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他在我面前停下。戴著鴨舌帽,嘴上長瘡,位置和我一模一樣!
雞皮疙瘩Plus!
“怎麼拿那麼多東西?”他頗感意外。
“全是你的,一共是兩個。”我把禮盒遞給他。
“謝謝!”
“不用!”
“抱歉,我朋友之前送給我的禮物都比較輕,之前一直是麥子去拿,沒想到這次送這麼多東西。更沒想到是你送過來。”
“哦,沒事,那我走了!”
無錯書吧“你去哪兒?”
“回麥子家。”
“你住她那兒?”
“嗯。”
“我送你吧。”
“不用。我手機導航就行。”
“你手機不是沒電了麼?”
我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問題,傻傻看著他,臉上寫著茫然。
“我車鑰匙在家裡,我先把東西放回家,再送你回去。”
“好。那我在這兒等你。”說完,我從包裡拿出一張紙巾擦汗。
“不是,你要跟我一起回家。車庫在另一個方向,一會兒也不路過門口。”他對我說。
我把紙巾放進包裡,抱著自已的兔子跟著他走。並把帆布包從左肩換到右肩,費勁兒地把扭到一起的肩帶整理好。
“我拿吧!”他轉過身來對我說。
“兔子不重。”我回應道,用嘴吹了吹掉在臉上的頭髮。
“我說的是包,不是兔子。”他更正。
“哦,謝謝。”
把包遞給他後,我如釋重負地長舒了一口氣。
進入他家,落地窗出現在我眼前,透過窗戶,我見識到了朝陽區的繁華,甚至還瞥見了大褲衩的一隻褲衩!他站在廚房說話,但我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牆上掛著四五幅塗鴉畫,周圍有兩三排滑板合併在一起。沙發前面的小桌子是高階實木,上面擺放著裝抽紙的盒子,膏藥和幾瓶保健品,有鈣片和入眠的。
衣帽間沒有門,一面牆都是球鞋,感覺他每天換一雙鞋,一個月內都不會重複!
手辦在另外一個房間,客廳也有!一頭半米高的棕色的大象,三隻熊,兩隻狗....
玻璃櫃裡擺滿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獎牌和獎盃,在燈光的作用下發光發亮。
五六間房子,比麥子那兒大,也更敞亮。
如果手辦有生命,那它們住在這裡一定很幸福。因為此刻,我也感受到了美好!
電視機旁邊有香薰機,呼進去的空氣都是清晰的檸檬味。
“喝水!”他遞了瓶礦泉水給我,轉身把沙發上的衣服和浴巾快速地裹在一起,丟在單人沙發上。
用力過猛,開啟瓶蓋,水就灑在地上
“不好意思!”我漲紅著臉,愧疚地說道
“沒事兒。”他輕聲安慰我,伸手抽紙巾。只有兩張紙,勉強擦了一點水漬後,起身找紙。可他光著腳,右腳碰到水漬,腳底打滑,反應還算快,一隻手撐住沙發墊,倒是沒摔倒,但扭到了腰。
“你還好吧?”我放下水瓶,從沙發上站起來,想扶他,又覺得不合適。
“幫我拿下膏藥。”他痛苦地說道,兩隻手扶著自已的腰,小心翼翼地坐下。
我遞上膏藥。他費勁兒地揉著,藥膏還弄到衣襬上,表情越來越痛苦。
“哪疼?”我探頭問道。
“這兒!”他側著身子,指著自已的腰椎周圍。
“你趴在沙發上,我幫你按一下吧!”我示意他。
他慢慢趴下,把頭埋在沙發裡,我掀開他的衣襬,重新塗上膏藥後,把手放到他的腰上。
奇怪,怎麼感覺....有一股溫暖的電流從我指尖進入。
“就是這!”他咬著牙說。
我的手掌變成拳頭,加大了按摩力度。
推拿的時候,我摸到一節鼓出來的腰椎。想起些什麼,我摸了摸自已缺了塊骨頭的腰椎,位置一模一樣!
他凸出來,我凹進去!
意識到這點後,我全身麻掉,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你腰這怎麼是....突出來的?”我立馬問道。
“跳舞傷到的。十幾年前就把腰椎跳骨折過。三年前又受過一次很重的傷。”
“你是用腰椎...跳popping嗎?”
他抬頭大笑,脖子發出“咔咔”的聲響,我心裡一緊,有不好的預感。
“扭到脖子了麼?”我擔心地問道。
“背到筋了!”他縮著脖子,難受地說道。
塗上膏藥,揉捏著他的脖子,我在衣領周圍發現一道疤痕。
“這道疤痕是?”我問。
“哦,動過手術!”他平靜地說,自嘲地說道:“對,我也用頸椎跳過popping!”
“怎麼這麼多傷?”
“長期跳舞,舞者的頸椎,腰椎和膝蓋多多少少都帶點兒傷。”
“你頸椎很嚴重!兩邊都很僵硬!還有咔咔咔的聲音。”我邊揉邊說。
“是要推薦我辦卡麼?”
“你辦卡就是虧本生意。”
“怎麼說?”
“手要按到抽筋!還不一定有五星好評。”
他伸出手,在空中給我畫了五顆星星!
“你是不是學過推拿?怎麼這麼專業?”他突然問。
“哦,小時候每週都要給我爸我媽按摩!”我順勢回答。
“每週?你爸媽腰椎也不好麼?”
“嗯,他們天天打麻將,腰椎頸椎都不好!”
“職業選手?”
“可以這麼理解。但我爸年紀大了,體力跟不上,巔峰時期已經過了,隱退了,他現在只拍抖音。我媽半退休狀態,打一天休一天。輸太多的話,就休兩天。”
“那你怎麼...不會打麻將?”
“我媽說打麻將需要具備靈敏的思維,平靜的內心,準確的預判能力,而以上這些要求我都不具備!我爸也說我基本功太差了,牌都捋不清楚,不是打麻將的料。貴州父母的話,不一定全聽。但打麻將這塊兒,他們的諄諄教誨一定要牢記在心。”
“絕了。”他微微抬頭,發出爽朗的笑聲,上半身跟著顫抖。
“好點了麼?”
“嗯,脖子好多了。腰還有點兒疼。”
“那我再給你按一下腰。”
“謝謝。”
窗外的夕陽發出橙色的光芒,他不再說話。我用餘光瞥見他閉著眼,似乎是睡著了。
周圍一片寂靜,我能清晰地聽到他手裡那塊表裡秒針跳動的聲音。聞著他身上散發的冷調海洋香水味,低頭看著他翹起來的臀部,我也安靜了下來。