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遠處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這一切,那雙銳利的眼睛穿透夜色,如同獵豹鎖定獵物。
兩人在山谷看完煙花後,就返回了住處。殊不知那人一直跟隨著兩人。
來至半道,蕪瑕突然停下。宋瑾念一臉疑惑。“怎麼停下了?”
蕪瑕噓了一聲,神色凝重,目光警覺地掃向四周密林深處。
月光稀薄,卻映照出她眼中一抹不易察覺的警惕。
她撿起地上的石子蓄力朝著樹上一處丟了過去。只見樹上一人躍下。
“姑娘,好強的洞察力。”
那人輕穩落地,身形敏捷,夜色難掩其華服上的暗紋流光。
他微微笑道,眸中卻無半點玩笑之意:“蕪瑕姑娘,宋公子,請恕在下唐突,並無惡意,只是有一事相求。”
語畢,他目光在兩人間流轉,似是在衡量著什麼。
蕪瑕看清眼前的人後大吃一驚。“魔教溫如玉,你為何在此?”
“想求蕪瑕姑娘幫在下一個忙,幫在下醫治一個人。”
“你為什麼覺得我一定會幫你。”
溫如玉輕笑一聲,“我可以幫蕪瑕姑娘找到一個藏身之地,你們三人不必再這樣躲躲藏藏。”
蕪瑕思考良久,“你是說幫我們藏身於你們煉魔門。”
“正是,蕪瑕姑娘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
“好,我答應你。”
溫如玉抱拳,朝著蕪瑕溫潤一笑。“明日一早,我派馬車來接各位。在下先告辭了。”
溫如玉輕功躍上枝頭,消失在無盡的夜色裡。兩人也回到了小木屋。
隔天一早溫如玉派的馬車還真就早早停到了門口。
蕪瑕與宋瑾念牽著宋琳琳一起登上馬車,車內裝飾簡約而不失雅緻,窗外風景飛逝。
溫如玉的承諾如同這未知的旅程,既帶來希望也藏著未知。馬車緩緩駛向煉魔門。
……
又一次來到煉魔門,讓她又想起了那日南宮雪是如何誣陷她的。她的指甲掐進了肉裡。
血珠滲出,她的手在控制不住的發抖。蕪瑕凝視窗外,心中五味雜陳。
煉魔門的輪廓逐漸清晰,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南宮雪的面容與那日的屈辱交織。
馬車繼續前行,每一步都似踏在她的心絃上,激盪起層層漣漪。
“蕪瑕姑娘,這邊請。”魔派的手下不似那日那般對她刀劍相向,恭恭敬敬在前面引路。
把宋琳琳安置在一處簡單又不失富貴的院子後,宋瑾念跟著蕪瑕一起來到那個病人房裡。
只見一個臉色發白的孩子躺在床上,眼睛緊緊閉著。待她走近,看清孩子的面容。
旁邊的宋瑾念驚撥出聲,“這不是懷寧那臭小孩嘛。他怎麼會在這。”
蕪瑕心下一凜,幾月未見的懷寧,他面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
她迅速上前,指尖輕搭脈搏,眉頭緊鎖,心中暗自盤算救治之法。宋瑾念則在一旁,滿眼憂慮,緊握雙拳。
蕪瑕扯開孩子的衣服,只見他身上全是刀傷。因沒得到妥善處理,已經發膿生瘡了。
站在一邊的宋瑾念差點沒忍住嘔了出來。
蕪瑕神色嚴峻,手指輕撫過懷寧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她迅速調配藥物,手法嫻熟地清理傷口。
每一動作都透露著不容置疑的專業與溫柔。宋瑾雙手緊握成拳,目光緊緊跟隨蕪瑕的動作。
擦完藥後,這時一直在忙碌的溫如玉回到了房間,他盯著蕪瑕的眼睛焦急的問。“他怎麼樣了。”
“傷口處理不當,導致發炎,又失血過多所以一直不醒。”
“我已經吩咐你們門派的下人去熬藥了。”
她把手放在盆裡清洗完,又在下人端著的手巾裡擦了擦。這才看向一臉焦急的溫如玉。
“他為什麼會在你們魔派。”
溫如玉吩咐下人端了一個椅子給她坐下,端了茶水同糕點,才悠悠開口。
“他是我程家最後的血肉,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一個屍體下面奄奄一息了。”
“你是程家人?,程家人不是已經。”
溫如玉眼色複雜“程家並未全滅,我乃遺孤。他,是我唯一的親人。望蕪瑕姑娘能救他,此恩必銘記於心。”
“那劉嬸和如意怎麼樣了?”蕪瑕心緒不寧,一臉擔憂。
“你是說那個把他護在身下的戴面具的婦人,已經死透了,還有旁邊那個女童。”
“柳如是,有沒有事?”
溫如玉思考良久,“在下倒是沒發現有男人的屍體。”
“是誰?“蕪瑕緊緊捏緊手中的茶杯,直到手中的杯子被捏碎。割傷了她的手。
“蕪瑕姑娘不妨想想姑娘與那些人有深仇大恨。”
定是南宮滄那老賊所為,她的手捏緊微微發抖。手裡的鮮血流下來,滴到她的衣服上。
她的眼裡佈滿了仇恨,宋瑾念看她這副樣子,又想起她每次失控都是這副樣子。
他從背後擁住了她,輕輕在她耳畔安慰道:“蕪瑕,沒事的,沒事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蕪瑕慢慢放鬆了下來,握緊的雙拳也鬆開了。露出了手上被割破的傷口。
宋瑾念拿了藥給她撒上,又給她包紮起來。“再怎麼憤怒都不要傷害自已呀。”
“你把自已弄成這樣,練不了劍,看你怎麼報仇。”
蕪瑕盯著他皺巴巴的眉頭,淡淡開口。“瑾念,你先留在這裡,我要去看看云溪和如是。”
“可是,你這樣會很危險。”宋瑾念眉頭皺的更深了,秀氣的眉毛活像一條毛毛蟲。
她拉過他的手,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可是,我不去,她們會因為我而死。我不想再有人因為我死去。”
“瑾念,我相信你一定能照顧好懷寧的,我把藥方交給你。”
她的眼神是那般堅定與堅決,宋瑾念不得不讓她走,他深知她想走他再怎麼也攔不住她。
蕪瑕轉過身定定望向溫如玉。“溫如玉,謝謝你。幫我照顧好他們。”
說罷她戴上藏在懷裡的面具,轉身毅然離去。躍上屋頂,消失在眾人的視野裡。
夜色如墨,蕪瑕穿梭於屋簷之上,心中閃過著柳如是云溪還有云溪孩子豆包的身影。
她知道,前方或許危險重重,但為了不再讓人再因為她死去,她已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