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在黃果樹機場,男友劉暢來接我。
沒有笑容,沒有擁抱,更沒有牽手。
瀝瀝淅淅的小雨打在我身上,他拖著我的行李箱大步往露天停車場走去。
“你慢點兒。”我跟在後面,對著他的背影喊道。
回去的路上,我興奮地地告訴他這次出差的收穫。“我這次去北京學到很多有用的乾貨。大城市的教學還是先進啊。”
“哦。” 劉暢敷衍地應了一聲,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
“這次是封閉式培訓,我們就只在北京玩了兩天。這還是我第一次去北京,一點都沒玩盡心。我跟幾個同事在故宮玩了一天,還去前門逛了逛,還有大柵欄,不對,要說成大石欄兒!”我說,想起些什麼,又補充道:“北京人的兒化音很隨性,前門不加“兒”字,大石爛要加。”
“我1997年坐飛機去北京的時候就知道了。” 劉暢開口,頓了頓後強調道:“你那時候還沒去過省城貴陽。”
“我1998年去了貴陽。晚一年而已。”我像個據理力爭的孩子一樣說道。
我又跟他聊了北京的天氣,即使是春天,陽光明媚,天空是湛藍的,但風很大,沒帶外套的我依然很冷。我還跟他講朝陽區誇張的房價,在高峰期擠地鐵有多可怕。
他選擇一言不發,連個“嗯”字都沒有。
“你有在聽我講話麼?” 我側過身子看著他,明顯不悅。
“有啊。”
無錯書吧“那你怎麼不回應我?”
“我在開車。”
“你平時開車話也很多。”
“這兩天很累,不想說話。”
我扭頭看向窗外生悶氣,他沒有說話。
車子停在我家小區的院子裡,我把五盒牛舌餅遞給他。“你拿回家給叔叔阿姨嚐嚐。”
“我爸媽不愛吃這些。”他果斷拒絕,關掉引擎後點了根菸,猛吸幾口後把菸蒂彈出窗外,順勢把手搭在方向盤上,憂鬱地看著正前方說:“薇,你很好,人也善良...”
第六感告訴我這是個分手局。
他誠懇地說出了根本理由——他媽逼的。次要理由是未來幾年他的工作變動會很大,要經常出差,一年難得回來一次。
我盯著這個我愛了五年的男人。暗戀他四年半,在一起不到半年,我就清楚記得他不吃蔥,最愛喝冰檸檬紅茶。就連他家的狗喜歡哪個牌子的狗糧我都一清二楚。而他選擇和我在一起僅僅是因為忘不掉前任,需要我這個備胎的陪伴!
他的確沒那麼喜歡我。總是嫌沒她前任好看,衣品也不如前任。畢竟我背的是帆布包,穿的是莆田鞋。而他的球鞋都是一千塊以上的。還覺得我不吃牛肉和海鮮是挑食的表現!帶我見過他的好朋友和家長後,就不願意再帶我出去小聚,更不願意跟我牽手逛街,有一次我停下腳步多看了一眼廣場上的年輕人跳不成熟的Breaking。他說沒意思,不喜歡。
但我喜歡,生氣的他把我丟在街上跑去和朋友打麻將!
而他媽嫌我媽在麻將館上班,我爸是保安,我只是個培訓機構上課的,家裡的橘貓都是撿來的。這不體面的一家人以後必定會給她兒子增加生活負擔。哦,她還跟劉暢說我屁股不夠大,怕我以後生不出孩子。
“那就分吧。”懂事的我先開口。
“薇,你永遠是我的親人。”劉暢立馬轉過臉來,深情地對我說。
我剛下車,他一腳油門——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