些詫異，東遊一事是帝祖皇朝和玲瓏道土共同所為，有什麼好向自己請教的？
“道友請講。”
帝祖皇尊點點頭，直視著秦江，“道友可知東遊的真正目的？”
真正目的？
秦江放下茶盞，“不是堪破仙王的機緣嗎？”
帝祖皇尊笑著搖了搖頭，“非也，東遊的真正目的，是讓帝祖仙王重現世間。”
秦江聞言眉頭一挑，“讓帝祖仙王重現世間？你的意思是，帝祖仙王死了？”
“不知道，但歷代皇尊接觸帝祖仙印之後便會得知一件事，那便是天命降世，祖王崩。”
帝祖皇尊開口，其實一開始的時候他也不相信，但天命人出世之後，帝祖仙印便像是陷入了沉寂，靜靜的座落在祖祠。
這種異常的現象，不管他信不信，東遊都是必須要開始的了。
“此事鮮少人知，除了帝師和玲瓏仙君外，而今便只有我與道友知道了，還請道友切莫外傳。”
若是被人知道帝祖仙王已死，未來帝祖皇朝或許會有一場大危機。
秦江微微點頭，“也就是說，帝祖仙王再現世間的契機，便在這天命人身上？”
“不錯，正是如此。不過，所謂的天命人，其實並非是唐三葬，而是孫勿空，他才是真正的天命人。”
帝祖皇尊說出這個秘密，這若是讓大陸上的仙宗知道了，估計會氣的牙癢癢，恨不得把唐三葬這廝拽回來暴打一頓。
“是孫勿空？意根，是意根對不對？帝祖仙王當年留下了什麼，孫勿空缺失的意根，會在東遊之後被帝祖仙王留下的東西補全。
到時候，再無孫勿空，只有獲得新生的帝祖仙王威壓當世。”
秦江恍然，此時終於想通，怪不得他觀察那師徒四人的時候只有孫勿空給他有種怪異的感覺。
原來根源在這裡，孫勿空本身其實只是帝祖仙王重活一世的容器。
帝祖皇尊聞言面色劇變，“道友，你！你！”
他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當初在黑風嶺，這傢伙是把那師徒四人的底褲都扒乾淨了吧？
端起茶壺牛飲，猛灌了幾口他面色微變，才想起這是壺苦茶。
仙王手植，哪怕是凡品也絕非尋常真仙能夠承受。
強忍著嘴裡的苦澀，他開口，“的確如道友所言。不過，有一點並不相同。
在他們抵達玲瓏道土之後，玲瓏仙君會以當年祖王留下的秘器將孫勿空點化。
這件秘器一直存在於東域，就連我也不知其在何處，是何物。
無錯書吧直到玲瓏仙君開闢了道土之後，這件秘器才被其所得。
當年，我想要推平五域之時，便是她拿著裝有祖王秘器的石盒找到我，我才因此打消了推平五域的念頭。
因為一旦以秘器點化成功，那麼孫勿空便會成為新一代的帝祖仙王，而非祖王重生。
祖王一生行事......呃、祖王一生行事也沒有什麼記載，但那仙王經你既然已經看過，便當知祖王為人，絕不會做出奪舍重生之事。”
秦江聞言一愣，而後緩緩點頭，“確實，大風書是堂皇正道，若是奪舍重生，道心自潰。”
說著，他看向帝祖皇尊，“所以，道友想要請教什麼？”
帝祖皇尊聞言微微收回視線，帶著一種莫名的笑意，看向秦江。
“我想成為新的帝祖仙王。”
秦江瞳孔微縮，“你確定？棋差一招便是滿盤皆輸，你捨得？以你之資質，來日未必沒有證道之機。”
哪怕只是明面上的實力，帝祖皇尊也已經是百萬年來最為頂尖的幾位仙君之一了，更不要說對方還暗中凝練了仙王體。
其實力，絕對是近古以來，仙王之下最頂級的那一批存在。
甚至於，一些仙王在仙君時期都未必比得過帝祖皇尊。
帝祖皇尊輕輕搖頭，“中元大陸，不、是浩瀚星海真的太大了，窮極我一生也難以企及。
只有仙王，只有成為仙王才行。而我，已經沒有時間再去等了。
地府大劫將近，單是這尚未完全復甦的黃天神母便已是我力所不及，若是完全爆發，誰知道會蹦出來什麼牛鬼蛇神？
到時候，若是沒有仙王之力，如何守得住這萬萬裡疆土之民？
孫勿空太年輕了，他若直入仙王至境，沒人能保證他會不會任性行事。
一尊仙王的任性，對於大陸而言，是毀滅性的。
只有我，才有機會憑著祖王血脈，奪取這仙王之位。”
若是時間再推移幾千年，他並不會這麼做，甚至，在見過顏季白之前他都不會有這個想法。
但現在不同了，有了龍鱗大術，他已經看到了那個未來，他不容許任何人去阻撓它的到來，哪怕只是有可能。
秦江聞言沉默，片刻後才開口，“我不會出手幫你，但也不會出手阻止你。”
帝祖皇尊聞言大笑，“哈哈！足夠了！若是那小猴子真有本事，孤也不是輸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